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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蒙着一层似有若无的水汽,仍然滚烫得不正常。
药物的影响下,他整个人都身体都带有一种病理性的兴奋。微垂的视线落在祁曜泛着光泽的唇角,一些记忆不受控制地飘浮起来。
猝不及防的冲动,宿煜忽然很想接吻。
祁曜发觉他胸膛的起伏不太对劲,探了探身子,“哥?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宿煜喉咙动了动,他摇摇头,别开视线,将还未醒透的红酒分别倒进两个高脚杯里。
两人碰杯,各自一饮而尽。
这款红酒的度数不低,祁曜酒量向来不错,喝得急了尚且有几分微醺。宿煜是个一杯倒,一杯喝下去,整个人的状态立刻就不同了。
冷白的肤色染上了酡红,隔着灯光,带着醉意的眼眸安静地望着祁曜,乖顺中带着几分倦怠的落寞和孤寂。
那一瞬的欲望攀升到了极致,宿煜极度渴望肢体接触,但是强烈的自尊心却让他无法主动流露出自己情感的需求。
他嘴唇翕动,到底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就那么懒懒地靠着椅背,脑子里像是水中央的涟漪,一点点散开,化作虚无的空白。
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周遭的声音有些听不真切,模糊的视线中,祁曜终于从座位上站起身,却没有走向他,而是握着手机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宿煜的心蓦然一空,他望着祁曜的背影,有些置气地将桌上剩下的大半瓶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个干净,然后浑身发软地趴在桌子上。
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他难耐地阖着眉眼,迷迷糊糊地按上自己的左胸,无意识间发出的声音低弱沙哑…
“妈妈…”
与此同时,卫生间里。
祁曜反锁着门,握着手机,电话那边是他高价聘请的私家侦探,正在将调查到的事情一样一样说给他听。
祁曜的声音压的很低,有些微的颤抖,“你是说,宿煜的妈妈,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是的,他的母亲叫何婉钦,据说之前是个钢琴老师,被发现惨死于家中,警方通报是一起自杀案件,现场还有他年仅八岁的儿子。”
也就是说宿煜亲眼目睹了他母亲的惨死。
祁曜忽然觉得遍体生寒,听着电话那边继续说道:“我联系到了他们当年的邻居,说是女人因为男人在国外搞事业不回家,拿孩子撒气,动不动就把小孩关在门外面,大冬天的小孩冻的直哭,就在外面拍门。”
祁曜的心紧紧地抽在了一起,他痛得浑身发麻,声音都变得异常干涩,“那…他父亲呢?”
“他父亲就厉害了。”那人语调激动起来,故意卖关子似的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飞瑞制药?”
祁曜想了想,“有点耳熟。”
“是一家美股上市公司,市值1300亿。”
“宿煜的父亲,宿怀远,是飞瑞制药的控股股东。”
“宿煜是个超级富二代。”
第31章 酒香的吻
宿煜的身世,对于年仅十九岁的祁曜来说,着实有些沉重。
祁曜挂了电话,没有立刻出去。
他用接近零度的冷水冲了把脸,在刺骨的寒意中,将这一件件事沉淀在心底,捋清脑海里每一条错综复杂思绪。
他很清楚,如今的宿煜正处于极度易感的状态,有很多事情,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就不该自作聪明。
不管他的母亲是改嫁、还是自杀,不管他的父亲究竟是开药店卖药的,还是飞瑞制药的大股东,其实都无关紧要。
也许放在从前,祁曜还会恼火地去质问宿煜为什么不对自己说实话,为什么把自己隔绝在外,但到了今天,祁曜一丝一毫都不想去计较了。
宿煜病了。
他深知这一点,便能接受所有交往中的不坦诚,接受每一件事、每一种的态度的遗憾和残缺。
宿煜默不作声地躲在一个人的“小世界”里,这种行为,祁曜不觉得生气,反倒是觉得有些心疼。
他怀着几分复杂的心情回到客厅,远远地就看见宿煜趴在桌子上。
悬挂在客厅中央的水晶灯,像是弯曲盘旋的银河星海,从四米多高的顶棚飘洒而下。
暖黄色的光晕缠绕延绵。
宿煜侧头枕着手臂,脸上的醉色比刚才还要明显,酒精的催化下,就连脖子上都是一层层渐变的红。
桌上的红酒见了底。
祁曜走过去,俯下身晃了晃宿煜的肩膀,“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嗯…”
醉酒的人听见声音,眼皮微微颤动,睫毛也跟着抖了抖,口干舌燥似地阖动了一下嘴唇。
宿煜没睁眼,蹙着眉软软地哼出一声,好看的喉结在祁曜的注视下缓慢地滚了滚。
“宿煜,宿煜?”祁曜又贴着他耳边叫了两声,许是嫌吵,宿煜将脸往臂弯里更深地埋了几分,充耳不闻。
祁曜无奈,只好弯腰把他架到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慢慢地往卧室走。
宿煜完完全全的醉了,他浑身发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借着酒劲儿抱住祁曜不松手,体重全都压过来,摇摇晃晃走路,深一步浅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要跌倒。
然而久违的是,宿煜在醉意中感受到一种极度舒畅的愉悦感,这种愉悦很抽象,没办法用确切的语言描摹表达。
似是有无数雀跃的因子,在微醺摇曳的世界里遍布各处,像藤蔓一样富有顽强的生命力,可以攀附任何东西滋生、疯长,一寸寸地溢出他被禁锢的躯体和灵魂。
那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力量。
只因怀里抱着的人是祁曜,才让宿煜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他的自由也可以是安全的,一切失控都可以变得可控。
宿煜整个人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到床上的,后背落到柔软温暖的床褥里,骨头都是酥酥麻麻,像是有滚烫的电流在四肢百骸间跃动。
欲望一点点顺着大脑漫到脚底,在顺着脚掌心最敏感的地方,缠着两条腿向上攀升。
周围安静了几秒,宿煜感到自己身边的床铺往下塌了塌…
“酒量这么差,还喝这么多…”祁曜低声嘟囔着,膝盖跪上来,帮宿煜脱掉套在睡衣外面的家居服。
他一粒一粒解开扣子,眸光不由得顿了顿,手上的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慢,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宿煜的脖子和前胸都落上了一层薄红,他皱着眉,微微仰头,喘息声很重。性感的锁骨和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隔着缎面的睡衣,每一下心跳都好像跳动在祁曜的手掌。
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宿煜很难不让人遐想非非。
平日里禁欲克制的人,在喝醉酒之后染上一丝欲望和情色,视觉冲击力不是一般的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