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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能无可奈何地暂时接受了她的现状。
按照泰勒医生的邮箱,罗心蓓给她发了一封预约邮件。
【请提供你的末次月经日期】,泰勒医生在五分钟之后回复罗心蓓。
-【2020年8月上旬左右,具体时间,大概不超过8月10日。】
因为8月10日,她已经人在肯尼亚了。
可是现在已经10月份了——
-【罗小姐,我们确认了你的孕检预约。在10月25日。汉娜泰勒医生会在30分钟内给你回电,你可以与她商议具体孕检时间】。
在离开肯尼亚快要三个月之后,罗心蓓终于梦到了郑非。
而她又回到了那个她再也不会前往的肯尼亚。
但这次的梦不是黑暗的,也没有喷溅在脸颊上的鲜血。
她只是坐在台阶上,迎着阳光,看着郑非侧光面对着她。
「乐乐。」
他扭过头来,柔和地看向她的眼睛。
「你看到那些欺骗我的人的下场了吗?」
他说完,就冲她顽劣一笑。
她看着他站起身,徒手拧断了一根比人的脖子还要粗壮的木桩。
眼睛猛地睁开,终于打断了这个噩梦。
看着眼前的黑暗,还有感受到身下柔软的床榻。
罗心蓓死里逃生般地松了一口气。
手撑着身体,罗心蓓慢慢坐起。
她打开床头的小夜灯,低头看向右手。
手指空空荡荡,没有那枚简陋的茅草戒指。
眼睛看向手背,那个吻留存过的地方,仿佛又开始重新滚烫。
噩梦惊醒后,往往难以入眠。
罗心蓓拿过手机。
拇指点开搜索引擎。
问:【堕胎流程。】
在等待孕检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怀孕之前,罗心蓓仍然要面对去上课时会遇到的各种味道。
但她无法戴一个口罩或是别的罩面之类的。
否则她无法解释自己戴口罩并不是因为她是一个怪胎,也不能解释她在一夜之间突然决定信仰□□教了!
手握着一颗柠檬,几乎想把鼻尖戳进柠檬中。
但幸好没人会在意为什么一个女孩时时刻刻把柠檬怼在鼻尖前。
不过罗心蓓也想好了她的回答。
她柠檬上瘾。
加州自由,怪癖自由。
于是带去学校的托特包中,除了课本与电脑,就是二十几颗柠檬。
必要时刻,罗心蓓会把脑袋塞进托特包中大吸特吸柠檬的味道。
“还在吐啊???”
第五天,田一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对着罗心蓓对着经过身边的培根气味差点吐出来后又把脑袋猛扎进包中的样子,叹为观止。
“这都几天了?”
“我最近肠胃不好——得去医院看看。”罗心蓓的声音在包中闷闷的。
田一诺嘴角扯着一个不忍心的呲牙咧嘴,点点头:“你确实得去医院看看了,再吐我都要怀疑你得进食障碍了。”
她放下和男友Harry互发短信的手机:“我陪你去吧。”
“不用。”罗心蓓的脑袋埋在miumiu包里,只有一只手举起。
她随便摆摆手:“就是肠胃炎。可能。拿点药就好了。”
“那你预约医生了吗?”田一诺又问。
“嗯。”罗心蓓的脑袋在包中点点。
“行。”田一诺利索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手拿起叉子,田一诺扒拉着盘子中的菠萝牛肉藜麦沙拉。
她拿起手机,又回了几条微信的消息。
“你去不去纽约玩?”田一诺拿着手机看向罗心蓓。
罗心蓓幽幽坐直了身体。
她握着一颗柠檬,摇摇头。
“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纽约。”
“纽约有鬼呀?”田一诺对着罗心蓓如此决绝的话咯咯笑。
做了长T美甲的手捂住嘴巴,她也想起来罗心蓓那个在NYU的前男友苏冬哲。
“你也不一定在纽约看到你那个苏东坡前夫哥呀——”
提起苏冬哲,罗心蓓差点又吐了。
“谁管他——”她猛吸了一口柠檬。
第六天,宝马m4鬼鬼祟祟在妇产医院的停车场停下。
罗心蓓打开车门下了车,手想要关上车门时,她赶快钻回车里摸出了她的墨镜。
她知道她最近很倒霉,但是,她希望,她最好别倒霉到在这里碰到什么熟人。
进入医院,确认了预约时间。
罗心蓓坐在等候区的卡座中,她摘下墨镜,仔仔细细填着一份等下需要交给医生的表格。
“请再等一会儿哦。”金发护士脸上的笑容甜得像一颗焦糖太妃糖,“泰勒医生等下会来叫你的。”
罗心蓓把笔还给护士,她长长吸了一口医院内凉凉的冷气。
“好的。”
金发护士带走了罗心蓓的表格。
圆形卡座区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孕妇,她们几乎全都身怀六甲,肚子高高隆起。
看着那些孕妇,罗心蓓往旁边挪了挪。
她低头看着因为紧张而捏在一起的手。
大概是空调开得太足,她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嘿——查莉。”一个金发孕妇站在卡座边,冲远处招手。
“快来,你得来这边才能见到你妹妹!”
“哦!我想见到艾娃!”
罗心蓓坐在金发孕妇的身后,她看到一个金发小女孩穿过医院安静的大厅,几乎像蝴蝶一样飞了过来。
她高兴地牵住妈妈的手,咧着已经掉了门牙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妈妈的肚子上。
叫查莉的小女孩跟着妈妈在罗心蓓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她调皮地爬上沙发,一个劲儿叫“妈妈”。
她每叫一次妈妈,罗心蓓就会看向她。
“女士,如果你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先别叫我,好吗?”金发孕妇填着表格说道,“因为如果我们不好好填这份表格,艾娃就会有很多麻烦。”
“妈妈。”查莉挤去妈妈的身边,她看着妈妈手中的笔。
“艾娃什么时候来?”
“8周之后。”妈妈回。
“妈妈。”
“嗯哼?”
“艾娃喜欢豆豆吗?”
“她肯定会喜欢啦。”
耳边一口一个从小女孩口中喊出的“妈妈”,罗心蓓总是忍不住听清她们之间的对话。
「妈妈」。
她已经很久没有对谁叫出过这个称呼。
视线在小女孩身上收回,罗心蓓继续看向手机屏幕。
拇指编辑着一封新的邮件。
这封邮件,将会在她确认怀孕之后发给预约堕胎的妇产医生。
“罗丝罗?”
一个声音在罗心蓓把邮件放进草稿箱时响起。
罗心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