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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角落坐下,铺开一张纸记录他俩的对白。
虽然说这是起居郎的本职工作,但我总觉得不大自在,哪有和美女约会还带着起居郎的皇帝啊?
正常皇帝不都应该把宫人遣得一干二净,然后去龙榻上干些不可描述之事吗?
我一边想,一边运笔如飞:皇帝问王芙娘乃何地人士,芙娘笑答奴祖籍琅琊,去岁入长安,寄居崇仁坊王相宅……皇帝又问芙娘年岁几何,可有婚配,芙娘答虚龄十六,未许人家……皇帝问王芙娘可曾读书,芙娘答不过略识几字,读过四书五经等等……皇帝召芙娘上前。
王芙娘略往前走了两步,一双盈盈如水的大眼睛微微抬起,大胆地瞧了眼年轻的君王。
她大概对未来的夫婿是满意的,脸颊上飞起一片恰到好处的红云,更显娇媚。
女的美,男的狗,好一对不般配的璧人。
这就是做起居郎的好处了,能头排看皇帝的好戏。
正当我看得高兴时,李斯焱突然和蔼地对王芙娘道:“王娘子会错意了,朕是让沈爱卿上前。”
一边说,一边对我招招手。
我吃瓜的喜悦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王芙娘也愣住了。
她循着李斯焱的目光,转头看了我一眼,满眼都是惊疑不定。
噢,美人就是美人,连受惊都受得那么优雅。
眼见躲不过去,我尽力扯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小心翼翼蹭过来,向她打了个招呼。
王芙娘小嘴微抿,也对我行了个礼。
只见那水葱一样的素手轻轻翻起,仪态万方地向我屈膝一福,涂了樱色口脂的嘴唇开合道:“沈起居郎。”
“啊,王娘子认识我吗?”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王芙娘温温柔柔道:“曾听长辈提起过。”
“哦……”
说罢,她已转过了头去,可我还是忍不住瞧她,她生得太美了,我对美人天然有好感。
我又向她的方向蹭了一蹭,试图用我的平平无奇来衬托她的美丽。
我想让李斯焱知道:小老婆可比起居郎好玩多了,请多多跟小老婆玩耍,别老来折腾被迫上班的起居郎。
不知道他有没有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李斯焱斜斜倚在上首处,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抚弄着他新得的白玉镶金佩。
据我观察,他很喜欢金器,十足的暴发户审美,大概是小时候没见过什么好东西,长大之后的审美只懂得欣赏金玉之流,俗得很。
玩了一会儿后,他放下金玉佩,和颜悦色问我道:“沈缨,你觉得王娘子如何?”
他问得轻巧自然,惊得我身边的王芙娘气息都乱了,我几乎都能听见她心脏狂跳的声音,瞥过一眼去,她的身躯也在微弱地颤抖,不知道是在欢喜还是在害怕。
只是我闹不明白,狗皇帝自己给自己纳小老婆,问我的意见干什么,又不是给我挑媳妇。
“陛下何意?”我直接问他:“我与王娘子不过一面之缘,怎么好直接评价人家?”
李斯焱懒懒道:“你记性真差,那日不是你说想知道她生的什么样吗?就因为你朕才召她进宫来,今日见到了,朕问你感觉如何。”
什么?
我瞳孔地震,随即抓狂。
关我屁事啊!是你硬把人整进宫里来的好吗!
我眼睁睁地看到王芙娘温良敦厚的神情在一瞬间崩塌,她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浑身都在颤抖,一双大眼里怨念叠生,瞧瞧狗皇帝又来瞧我,我猜她想表达的是:好哇,原来你们俩是一伙的!
我不是我没有!我快急疯了,扯着嗓子道:“陛下你怎么能乱讲呢!那日我不过是略提了一嘴,你就颠儿颠儿去寻人了,你自己好色慕艾,非要推到我身上干什么呀!”
又对芙娘道:“王娘子别怕,他确实爱你的颜色,只是不敢承认罢了,男人都这样,爱面子。”
李斯焱笑了:“你知道的还不少,还知道男人爱面子呢。”
可王芙娘没有被我安抚到,听见我对李斯焱讲话如此放肆,美女吓得瞳孔一缩,立刻跪在了地上,蠕动着漂亮的嘴唇,带着哭腔道:“芙娘冲撞陛下,请陛下责罚!”
我哎哟了一声,想去拉她:“冲撞陛下的是我,你跪什么呀,地上凉,别伤了膝盖……”
李斯焱纵声大笑,大半年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快意。
他还笑,他还笑!我气恼地抬头道:“你在干嘛啊,喜欢人家直接纳了不就是了,假模假样问我作甚,把王娘子吓成这样你还笑,你怎么忍得下心的!”
“朕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不问你问谁?”
他用最理所当然的语调说出最震撼的虎狼之词。
“你问惠月素行她们啊!后宫之事与我何干!”
王芙娘身子又是一晃,面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神情愣愣的,像是在强行消化今日所见的魔幻事实。
李斯焱收了笑声,若有所思道:“听你这意思,是想让朕纳了她?”
我莫名其妙道:“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扯进来!”
李斯焱摆摆手,对王芙娘道:“你先下去吧。”
我瞪了他一眼,低头搀起美人,转身离去,李斯焱突然在我背后道:
“沈缨,你留下。”
最后,王芙娘孤独地走出了这间大殿,而我被狗皇帝无情扣留。
狗皇帝绕着我转了两圈,大概是刚见了美女,心情格外的好,居然还有心思哄我了,笑嘻嘻凑到我面前来问道:“怎样,满意吗?”
我皱皱鼻子,往后挪了两步,嫌弃道:“我瞧陛下挺满意。”
可不满意吗?声音柔得能拧出水来一样。
他悠哉悠哉地走到我刚刚坐的角落,拿起我记的起居注草稿看了几眼,又把草稿塞回我手中,懒懒道:“你说得对,确实是个美人,还被教得这样好,看来王家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
我回忆起王芙娘的言行举止,觉得李斯焱说的有理,王家一定是请了专司礼仪的内苑退休宫女去教导了芙娘,才把一个乡下来的旁支女儿教得比长安淑女还要优雅。
我疑惑问道:“陛下既然不留她,为什么还要宣她入宫?”
李斯焱笑着拧我的脸:“不是你说想见她吗。”
“你骗鬼呢。”我一把把他的手拍开,瞪着他道:“不想说就罢了,别搬我出来得罪人。”
他被我打了一记,也不生气。伸出手去继续拧我的面皮,笑呵呵道:“那你说说,朕怎么拿你出来得罪人了?”
“我又不傻,你是想借我来杀一杀王氏的得意吧,她费尽心机找上门来,算计到了你头上,你当然不能随便纳了她,可你又不想真得罪了王家,所以那我做筏子呗。”
我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深深觉得自己简直聪明极了,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