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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叙述了一遍，既是在讲给德拉科听，也是在缓解自己紧张情绪的同时捋顺思路。

“除了食死徒之外，没人会希望今晚的战场开辟在霍格沃茨之内。所以唯一麻烦的是，那群家伙会不会乖乖被引到霍格莫德村里去。”哈利窝进沙发里，徐徐叹了一口气，双手食指交错在一起，眉头紧紧皱着，“来人里有芬里尔·克雷伯格，我们不能冒险。”

德拉科轻而易举地感知到萦绕在哈利周身的焦虑，他把装好魔药的水壶放回桌面，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握住哈利冰凉的手指：“别担心这个，哈利，他们会去的。你已经做好了你该做的一切，相信我们其他人，好吗？”

他很清楚，恢复记忆和亲身经历之间的差别极大，与他自己不同，哈利的内里仍是一个年仅16岁的男孩。即便他做出再成熟和稳重的姿态，也无法与那个担任傲罗办公室主任的男人相提并论。德拉科无比希望哈利能够像真正处于这个年龄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的长大，而他在穿越时空之余所做的一切也正为此努力。然而他的能力终究有限，定点事件不可更改，这场旷日持久的惨痛战争是这一代每个巫师无法避免的漩涡。

而德拉科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多么优秀的指引者，他所拥有的只是多一份的记忆，而在强大的蝴蝶效应面前，这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哈利尝试着平复纷乱的思绪，把双手从德拉科掌心里抽出来，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感受到耳边传来细微的搏动声。德拉科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放在那头永远凌乱的、向四处支棱着永不服输的黑发间，安抚性地按摩着。

“我当然相信你们。”哈利的声音闷闷的，微微颤抖，“我只是害怕，德拉科，理智告诉我这个计划非常完备，直到现在一切仍然顺利地走在正轨上，况且我们不是没有备选的方案……但我还是害怕。那些糟糕的场景，无论是我想象出来的，还是上一次我亲身经历的，总是一个又一个地冒出来，我控制不了。”

“我知道。”

向来牙尖嘴利的德拉科鲜少感觉到语言的苍白，可他在此刻却无力到什么也说不出，只好用肢体语言试图传递给哈利更多力量。他单手捧起哈利的脸，在他唇角落下轻柔的吻，“别怕，哈利，别怕。”

哈利在他灰色的瞳孔里点头，继而像只小猫般仰起脖子索吻。他们耳鬓厮磨着，长久又短暂地贴在一起，密不可分，谁都没有再开口。直到挂在屋内的壁钟敲响了十下，德拉科坐直身体，抬手帮哈利理了理衬衫胸口的褶皱。

“德拉科，”哈利忽然皱了皱鼻子，“你熬了复方汤剂？”

接近午夜，哈利披上隐形衣，把火弩箭夹在腋下，趁无人在意地窖大门的开合，悄无声息地遛出公共休息室，向城堡大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同罗恩、赫敏擦肩而过，也远远望见厄尼和苏珊这两位赫奇帕奇的级长。门厅空无一人，静谧的空气里涌动着不安的氛围，哈利不好适用荧光咒，只能勉强借着夜光勉强走到草坪上。

按照计划，凤凰社的成员早已到达。为了方便行动，在确认过城堡护卫的人手基本足够后，四位院长一起解开了霍格沃茨周围由邓布利多亲手设置的防护魔法——这也是邓布利多早早给予过院长们的权力。哈利对凤凰社成员们的位置心里有数，抬步走向侧面缠满藤蔓和花草的回廊，不出意外地看到几个隐藏起来的身影。

“嗨，爸爸。”他凑过去，隔着隐形衣小声打了个招呼。

詹姆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凭空抓住他的手臂，接触到隐形衣熟悉的手感后方才放下魔杖，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小波特先生，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在该在寝室里呼呼大睡的时间跑到了这里。我要给斯莱特林扣五十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计划是我的，爸爸，”哈利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战争开始而指挥官退居幕后的道理。”

詹姆的责备并非有意，他一早便清楚这个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小子不可能缺席，但为人父的责任还是让他不免担忧：“好吧，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我要告诉你妈妈。”

哈利撇撇嘴，抱起双臂：“我倒是觉得妈妈首先会教育一下你和小天狼星。”

成年傲罗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有一抹银光从空气里划过，狼形态的守护神轻盈地跃至他们面前，尼法朵拉·唐克斯的身影从口中传出：“他们刚刚离开八楼，除了那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外一共二十九人，正在往塔楼去。”

听到“塔楼”这个词语，哈利不自觉地浑身一颤。

但还没等詹姆和其他凤凰社成员对此做出反应，第二个守护神——来自金斯莱·沙克尔的猞狸踏空而来，给出了与前一个通知截然不同的消息：“他们从往大门去了，我刚刚在三楼看到了芬里尔·克雷伯格。”

詹姆和他的小队成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再看向哈利：“活点地图在？”

哈利摇头：“不在我手里。”

紧接着，第三个守护神来了。银光闪闪、姿态优雅的水獭从远处飞奔而来，这并不是任何一位凤凰社成员的守护神，但哈利却觉得这只可爱的动物莫名眼熟。这是——

“往阁楼去的八个食死徒是诱饵，不知道是谁发现了埋伏，他们想要把你们都引到城堡里去。他们牵制住了唐克斯的队伍，但大部分人都往一楼去了。我和罗恩正跟着他们，相信我，哈利！”

赫敏的声音又轻又急，显然正处于一个并不适合传递消息、却不得不适用守护神咒的状态之内。一股恐慌迅速充满了哈利的心脏，对朋友们的担忧让他一时间难以对情况做出准确的判断。

“幻神咒，”而詹姆快速地给出战术布置，“我们到大门处去。哈利，穿好你的隐形衣，用飞的跟上我们。”

哈利迅速跨上火弩箭，升上天空。夏天的夜风轻柔而温暖，拂过他的脸颊，隐形衣的衣摆没有被吹起太多，他飞得不快，倒也无需担忧自己会因此暴露行踪。在他离开城堡后紧紧闭合的大门猛然被炸开，砖块与木头一片粉碎，巨大的爆炸声响惊醒了夜晚所有人。

红色、蓝色和绿色的咒语穿过草坪，由詹姆率领的小队已然和食死徒们的大部队交上了火。虽然人数只有食死徒的一半，但这支队伍明显更加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甚至无需詹姆做出任何指挥便能冷静又谨慎地回挡一个又一个恶咒。

清楚自己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贸然出手只会被误伤或者帮倒忙，哈利在半空中找了两个不易被察觉的角度放出几次恶咒后，骑着火弩箭飞得更高。他拿不准自己是否需要去塔楼上一探究竟，但想必那里也有疯眼汉穆迪率领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