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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脏。

是他逼迫哈利在爱情和责任之间做出了违背本心的选择,令他不得不抛下那股永远会让德拉科感到厌恶的自我奉献精神,在天平两端选择了自私的一侧;是他为了拯救被后悔和惭愧吞噬的自己而缔造了此刻的哈利·波特,亲手抹除了更多的可能;是他让他的爱人终日在截然不同的选择间苦苦挣扎,遭受良心、责任和道德的煎熬与谴责,倘若霍格沃茨里如火如荼的反抗出了半点差错,德拉科清楚哈利不会责怪他哪怕一点,却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哈利,如果你想回去,我不会有任何……”

“嘘,德拉科,”哈利回过头,脸上全是泪痕,“别说傻话。”

于是德拉科闭上嘴,在心中补全了他的未尽之言——终有一日,他将不再是束缚哈利的绳索,他会让他自由,他要成全他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又在钻牛角尖了嘚嘚哥(亲妈叹气

一月大概就更到这里啦(还有好几个稿子要写)所以预祝大家新春快乐!

第125章 勒梅

最终,德拉科掏出一箱麻瓜货币,租赁当地极地探险公司的一艘小型游轮,并配备一位经验足够丰富的麻瓜船长,替他们安排好了用时六天的前往斯瓦尔巴群岛的航线。他还给哈利弄来一根麻瓜头发,变成深红色的液体勉强可以接受。

临行前,哈利不顾德拉科的反对,给了他一个足够保暖的加热咒的同时,把所有能用的衣服都裹了上去。自己倒是穿着普普通通的麻瓜棉服、顶着一张足以淹没在人群中的脸招摇过市。他们伪装成远道而来的游客,将“有钱没处使”的暴发户形象贯彻了个十成十,逗得麻瓜船长眉开眼笑。

二月的北冰洋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极夜里漆黑的天空与墨色的海水在远处融为一体。德拉科和哈利站在船头,呼出的白汽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中瞬间结为冰晶。船头的破冰装置像一把巨斧,劈开前方愈发厚重的冰层。

“这太神奇了,”哈利拽了拽他的袖子,兴奋地把脑袋探出围栏,“我刚刚还在想如果这里冻住我们的船该怎么办,现在全都裂开了!”

“明明一个强效‘四分五裂’就能达到这种效果。”德拉科嘟囔着,眯起眼睛,努力聚焦。他的视觉已经衰退到只能看见光影的程度,好在逐步失去的五感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尽管听力也在慢慢消失,但依然能感觉到冰层碎裂时传来的震动。低沉的轰鸣穿透甲板,如巨人的脚步。

“你冷不冷?”哈利关切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船头的破冰装置高高扬起,再重重砸下,厚重的冰层如玻璃一般碎裂,巨大的冰块被向前航行的轮船推向两侧。德拉科没有做声,噪音之下,他更听不清哈利在说什么,只勉强感受到手心的温度——触觉是唯一尚且清晰如初的感官。他努力想象着冰层碎裂的画面,飞溅的冰晶映在哈利绿色瞳孔中的样子一定很美。

“你不太对劲,德拉科。”哈利凑过来,把自己冻得通红的脸颊贴在德拉科的脸上。

德拉科凭着感觉在他颊侧落下亲吻:“只是稍微有点晕船。”

哈利的语气顿了顿。“我们会顺利找到尼可·勒梅,”他低声说,“你也会好起来的。”

德拉科没有回答。

轮船仍在向前,发动机震动着发出轰鸣,被劈开冰面下是深色的海水在风里涌动。四周仍被冰层覆盖,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荒漠,偶尔有些延伸的裂隙,大大小小的浮冰散落开,在黑夜里若隐若现。有些浮冰上覆盖着积雪,像被撒上一层糖霜;有些则露出透明的冰体内部,亮晶晶的仿佛藏了星星。

哈利走回船舱内,把刚烧开的热水浇在两个杯子里的可可粉上,深棕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香甜的气息随他呼出的白汽一同蒸腾。他把其中一杯递给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德拉科,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要喝下一口滚烫的热巧克力。

“等一下,”哈利伸手拦住,“很烫。”

德拉科如受惊的鹿般松手,杯子摔在地上,热巧克力撒了满地,在他们脚下顺着木制地板间的缝隙蔓延。“抱歉,哈利,”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即便近在咫尺,他仍看不太清哈利脸上的神情,只得强行解释,“我没拿稳。”

哈利也不再出声,他们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我问过船长,还有两天就到斯瓦尔巴了。”直到又一声冰层碎裂的巨响传来,哈利一会魔杖,满地热可可在‘清理一新’下消失无踪。他重新开口,语气里带着希冀,“德拉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对吗?”

“我不想瞒着你,哈利,但我更不想对你说谎。”德拉科轻声回答。同样逐渐减弱的听觉让他很难控制说话的音量是否合适,只能希望这句话还算清晰,“我不得不说过的谎已经太多了。”

离开陆地后的第六天下午,船只稳稳停在斯瓦尔巴群岛中距离勒梅隐居地址最近的码头,它由厚重的木板搭建而成,已经被岁月和海风侵蚀得斑驳了。木板上的积雪被踩得结实,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几艘渔船静静地停靠在码头边,船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码头边缘延伸连接崎岖的海岸线,青黑色的礁石从海水中突兀地伸出,海浪拍打着岩石,溅起白色的浪花。远处有几栋小木屋,房顶上覆盖着一层洁白的积雪。视线所及之处的尽头,巨大的冰川从山顶缓缓滑入海水,闪烁着蓝白色的光芒。冰川的边缘断裂,形成巨大的冰山,漂浮在冰冷的海面上,如同一座水晶宫殿。

岛内广袤的苔原同样落下积雪,低矮的灌木和苔藓在寒风中顽强地生存。离开欧洲大陆一周多了,他们仍未再次见到升起的太阳,天空被深邃的黑暗笼罩,只有点点星光点缀低垂的夜幕,神秘而宁静。

“如果不留恋阳光,这里的确是个不错的隐居之地。”德拉科喃喃自语。事实上,黑暗让他更加难以视物,这片独特的景色在他眼里和一片空无一物的黑夜并没有太多区别。只是他仍然不愿让哈利得知他真实的境况,不得不尝试猜测。

那一晚,他无法给出哈利想要的承诺。自那以后,两人再单独相处时,气氛里总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以往从未有过的尴尬。哈利对他的照顾依旧无微不至,仍然每日三次准时将灵魂稳定剂放在德拉科面前,他的目光和话语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也不再笑着凑过来在他唇边落下亲吻。德拉科则更多裹着被子躺在船舱里,面对空无一物的浅灰色墙壁,安静地听着哈利在身后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于是他们就这样僵持下来,谁也不肯先低头。哈利不想在如此致命的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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