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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宁宁陪我去扫墓吧。”

倏忽想起沈昭野说过,沈哥爸妈在他八岁那年就早早过世了,自那之后的每个生日,都是一个人。

纪攸宁没有多想,应下:“好啊。”

…………

转瞬两天过去。

十五这天,两人起了个大早。

念及是去扫墓,纪攸宁特地换上了一套黑色西装,再在外面套件焦糖色的羊角扣大衣。

“宁宁,来帮我系领带。”

套上外套正要出去,又被沈砚舟叫了回去。

今天是他生日,他最大。

纪攸宁拿起他手里的黑色领带,回忆着上次教的手法,一卡一顿给系上。

“宁宁挺聪明的嘛,一次就学会了。”

被夸了!

系好领带,纪攸宁后退半步,嘴角忍不住上翘。但是一想到待会儿要去扫墓,赶紧又收起那点高兴,归功给他:“你教得好啊。”

沈砚舟没为这推来推去,只抬手将他睡翘的头发压下去,继而抱起昨晚叫人送来的花束。

粉白色的花朵。

纪攸宁觉得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个是?”

“香水百合。”沈砚舟拨了拨花蕊,解释:“我妈喜欢的。”

纪攸宁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又望向桌上另一束一模一样的花,叔叔也喜欢?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沈砚舟随即又道:“我爸喜欢的,是我妈。”

夫妻俩感情很好。20年前那场车祸,第一时间护住了他母亲,可惜两人被大货车上滚下的钢筋捅了个对穿,谁也没留下……

回忆起当年,沈砚舟缓了一阵。

收拾好心情再回头,“咱们走吧,墓地离这儿挺远的。”

趁着天没亮出发,开车将近一个半小时,绕了大半座城,抵达公墓。

纪攸宁下车后呵出一团白气,望向幽静雅致的墓园,要不是门口“青山公墓”四个字过于显眼,都要以为是座公园,漂亮又大气。

“我妈喜欢热闹,就给他们选在了墓多的地方。”入园以后,沈砚舟抓着他手往前走,边走边告诉他在哪个区第几排,“两人合葬在一起,你找找,上面写着沈淮序、姜令仪。”

合葬的并不多。

很好找。

纪攸宁抻长脖子一眼瞧见,扶着他慢慢走过去。

墓前打扫得很干净,贡品也都是新鲜的。

“爷爷请了人,隔一段时间来打扫一次。”沈砚舟解释一句,弯腰将百合放到墓前。

纪攸宁连忙也将手里的花放过去,小心翼翼抬眼看向墓碑上的两张黑白照,都很年轻。

他双手合十拜了一下,回到沈砚舟身旁。

细看,沈哥整体比较像爸爸,眉眼锋利,五官硬挺,只有唇形偏向妈妈,中间有着相似的唇珠。

纪攸宁正对比着一家三口的长相,手冷不丁被人牵住。

在叔叔阿姨面前,不太好吧。

“爸,妈,新年好。”不等他抽开,沈砚舟就已经对着墓碑开口:“跟你们说件喜事,儿子结婚了。”

他将纪攸宁拉近了些,介绍:“这是你们儿媳,纪攸宁。”

纪攸宁脑子顿时嗡嗡的,忙不择路去捂他的嘴,小声急着提醒:“沈哥,咱们是协议结婚啊。”

沈砚舟:!

怎么还记着这事。

他面对墓碑想了想,低下头凑到人耳边:“宁宁帮帮忙,先叫我爸妈高兴高兴。”

纪攸宁:“可是……”

骗鬼,会遭天谴的吧。

“宁宁~”

“好吧。”

纪攸宁硬着头皮应下,谁让今天是他生日呢。

好在沈砚舟没强迫他当场喊爸妈,只带他来露个脸,之后就絮叨起其他的话。

一家三口,一定攒了很多悄悄话要说。

往年姥姥带他去给他爸上坟,他也会跟个话篓子说个不停,每当这个时候,姥姥都会刻意走远点,叫他跟他爸说点体己话。

这么一想,纪攸宁又对着墓碑拜了一下,悄悄离开。

沈砚舟正要转过头去找人,余光瞥见他就在不远处,随即收回视线,跟爸妈说:“你们看,宁宁多善解人意。”

听不到回答,他又自言自语:“不止呢,每天他都会赶在我前面起床,知道我现在看不见,提前挤好牙膏,后来怕我到处撞,又在屋里各个尖角的地方贴上防撞棉条……这么一对比,我反倒像个坏人了。”

“这两天早出晚归,去爷爷那边的厨房。余伯跟我说,是在学着做虾饼,打算做好了给我吃,还说昨天下午已经能炸成型了……”

沈砚舟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最喜欢吃虾饼,他把他最喜欢的做给我吃,可见心里是有我的。”

沈淮序:……

姜令仪:……

沈砚舟难得絮叨了很久,多在说结婚这段时间的事,至于自己为什么要装瞎,只字不提。

不远处,纪攸宁特地转了一圈,最后找块台阶坐下,抱着膝盖呆呆仰头望向天空。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没什么阳光,阴沉沉的,风一吹冷地忍不住发抖,估摸又要下一场雪。

纪攸宁往手心里哈口气搓了搓,平时不觉得,仔细看,手指上的裂痕好像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看来药膏还是有用的。

他喜滋滋地咧开嘴,一颗尖尖的虎牙露了出来。

这时,忽地卷起一阵风,一旁墓碑前的糖果骨碌碌滚到他脚边。

纪攸宁没有多想,捡起来放了回去。

然而没一会儿,糖果伴着一阵风再次滚过来。

纪攸宁捡起后又放回去,瞧了眼墓碑,是位老爷爷,双手合十拜了拜。

糖果,梅开三度。

他盯着看了好一阵儿,又又又捡起。

耳边传来沈砚舟轻唤,连忙起身将糖果放在一堆贡品上面,小声道:“谢谢爷爷。”

说完,匆匆赶回沈砚舟身边,“和叔叔阿姨聊好了?”

“好了。”沈砚舟握住他冰凉的手揣兜里,“起风了,回家吧。”

…………

到家不久。

管家余伯率先登门,带来了一纸任命状,念及他看不见,明说:“这是老爷子送给您的礼物,任您为临江、平城几家分公司的总裁。”

沈砚舟笑了笑:“我还病着呢。”

“没让您即刻上任,只是将这些划分到您名下,营收反正是您的。”

挂名的总裁,只拿钱,不做事。

当然,他现在也做不了。

沈砚舟思忖片刻,“那就谢谢爷爷了。”

送走管家,紧接着二房。

沈知远派人送来了,前段时间在宝嘉拍卖行拍下的一对黄宝石袖扣,沈昭岐则是几斤茶饼。

“去年还跟着我爸依葫芦画瓢送手表,今年怎么就送茶啊?还是几斤几斤的茶饼,这要喝到什么时候?”沈昭野捏着鼻子万般瞧不上。

沈砚舟跟着一声轻呵:“你哥这是叫我慢慢儿喝,不着急。”

茶盖一扣,他再问:“你又送了什么。”

“我?嘿嘿。”沈昭野神神秘秘地,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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