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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丹昂废话。
他兀自点点头,把烟扔去了地上。
猩红色的烟头掉落沙地,迷彩靴飞起一脚。像幻影一样,吴氏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个身穿迷彩的男人扑了过来。
膝盖跪压在吴丹昂的胸膛上,一把匕首猛地扎进了他的肩膀。
黑夜中,扬起一声凄惨沙哑的嚎叫。嚎叫引来了山庄中的一声虎啸。
静默了几秒,小孩放声大哭。
手掐着吴丹昂被汗水血水混合的脖子,只给他留出可以发出嗬嗬声响的力度。
颂奇低下头。
“(泰)你们在威胁谁?”他问吴丹昂。
“(英)听得懂!听得懂!先生。”跪在老头一个年轻男人大喊,“(英)别杀我父亲!先生,我们只是想和你们合作——”
颂奇闻言扭头。
依靠吴丹昂连连表示的完全不知情的模样来看,他很快明白了这似乎只是吴丹昂这个蠢儿子的做法。
三白眼打量了吴觉敏几秒,随即眯起一个微笑。
对着颂奇的这个笑,吴觉敏也赶忙扯出一个谄媚的笑。
“(英)看起来不太诚心哦。”颂奇说。
杀一个工人也就算了,居然敢杀工程师。
在一开始这件事就没得谈了。
他妈的他还要给工程师的家属付一大笔抚恤金!
匕首拔出肩膀,顿时又引起吴丹昂的一阵嚎叫。
吴觉敏跪在地上,他仰头看着这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放开了他的父亲。
他站起身,握着那把鲜血淋淋的匕首走来了他的面前。
“(英)开个玩笑。”吴觉敏脸色煞白,他控制不住自己总是看向正在滴血的刀尖。
他挪动着跪在沙地上的双膝,一个劲儿地咧开一个谄媚的笑,“(英)先生,先生。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他点头哈腰地,对着颂奇表达他的诚心。
看着这个年轻男人像毒蛇的三角头一样的长相,颂奇慢慢蹲下身子。
在只有几个火把点亮的夜色中,他好奇地凑上前去。
鹰钩鼻几乎贴近了那张颤动的脸庞。
“(英)小朋友。”颂奇张开了嘴巴,“(英)我很随和的,我不记仇。”
他看着吴觉敏在他面前颤抖地咧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嘴角同样露出一个微笑。
“(英)但是那个人日日夜夜都来我梦里折磨我。”颂奇惋惜地皱起眉头,“(英)他说,颂奇先生呀,如果你不为我报仇,我将无法进入轮回。”
颂奇捏着嗓子,他怪腔怪调地模仿着一个鬼魂的语气。
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有数条军犬坐在一旁哈哈的吐气声。
吴觉敏看着颂奇,他的鼻翼快速地翕动着,嘴唇逐渐死白。
“(英)看看你们搞出的这些事情。”笑容收起,颂奇摇摇头,“(英)真让我难受。”
如果他轻而易举就同意了合作,那么谁都可以再做一次这样的事情来威胁他了。
“(英)颂奇先生——”
在昏暗的夜色中,吴氏人们像看着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吴觉敏的方向。
他们希望他和这个男人好好谈谈,然后放他们一马。
临近吴觉敏身边两侧的男人们的脸上突然溅来了一道水渍。
吴家老少们眼睁睁地看着吴觉敏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呜咽着重重向后栽去。
他像他的父亲一样躺在沙地上。
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痕,吴觉敏像呛水了一样咳嗽着。
血喷涌着无声渗进沙地,冲刷着已经变暗的血迹。
匕首在手间打了个转,颂奇站起身。
手抹了一把头发,血色融进汗湿了的黑发间。
背对着身后的痛哭与求饶,迷彩靴转了方向,颂奇向山庄门口方向走去。
鞋底缓慢踩踏着沙地,颂奇闷头走了两步。
第三步,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低头嘿嘿笑了起来。
“(泰)哎哟,我那可爱的小外甥。把他的舅舅当看门狗用。”
手摸出烟盒,又捏出了一根烟。
手指间的血迹染红了白色的烟卷,拇指搓开打火机滚轮,颂奇的嘴间飘起一团烟雾。
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颂奇转过身。
眼睛贪婪地望着门口立起的那两对金象。
细长的身影向着山庄内的那栋别墅走去。
手举起对讲机。
“(泰)关门。”颂奇咧开嘴巴,“(泰)清场。”
泰国-曼谷。
威拉蓬将军府。
院中瓷盆中的莲花开得正旺。
诵佛时间,府内全都停止了走动。高僧成排端坐于厅堂中蒲团之上,口中吟唱着佛经。
双手合十,举至额头。然后双手放在地面,将额头慢慢贴在地面。
俯身几秒,拉玛布莱迪重新跪直身体。
她继续双手合十,反复进行着她的跪拜。
府内亲眷们同样如此,他们跟随着最前方的男人,连续跪拜着。
双手离开额前,轻轻触及地面。拉玛准备俯下身去。
再一次起身后,拉玛双手合十。
手掌举起,比手掌更快落下的是前方的那个身影。
略微肥胖的身体在蒲团上向前栽去,接而滚落地面。
“(泰)爸爸!”拉玛惊呼一声。
她愣了一下,忙不迭地爬了起来。
膝盖飞速滑跪在威拉蓬的身边,拉玛与母亲布萨巴一起把父亲威拉蓬扶了起来。
宅邸中顿时慌乱一团。
僧人们依然稳坐蒲团,他们垂着眼睛,口中喃喃诵经。
“没事。”威拉蓬抬起手。
他粗粗喘着气,顺着拉玛扶起他的力气坐了起来。
威武强壮的身子在这次意外发生之后,仿佛瞬间就变得沉重起来。
那头原本就白的白发,好像也终于提醒了他正在步入衰老。
像一尊老态龙钟的雕塑一样,威拉蓬静静地盘腿坐着。
他低着头,兀自对着身后连连的关切摇了摇头。
亲眷们已经停止了跪拜,他们跪坐在这里,看着威拉蓬的方向。
对于那些佛像,此时的威拉蓬在他们眼中似乎才是真正的佛。
手放开威拉蓬,布萨巴转头看向身后。
她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诗丽蓬。
隔着偌大的厅堂,诗丽蓬点了点头。
她明白了夫人的意思,立即关上了厅堂的几扇木门。
喉间咽下一股干涩,威拉蓬转头看向木门。
他看到木门已经紧闭,在恢复正常的视线中,他又环顾了一眼在场的亲眷们。
“(泰)颂奇在哪?”威拉蓬问。
“(泰)他昨日去了缅甸。”布萨巴回。
威拉蓬点点头。
他坐直身子,接过布萨巴手中的手帕。
手帕按压擦过额头上的冷汗。
“(泰)刚刚的事情。不要传出这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