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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的笑容变成了恶作剧的坏笑,郑非又敲了一下门作为这句话的句号。他长长看了一眼木门,转身离开了长廊。

午后的阳光把威拉蓬将军府的金顶照射得更加辉煌,四层重峦叠翠般的屋顶翘起了尖尖的角,金色与这座府邸的身份,让人在阳光下更加因为敬畏而低下了头。

僧侣祈福的诵经声在闷热的午后若隐若现,佛堂飘出了阵阵香火的香气,与莲池大片莲花的清香一起浮动在潺潺的水声中。

对于这个古老的国家,还有那些神秘的东方宗教。杰森显然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

首先,他是黑人。其次,他是美国人。

从他一开始走进这座府邸时,他就有点尴尬。

“(泰)你好,你好。谢谢。”杰森把手机和掌心一起合起来,他连连对着经过他身边的仆人们弯腰打招呼。

他在老板那里一共学了三句泰语,比如「你好」,「谢谢」,还有「很高兴见到你」。

后面那句太长,他忘记了。只记得这两句。

被这个高大的黑人行礼,负责府邸内后勤的仆人们吓了一跳。他们停下手中抬着的花卉与造景盆栽,手忙脚乱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合十。

仆人们匆匆行礼,他们相视一眼各自眼中的快要憋不住的惊吓,赶忙抬起陶盆一溜烟儿地加快了离开这里的步伐。

杰森目送着这群小蚂蚁一样成排搬着东西的仆人们的离开,他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他们不是故意对他反应这么大的。

“哎哟。”杰森收回看向仆人们的视线,他转回身子,拿着手机探头看了一眼廊外的阳光。

阳光金灿灿的,连那片草地似乎都在反射着一层金灿灿的光晕。

杰森眯了一下眼睛,“这里可真热。”

但是那片莲花池可真像一幅画。

杰森边找郑非边欣赏着中央那座莲池,说实在的,他想逗逗那条鳄鱼。

他刚刚追着它绕了几圈,也没瞧见它的具体模样。

在家中养鳄鱼。

杰森简直想要拍手大叫。

这也太酷了!

“老板。”

在迷宫一样的长廊下,杰森终于找到了郑非。

他刚刚踏上走上长廊的台阶,边走边背着双手远眺着草地。

杰森顺着郑非看去的方向瞟了一眼。

他好像是在看那个正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和三个跪着的仆人玩踢足球的小男孩。

天啊,这也太不公平了。

杰森从刚刚就想这么说了。

但是这里是泰国,他最好什么闲事都别管。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杰森认为郑非现在莫名其妙有种孤零零闲逛的感觉。

“老板!”隔着老远,杰森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机递给了郑非,“看这个!”

郑非收回看向草坪的视线。

皮鞋在原地驻足,等待着杰森迈着大步走来这里。

郑非气定神闲地吸了一口气,他伸手接过杰森的手机。

长廊安静,时不时有几声孩童飘进夏日酷暑中的笑声。郑非矗立在此,他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手机上的每一个字。

杰森背起双手,他又抬手用拇指抹走额边的一滴汗,同时满眼兴奋与期待地望着郑非的侧脸。

没多久,杰森眼看着郑非对着手机发出了一声嗤笑。

嘴角挂着那抹笑意,郑非抬眼看向了杰森。

四目相对,他们同时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一时之间,郑非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心情不错得笑意盈盈地把手机还给了杰森。

郑非转过身,他经过杰森身边,握拳轻锤了一下杰森的肩膀。

【隐秘持枪证】。

那把枪的购买记录与这个证件摆在一起,可真是太戏剧化了。

卡梅隆道尔顿。

一个呼吁禁枪的人,但却买了一把枪。

谁都不知道这些。

因为他办了隐秘持枪证。

一个玩转民众人心的政治骗子,还有什么可信度呢。

嘴角咧开的灿烂的笑容,因为老板没有任何的表态而有些凝固了。杰森留在原地,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郑非越过他向前迈去的背影。

这个秘密足够令布莱迪家在被DEM拉进公众危机的困扰中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没准连GOP都能大松一口气。

但是老板现在什么都没有说啊。

杰森有些茫然了。

费解的视线中,那道黑色身影停下了脚步。

“去发给诺斯新闻社。”郑非转头看向杰森,“他们只喜欢赚钱,不被任何政党裹挟。”

他笑着,品味了一下自己的这句话:“民众们相信他们的爆料。”

哎——

转身冲着草地走去时,郑非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纹身。

麦色皮肤上,经文的纹身弯弯绕绕刺进手背的血管与筋络之间。他忍不住想起他跪在蒲团上被那些高僧们用针刺穿皮肤时的样子。

他们说——佛会庇佑着他。

他是该去好好拜拜佛了。

郑非心满意足地放下手。

祂们似乎一直站在他的这边。

从肯尼亚,到现在。

百无聊赖沿着长廊散步的脚步拐下了台阶,郑非看向了那个仿佛不知疲惫和炎热的小男孩。

那是他唯一的舅舅颂奇巴莫攻的儿子奥恩。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几日后颂奇被皇宫正式任命新一任陆军总司令后,或许这个傻得像一颗小蚕豆的小男孩有一天也会成为一任将军。

与他的父亲、他的爷爷一样。

真是可惜。

郑非撇撇嘴。

作为两个国家的混血儿,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丧失了这里的继承权。

斗争与跌宕起伏的命运充斥着这座府邸,他显然就是那个放在另外一个篮子里的鸡蛋。

他的职责是为这个家族随时准备一个海外流亡的靠山,而不是继任他们的荣耀。

虽然他也不太稀罕。

他甚至唾弃这里的规则。

古板,繁复。

十岁之后他就不太来这里了。

他可懒得给别人下跪。

如果不是拉玛说威拉蓬希望见他一面,否则他可不来。

一阵夏风吹拂过面前,郑非眯起了双眼。他看着奥恩,露出一个微笑。

足球咕噜噜地旋转着滚过草地,仆人们满头大汗地在草地上跪着一路追去足球飞走的方向。

一个男仆扑过去抢到了足球,他继续跪着,笑嘻嘻地挪着双膝把足球递给那个小男孩。

他们已经玩了快要一个小时了,仆人们的棕色裤子沾满了草地上的水渍与泥迹。但是今日奥恩少爷显然更加活力四射。

他就午睡了三十分钟,立马活蹦乱跳地跑出来踢足球了。

“奥恩!”

一声利索地呼唤,叫停了奥恩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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