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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怎么没见过?”

廉天也没见过。

他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野狼,压低身体,放轻呼吸,心想,如果看到脸,他说不定能想起来。

可惜,那人只是微微侧身同阿提怿说了什么,他戴着斗笠,风吹起黑纱,从廉天的角度,只能看见青年耳边坠着的流苏。

嗯?

等等。

廉天的瞳孔猛地收缩,抓着树干的手用力,指甲深深地陷进木头中。

他确实见过一个爱戴耳饰的男人,但那人现在应该在京城才对,廉天分明记得,他前几日才听说那人故技重施,像架空先帝那般获得了新帝的信任。

不不不。

廉天摇摇头,那人不可能来这里。

沉住气,他继续盯,但心中一旦有了答案,怎么看都觉得这人越看越像魏婪。

廉天揉了一下眉心,余光忽然瞄见不远处地上插着一支箭,箭上的血尚未干涸。

他立刻想到了刚刚遇到的那具尸体。

廉天和阿提怿交过手他确定阿提怿没有此等箭术,那这箭是谁射出去的?

有一个名字堵在喉咙口,呼之欲出。

不可能。

理智否定了廉天的猜测。

但身体有自己的想法,廉天轻手轻脚向前几步,借着树枝和肆意生长的野草遮挡身形,将地上的箭捡了回来。

他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箭,此箭通体银白,隐隐泛光,绝非等闲之物,谁有这么大的财力,居然射完就扔?

要么是富可敌国之人,要么是心中不在乎钱财之人。

廉天紧张地握住箭,扭头问自己的手下,“你看见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手下摇摇头。

斗笠遮着看不见面容,要么廉天现在冲出去,一剑挑开他的斗笠,要么等阿提怿掉头回营的时候盼一场迎面的狂风。

廉天想了想,决定再等等,万一对方不是他想的那个人,平白暴露了自己的隐藏位置,得不偿失。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魏婪问:“二王子,您不是要主动出击吗?我们就在这里干等?”

阿提怿哼笑了声,“廉天还没找到,急什么,城中粮食不足,我就堵在城门口等,不怕他们不出来。”

“可我听说,朝廷已经派了援军,不日就会抵达。”魏婪眸色淡淡,似乎在嘲笑阿提怿。

阿提怿并不害怕,“援军又如何?我们蛮族好儿郎从不畏惧敌人!”

魏婪“哦”了一声,“可我还听说,此次援军的领队乃是季时钦季小将军。”

阿提怿曾与季时钦交手三次。

三战两败。

廉天偷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表情纠结了起来,先帝在世时,他远远地见过魏婪一次,但没有任何交流,因此听不出魏婪的声音。

这人到底是不是?

犹豫不决之时,魏婪身后的刘先生忽然大喊一声:“清衍道长,快看天上!”

众人抬头看去。

黑云压成,遮天蔽日,再一看,原来不是云,而是漫天的乌鸦。

魏婪的稻草人记忆复苏,下意识想躲。

【系统:没事,你有斗笠呢。】

是清衍,不是魏婪。

廉天呼出一口气,他就说嘛,魏婪人在宫中,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不是他,倒还有些可惜。

廉天转了转手腕,和其他官员一样,他也一直觉得魏婪是个祸国殃民的妖道,以前脾气最暴的时候差点直接冲上祭台把那些道士们全砍了。

现在年纪大了,修生养性了,但若是给廉天机会,他必然要诛妖道,清君侧!

**

求仙台

闻人晔本该进去,但他记得魏婪的嘱托,若是强行闯入,轻则坏他修为,重则引来天道雷罚。

魏婪道行不够,指不定就被雷轰死了。

闻人晔站在殿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等着看热闹的十五名道长面面相觑,“陛下怎么走了?他还没见到魏道长呢。”

“不知道啊,可能是想起更重要的事了?”

“不可能,哪有比魏道长更重要的事?”

几人讨论不休,林公公也不解其意。

他跟上闻人晔,走了没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可是在忧心边境的事?”

闻人晔驻足,“你说,朕要不要效仿先帝祈雨?”

林公公怔了怔,“这,现下并无旱灾。”

更何况,林公公暗自想,魏师没出关,谁也祈不到雨。

闻人晔想了想,“除了祈雨,有什么办法能让上天忽然降雨吗?”

林公公绞尽脑汁,回道:“先帝去世时,大雨下了三天三夜。”

闻人晔转身,“你要朕去挖先帝的坟?”

林公公“哎哟”了一声,“奴婢胡说的,您莫要往心里去!”

“这个主意不错,”闻人晔颔首,“先帝去世一月有余,那便办个满月宴吧,通知十五位道长,先帝的满月宴上要他们与上天沟通,请上天下一场雨,哀悼先帝。”

闻人晔说完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极好,满意地笑了两声。

林公公:“?”

照圣上的意思,莫非还会有周岁宴?

第22章

廉天正思量着,若是和城中的许存里应外合,前后夹击阿提怿,胜算有多少。

却听一声马儿嘶鸣,那戴着斗笠的青年居然扭身对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明明隔着黑纱,但廉天莫名觉得,那人已经发现他了。

阿提怿问:“怎么了?”

魏婪半举起手,示意他噤声。

树木后方,廉天心中沸腾起怪异的心虚感,如芒在背,催促他将头压地再低一点,不要被对方发现。

但廉天心里很清楚,他已经够隐蔽了。

那人是真的发现他了,还是在诈他?

廉天身旁的士兵双手捂住口鼻,怕自己的呼吸声太重泄露了行踪,所有人的神经都像是一根绷紧的弦,而魏婪就是在弦上磨刀的刽子手。

阿提怿不是迟钝的人,见魏婪一直盯着林中某处,明白了他的意思:“那里有人?”

魏婪没有回答,自来熟地拿了阿提怿挂在马旁的弓,与殷夏的轻巧箭簇不同,蛮族沉甸甸的铁箭一上手就感觉到了威力。

他看不到树后的人,但地图上已经标了出来。

“嗖!”

弓弦鸣响,箭尖穿过半人高的草丛,对着廉天的眉心而去。

廉天急忙扭头避开,只听“笃!”地一声,箭尖凿进了地面,尾羽轻轻晃动。

阿提怿唇角弯起:“你判断错了?”

若是魏婪真的发现了隐藏的埋伏者,阿提怿自然高兴,但魏婪弄错了,他也乐得看魏婪出丑。

魏婪轻描淡写地瞄了他一眼,“去把箭拿回来。”

阿提怿转头将工作交给了手下,“没听见吗?清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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