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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坚持着把每一个字咬清楚,“我最恨的就是,当初你被路向南欺负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祁曜就像是誓死捍卫主人的真诚小狗,揉着宿煜的腕骨,“我现在、后半生,我都跟你在一起,哥,没人能再伤害到你。”

宿煜笑了,只是那笑干巴巴的,没有什么生机。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抚摸过祁曜凝固着血痂的嘴唇,又顺着下颌骨滑下,勾勒着脖颈上青色的掐痕。

他问祁曜:“你觉得这是伤害吗?”

“这算什么,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你今天受的这些伤,在我这儿,十天,半年,一年,都好不了。”

宿煜收回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才会被伤害。”

祁曜愣了一下,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但显然还是没太明白,“我不疼,你别把这屁大点儿的伤当成个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次是我压着他打的,他伤得比我重多了。”

“路向南是职业的拳击手,因为我爸在,他没对你下死手,你这次占了便宜,不代表下次就不会吃亏。”宿煜说,“你要真想压制他,那就好好训练,在赛场上真刀实枪的和K1拼一把。”

祁曜闻言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爸爸,他知道路向南对你做的这些事吗?”

“其实,在外人眼里,路向南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宿煜怔怔的回忆起来,目光有些迷蒙,语气十分平缓,“他有对我好的权利,自然也有收回善意的权利,是我自己太容易被别人的善意左右,我怪不得任何人。”

“把我关在冷库,对外他可以解释成是帮我治疗ptsd的脱敏疗法。当着媒体的面质疑我开挂,那更中了我爸的意,我爸本来就不想我在电竞圈发展。”

“而且,我早就已经过了跟家长告状的年纪,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就好了,是是非非也没什么所谓。”

祁曜唇角下压,伤口本来就疼得很磨人,他心里烦躁得要命,再一听见宿煜说出这话,负面情绪顿时无从抑制。

祁曜闭了闭眼,深深地蹙起眉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每一次提起路向南,都是这个态度,你的言语,你的眼神,你完完全全都不恨他!”

“你还喜欢他对不对?”

宿煜心脏陡然发紧,呼吸一瞬间凝滞,他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祁曜?”

“我跟他打架,你看他受伤,你心疼了是不是?”祁曜故意激他,就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他对路向南的恨意。

宿煜的声音发颤,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悸再一次势如破竹而来,他在紊乱的呼吸中艰难发出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揍他一顿会有什么后果,我全都想过,可我还是忍不住动手,我原谅不了他做的那些事!”

祁曜终于把这些日子压在心里的所有话,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对他这么宽容,我他妈不懂!”

“说到底,你还念着他当初对你的那点儿好,是不是!?”

路向南曾把宿煜从黑暗里拉出来,看见了光。

只有祁曜知道这样的感情有多么深刻。

也许宿煜眼中的路向南,就像是自己眼中的宿煜,第一次带人走出黑暗的光,怎么会那么容易释怀。

祁曜想一想,如果有朝一日宿煜背叛了他,伤害了他,他也应该不会真正的恨他吧…

想到这,祁曜的眼泪瞬间就来了,说话都变得哽咽,“你要是还喜欢他,你就告诉我,别让我像个小丑一样…”

宿煜心脏疼得受不了,给车门解锁,“你给我下车。”

祁曜眼眶是湿的,一双黑亮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宿煜,悲伤的怒火烧在里面,似乎都能看得见形状。

宿煜冷下脸色,厉声重复了一遍,“下车。”

祁曜置气一般地用力松开安全带,外套都没穿,拉开车门,迈开长腿就下去。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车都跟着剧烈震颤。

宿煜从后视镜里看着祁曜逆向远去的背影,疼得浑身都发麻。

说不上来是哪里疼,却让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他僵硬地靠在座椅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伸手去隔层里摸止疼片。

车上没水,他也习惯了干噎,额侧的青筋鼓了鼓,一层薄汗浮了出来。

闭上眼睛休息了好半天,心脏还是难受。

于是宿煜开车又折回了医院,挂了心内科的号。

诊断结果,药物性心肌炎。

宿煜服用的药物对中枢神经过度抑制,不仅导致了持续的低血压,还降低了心肌的收缩力,他目前的心脏已经处于超负荷运作了。

医生的建议是,立刻停用抗精神类药物,并即日起安排住院治疗。

“如果我现在停药呢。”宿煜试探着问。

“停药你也需要住院。”那医生指着检查报告上的数据,语气担忧,“你看看你现在各项指标,你看看,血常规,心肌酶…”

宿煜往前凑了凑,也看不太懂,只是轻轻揉着左胸,心口还是有些发慌。

医生面色沉了沉,“你现在属于急性期,必须住院静养,等体征好转了,心电图正常了,再慢慢增加活动。”

“再等一个月呢?”

宿煜知道,DAG成立后的这一个月,正好是最难的阶段,他没办法缺席。

等春季赛开始,等俱乐部的一切都步入正轨…

“一个月!?”那医生惊诧道,“不可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随时都有室颤的风险。”

室颤…

第45章 好哄

宿煜心脏的症状不轻,他暂时开不了车,只得听从医生的安排,留在医院输液。

抗心律失常的药物起效很快,宿煜闭着眼睛半靠在病床上,嗅着鼻间的消毒水味,感受着压在心脏上的那股力道慢慢地松了下来。

他似乎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窗外面的天已经完完全全的黑了。

手背上的针不知何时被拔了下去,只留下一小条输液贴,粘在他那白得透出血管的皮肤上,边缘微微翘起,露出浅色的淤青。

他的体质如此,总是很轻易的就会網:..留下一些痕迹。

宿煜从病床上坐起来,他干练地穿好衣服,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下,随手撕掉输液贴,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悄悄离开了病房。

胃里是空的,可偏偏没有一星半点的食欲,一想到要吃东西,又觉得累。宿煜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子似的酸痛,一心只想赶快回家,冲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

然而当他回到家,推开门,一股浓稠的饭香扑面而来。

宿煜扶着门框微微怔愣,看着祁曜迎上来,在影影绰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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