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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过,这种遗憾终其一生恐怕也无法填补…

“从那天起,他就时不时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给我送吃的,教我地道的口语,教我拳击,教我怎么融入环境。”

宿煜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回忆这段过往很累,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高中毕业后,我去读了商学院,也是也是那一年《浩劫》火了起来,他邀请我去K1参加试训,我才知道,他做了职业战队的教练。”

“然后你就去打比赛了?商学院呢?”冯时问他。

“没再读了。”

冯时:“所以你就一门心思跟着路向南开始了电竞之路,那按照你说的,他对你非常仗义,非常关怀,又为什么会把你关到冷库里?是因为你不配合商务代言,还是因为你拒绝了他的求爱?”

“都有。”宿煜的声音有些哑,但叙述流畅,条理也格外清晰,“他那晚喝多了,被拒绝后发了很大的火,为了刺激我,他说他知道我的病,拿这个来威胁我,包括他把我关进冷库,就是因为他知道我怕冷,冷会引发我的创伤性记忆。”

“他想看我发病失控,让我不得不听他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Aria阿姨的儿子,Aria是我的心理医生,也是…我爸现在的妻子。”

信息量巨大,内容又极为复杂,冯时皱了皱眉,捋着关系,“所以路向南的妈妈既是你的心理医生,又是你现在的继母,那路向南,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我们没有血缘,是Aria阿姨带着他,来到了我家。”宿煜忍下烦躁,喉头哽了哽。

终于还是扯到了他的原生家庭。

冯时看出他表情的变化,果断地抓住当下这一刻给他施压,“宿煜,你从始至终,没有提过你的母亲,她呢?”

宿煜闻言,急促地吸了口气,他的手用力地握着躺椅的扶手,仍然能看得出是在发抖。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眼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一点湿润,“她不在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就离开了。”

上一次诊疗的最后,冯时的夺命三连问没有得出答案,宿煜直接昏了过去,这一次,他又重新问出一遍。

“你曾被人关在过门外?”

“被亲人?”

“在冬天?”

宿煜一只手慢慢按上胸口,手背上的青筋道道分明,他喘息了片刻,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微小的气音,“是。”

“是你的妈妈,对吗?”冯时握住他那只颤抖的手,问话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我妈妈,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宿煜眼眶泛红,一直冷静的声线忽然哽咽破音,他艰难地憋了半天,脖子都隐隐发红,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是别人口中的疯子。”

“她每一次发病,都把我关在门面,她说我在外面,她心里挂念我,就能快些从负面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直到那个冬天,何婉钦在家中浴室自杀,那扇门再也没有从里面打开过。

年仅八岁的宿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在飘着雪的寒冬一下下拍着冰冷坚硬的门板,也没能换来一丝回应。

后来警察破门,他不高的个子不管不顾地跟在大人身后,在浓重的血腥味中,看见了何婉钦骇人的尸体。

他很快便被大人捂住眼睛抱走了,自此,那血腥的一幕便定格在他心底,被厚重的心事堆积掩盖,足足跟了他十四年。

偶尔发病,但吃了药尚且能够控制,直到被路向南关进冷库,被信任的人伤害背叛,他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全面爆发,再无法以宿煜的身份活下去一天。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和痛苦,宿煜选择了成为别人。

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从来就没有精神分裂,也从来没有继承他母亲的病,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悲观,至始至终都无法遗忘痛苦,哪怕一分一毫。

他自欺欺人地缩在一个“别人”的壳子里,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无所畏惧的英雄,陪伴着那个瑟缩在黑暗角落的自己。

时间终会撕扯去所有的伪饰,让他重新赤.裸裸地显露在这偌大的人间。

万物荒芜,四野阒寂,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清醒。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做不回自己了。”宿煜缓缓地从躺椅上直起身,他抬起眼,隔着冯时的肩膀看着不远处隐忍颤抖的祁曜。

“但是上天又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知道,做自己,也可以成为庇护别人的英雄。”

情绪是前所未有的汹涌,在他的脖子和锁骨染了一片不正常的红晕,宿煜说完低下头用力喘了两口气,微哑着声音补充道:“况且,不是别人,是小曜。”

第40章 新俱乐部

宿煜的复查结束后,冯医生单独把祁曜叫到一个房间,直截了当地问他:“宿煜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祁曜的心跟着这话沉了一瞬,“为什么这么问?”

“不管是心理病,还是什么病,想要好起来都需要过程。”冯时盯着祁曜,顿了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他好的有些太快了,这不符合常理是么?”

“对,单单从刚刚的跟他的面诊来看,他的确比之前好了很多,他甚至可以主动提及那段创伤性的记忆,整个过程的应激症状也比较轻微,但是…”

冯时略微思索片刻道:“我还是有点儿担心,你也看到他上次的应激发作的样子了,这才不到一个月,我看过这么多病人,从没见过一个重度抑郁或者ptsd患者,能康复得这么快。”

祁曜的喉结滚了滚,问道:“他好像在吃一种国外的药,会跟这个药有关吗?”

“国外的药,叫什么?”

“写的英语,我看不太懂…”

冯时轻叹一声,慢慢摇了摇头,“我觉得用药的可能性不大,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什么药能这么快就见效。照我看,他今天这个样子,有一定伪装的成分。”

“伪装?”

这个词像是冰凌一般寒凉锋利,残忍却真实,在祁曜的印象中,宿煜的确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

明明内心渴望温暖和朋友,期待被关心被靠近,外表却总是一副孤傲不群的清高相。

明明脆弱得一碰就碎,却要伪装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强者,不会表达需求,也不会向人示弱,更不想因为生病这件事,给别人带去麻烦,哪怕这个人是祁曜,他也一样固执。

祁曜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冯医生,我能做点儿什么吗?”

“他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需要有个人在身边,你可以每天观察一下他的情绪和精神状态。”冯时说,“药不能断,而且我非常不建议他吃自己的药。我之前有个病人就是自己偷吃国外的特效药,结果那药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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