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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能耐?

他缓步走去阶前,自锦囊中取出一粒小小的丸药,送至我嘴边。

我心中一震,惊慌失措地喊叫起来:“你疯了吗!我才刚刚歇了半刻!”

“朕知道。”他脸色不变,在我绝望呼喊声中,稳稳地掐住我的腮帮,将丸药扔了进去:“……可朕想把更多脏东西喂给你。”

“我恨你!我恨你!王八蛋,唔……”

破碎的悲鸣断断续续飘出了阴暗的囚室。

这次的折磨没有上次的漫长,我的药效还未散,神智不清时,感觉他解开了手环,把我抱了起来,行至一张桌旁,咔,扣上了我的手脚。

我像只被蛛丝粘住的小虫,手脚大开,以大字型被捆在了冰冷的石桌上,动弹不得。

我费力地睁开眼,影影绰绰看到李斯焱抽身而去,取下了悬于石壁上的针具,不容反抗地捉住我的脚踝……

“啊!”

骨针刺破皮肤,我发出了世间最凄厉的尖叫声。

李斯焱也在喘息,他一手持针,另一条胳膊塞入我嘴中,面容扭曲得吓人。

“乖一点,不要乱动……”

他以诱捕小动物的声调安抚着手底痛苦挣扎的女人,下针的动作却丝毫不带迟疑。

我无法形容这种尖锐的痛,即使李斯焱给我用了药,依然那么难以容忍,墨刑自古有之,虽不如上古五刑中其他刑罚那么酷烈残忍,却侮辱性极强。

囚犯一旦被刺入了图案,此生都无法洗刷干净带罪的身体。

他这样对我……

一针又一针刺破皮肤,我的嗓子早已叫得嘶哑不堪,最后只张大了嘴,奋力地呼吸,连残破的喊声都无法发出来了。

“再忍一忍,很快就好。”

可能只过了片刻,又可能过了千年万年那样久,他收了针墨,俯身亲吻我的脚踝,姿态痴迷又虔诚。

谁又会知道,看似虔诚的信徒会对主人做出刺青这等犯上之事。

我浑身大汗淋漓,如同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身体簌簌发抖,眼神迷茫。

脚踝上的痛意略消减几分,但仍肿着,红肿的皮肉衬着闷青的黥痕,赫然被刺了一个焱字。

李斯焱紧紧抱着我,不住地说些安抚的话语。

我木然地仰天躺着,分不清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祭坛高处待宰的羔羊。

石壁峭立,高高挂着火把,昏沉地照亮了一室狼藉,也照亮了困兽一样的我们。

过了半晌,李斯焱拾起破碎的衣物,简单地包裹住了我,自己则持起一只火把,点起了一只模样古朴的碳炉。

那憧憧的火光落在我迷蒙的眼里,好似黄泉路上引路的魂灯。

他在我耳边道:“你刺了朕的名字,生生世世都是朕的人。”

黥印无法消除,李斯焱是想让我彻彻底底地痛一次,往后余生,每走一步都记得这份痛楚,直至……我把这个印子带入坟墓里去的那天。

羞辱,胁迫,一次永生难忘的折磨。

他终于找准了让我听话的方法。

──同时也摧毁了我。

第67章 劫后余生

不知过了多久,四肢上的桎梏松了,身体一轻,一双健壮的手臂把我抱离了那张石床。

我再没了抵抗的力气,周身绵软酸楚,如一只失去关节的玩偶。

半梦半醒间,有一件硬邦邦的物件塞入了我手中。

他黏腻的声音凑近我的耳廓,诱哄道:“缨缨,你睁开眼。”

我脸色灰败如死。

他似乎是有些清醒了,又轻轻捏过我的掌心道:“你想报复朕对吗,朕给你机会。”

我睁开一条细缝,内心的无助让我无法面对见到的残酷情形,可他却强行令我睁开了眼与其对视,这个男人看着我,目光灼灼,像荒野上的孤狼。

视线下移,我看见自己的手中多了一样物什,那是一支长长的铁杖,尖端缀着一块烙铁,已被烧得通红,散发出薄薄的热气。

李斯焱包裹着我的手,让我不至于因无力而拿不稳铁杖,他引着我,将这赤红的烙铁按在他肩头。

轻微的滋滋声飘过耳边,空气中很快飘出皮肉烧焦的刺鼻味道。

我骇得浑身发抖,手脚发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烙铁触身,这场景如此恐怖,我光是看一眼就差点昏了过去,可李斯焱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在巨大的痛楚中,依然毫不犹豫地握着我的手,让烙铁在他肩头停留足够的时间。

当铁杖移开时,他光洁紧实,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肩头已经多了一枚红肿的烙印,一个隶书的缨字。

“这样就公平了。”

他平静道:“即使下地狱,朕也要拖你一起。”

按祖宗礼制,只有家奴以及做了穷凶极恶之事的坏人,才会遭烙铁烧身之痛。

他对我狠辣,对自己也毫不留情。

好像这样做了之后,我们两人在冥冥中就有了无法舍去的羁绊一样。

这日夜里,齐鲁之地下了场暴雨,李斯焱的船泊在一个码头上,一夜起伏不定,如同婴儿安睡的摇篮。

我虽累极,但仍做了一夜的噩梦,我梦到我在芙蓉苑里没命地奔跑,不知何从来,不知往何去,数十丈之外,李斯焱坐在高高的乌孙马上,一手挽弓,一手持箭,慢条斯理地对准了我的背心。

浓烈的恐惧感一下就占据了我的躯壳,不敢深想,脑海里只有一个本能的念头:跑。

我在荒野上狂奔,李斯焱不紧不慢地骑马在后面跟随,幽灵一样可怖。

嗖,一箭擦着耳边划过,再一箭稳稳射在脚边,我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中被一棵老树绊倒,摔在一片泥泞之中。

梦里没有痛觉,但这山一样的压迫感逼近时,我本能地蜷缩成一团,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求求你……”我听见自己小兽般颤抖的声音。

他高高在上,拿乌木所制的长弓挑起我的下巴,嘴角似笑非笑地弯成一只小钩子,眼神却依旧冰冷。

他问我:“你还敢不敢跑了。”

我哭着摇头。

他又笑了笑,长弓往下移,挑开腰带。

天为帷帐地为席。

我尖叫一声,从梦里头惊醒。

窗外暴雨倾盆,屋内一片寂静,李斯焱正点着一只仙鹤铜灯,手持药膏与小针,替我处理脚腕上的刺青。

他似乎一夜没睡,就这样执拗地坐在我床头,替我料理一些身体上的琐事,好像是怕一闭上眼,我就会再次从他手中溜走一样。

太医院御制的药膏方子可谓立竿见影,我动了动脚腕,已经不太疼了。

李斯焱将我的腿轻轻搁在了一旁的软枕上,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我十分和煦,还指着外面的大雨同我调笑,说每次我们打架,天公都在使劲儿下雨,或许老天爷也在吃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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