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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刺激到他。”

第59章 发病

辛远短暂醒来一次后,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昏迷。

从抢救回来到现在足足一个星期,每天都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基本补给,消瘦的身体躺在床上,几乎没有弧度,如若不是监控仪还在平稳跳动,都感受不到生命气息。

项逐峯每天都会坐在床头,出魂一般看着辛远,有时一看就是半天,却连抬手碰一碰他的脸都不敢。怕一旦把人惊醒,辛远又会不顾一切地推开他。

期间辛远其实迷迷糊糊醒过几次,混沌一片中,他还是知道项逐峯一直就在身边,于是用最大力气在心里祈祷,希望他永远不要再醒来。

但很遗憾,和从前每一次一样,老天从来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这天项逐峯又在病房守了一天,晚上时去浴室打水,照例帮辛远擦拭身体,项逐峯拧好温度适宜的毛巾,将要落在辛远颈间时,突然看见辛远睫毛颤了颤。

他下意识的就想收回手,但还没等抬起胳膊,辛远忽而睁开眼,空洞的眼眸就忽然那样看着他。

辛远其实也只有睁眼的力气而已,但就是那一个眼神,却像一盆冰水凭空浇在项逐峯头上,让他瞬时彻骨发寒。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吵醒你了,”项逐峯一时都有些结巴,“我就是正好在这里坐会,我这就走,先去找医生。”

他几乎是逃一般迈开脚步,却突然听见辛远开口:

“项逐峯……”

那声音轻的像随时会散去,又像千斤的铁锤砸在身上,项逐峯顺时定在原地,几秒后才僵硬地转回头。

辛远依旧用那样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像在看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亦像在看不会有任何交集的过客,看到项逐峯几乎要站不住时,才淡淡开口: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非要救我呢。”

项逐峯心口一阵闷痛,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双唇止不住地颤着。

“三年前那场车祸,我就不应该活下来的。”

辛远声音很轻,“只是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才白白让她们冤死了那么久,现在我只是想早一点,把欠她们的东西还回去,你为什么还要拦着我呢?”

辛远不禁有些茫然,“是觉得我只用一条命,还不够偿还她们吗,那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呢,我到底还能还给你什么呢?”

“不是的……”项逐峯忍到极致,可一出口,眼泪还是跟着掉了下来,“辛远,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没有想过要你偿还什么,我只是那个时候,那时候……”

项逐峯再也说不下去。

这些解释的话卡在胸口,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无论他后来有多后悔,多么心疼辛远经历的一切,可当初他的欺骗,他的利用,全都是无法抹去的刀痕,一道道刻在辛远身上。

如果辛远恨他,怨他,再也不想见到他,只要能辛远能好起来,项逐峯都愿意答应。可唯独辛远至今都觉得一切还是他自己的错,让项逐峯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像是不明白项逐峯眼中的悔意,辛远开口:“你没有必要继续管我。那天晚上无论你在不在,我都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关系。”辛远很平静地解释:“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再这样活下去罢了……”

辛远声音渐渐弱下去,好像意识只是短暂的回到脑海,又飞速流逝出体外。

他看不清项逐峯的表情,只是莫名感觉他很难过,辛远带着尚未想清的疑惑,慢慢闭上了眼。

那天之后,辛远清醒的时间越来越久。

但也只是醒过来。

他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吃药,不愿意见人。

给他喂的药会被他撕心裂肺地吐掉,给他换的纱布也转眼又被撕裂的伤口浸湿,辛远每天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无论是谁要靠近,都会比那天还要疯狂地伤害自己。

即便是有过一年多信任基础的宁康,辛远也再不愿意跟他多说半个字。

辛远这种情况,除了用强效镇定剂暂时控制,没有任何办法,但药物带来的副作用,只能让他在每次恢复清醒时,变得更加痛苦。

一连到了第三天,辛远除却昏睡时补充过一些营养液,连一滴水都没有喝过。

他嘴唇干裂的不成样子,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枕套还要苍白几分。他的四肢都被弹力绳绑在床边,以防止他一醒来就会立刻伤害自己,可即便如此,他的拳头在睡梦中仍然下意识绷着,让人单是看着就难受不已。

宁康也没有想到,辛远会在短时间之内恶化成这样。

在辛远的极端抗拒下,他甚至没有办法做出明确的诊断,但只从外在表现来看,这已经是最严重的,器官性病变导致的生理性求死。

在辛远又一次失控后,项逐峯终于主动找到宁康,把从第一次遇见辛远,到跳楼那天晚上的一切事情,尽数坦白了一遍。

几个小时内,凭借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宁康才忍住了一次次想捶在项逐峯脸上的冲动。

如果说在二十出头的年纪遭遇这一切变故,却还能硬生生地挺到今天,那辛远的意志力和忍受力已经远远超出常人。

可再坚强的人,也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欺骗与背叛。

“你要做好准备,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单凭你后悔就能救回来的,”宁康看着项逐峯,“你带给他的那些伤害,已经击破了他的潜意识,让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哪怕你现在真的后悔了,说你是真的爱他,他也不会相信,甚至他会因为自己的不配得感,对你的付出感到更加痛苦。”

项逐峯面如死灰,每多听一个字,眼里的绝望就多一分,宁康见过太多人,知道这份痛苦不是演出来的,也不好再说重话:

“现在需要你好好想一下,辛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什么在乎的人或事,哪怕是再微小的东西,只要能让他感受到坚持下去的意义和价值,都还有重新开始的希望。”

谢芬被人扶着走到病房门口时,才得以解开眼上的眼罩,跟在身后的手下分外抱歉,“不好意思阿姨,特殊时期,为了辛远的安全,不论来的人是谁,我们都必须小心一点。”

听见门口的声音,虽然大脑在药物控制下仍然一片混沌,但辛远还是立刻绷起身,警惕地看向门口。

“……小远。”

谢芬站在门口,不敢相信短短几个月没见,在病床上虚颓至如此的人,竟然会是辛远。

“小远,你怎么会……”谢芬捂着嘴巴,眼泪一颗颗往下面落,“孩子啊,我的好孩子啊,是芬姨来的太晚了,让你一个人在这受苦了……”

自从梵安镇上重逢后,碍着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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