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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有了答案。

他竭尽所能地将内心掀起的惊涛飓浪压下去,“好,没关系。”

“你不想说,没关系的。”祁曜轻轻地握住宿煜的手腕,将他按在胸前的那只手慢慢地挪下来,用自己的手取而代之,隔着病号服,轻着力道揉在他的心口,“我以后,都再也不问了。”

宿煜的眼睫一颤,看着祁曜讨好般地往他跟前凑,将极为诚恳的一张脸挤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软着声音带着哄的意味,“但是,你不能伤害自己,你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想找人说,随时都可以找我。”

那是祁曜第一次给宿煜承诺,19岁的莽撞少年,湿着眼眶,清澈的眼底带着坚定的光,一字一句,“我会一直在这儿,不管你过去怎么样,将来又如何,我都永远、永远不会放弃你。”

永远,不会放弃你。

他的声音像是震耳发聩的雷声,碾过耳道,填满空白的大脑,宿煜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他没去看祁曜炙热的眼神,只是看着前方,眼泪却像是拉开了闸门,止不住地汹涌而出。

祁曜鼻头一酸,他赶紧伸手关了床头的灯,光线暗下去的刹那,他倾过身抱住宿煜,抽噎着吸了吸鼻子,将眼泪蹭在对方的肩头,“会好的,哥,会好的…”

窗外夜色渐浓,华灯初上,呼啸的北风依旧凛冽,江海市冰冻三尺的寒冬,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第二天一早。

宿煜醒来后就要出院,他精神面貌和昨日判若两人,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凭借一副轻轻松松的模样,就想要把昨夜的一切全都掩盖过去。

他看着祁曜,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想到昨天房间里的行李箱,才收拾了一半。”

只是想到这,宿煜就烦躁得够呛,当着祁曜的面单手解开扣子,脱掉病号服,要去套上自己的衣服。

祁曜压住他的肩膀,“你的手伤的很重,每天都要换药,医生建议住院。”

其实医生的原话是,“患者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自杀倾向,必须住院进行药物的治疗和观察,否则随时可能威胁生命。”

医院给出的建议,是进一步诊疗,可能需要做MECT,也就是电休克疗法,用电击脑部诱发痉挛,借此可以短暂忘记一些伤痛,缓解情绪,但同时也会带来很多副作用。

医生说,如果能靠药物维持,最好还是不要采取这类物理治疗的方式。

祁曜权衡着,心里想着要怎么对宿煜开口,却又担心自己的唐突会激化对方的情绪。

正想得出神,听见宿煜悠悠的声音传来。

“我住院,那你呢?”

祁曜不假思索道:“我陪你。”

“春季赛开赛在即,你们队状态这么差,也…不用训练?”宿煜坐在病床边,悬着双腿,抬眸望着他,“电竞对你来说,还和当初一样,只是为了赚钱么。”

祁曜认真地听着他的话,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你更重要。”

宿煜听着他的话,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你不放心,每天训练完来看我。”他顿了顿补充道,“三站地铁,不远。”

“而且我也没有辞职,我签了合同的,违约金很高。我只是请了病假,想养好身体,调整好状态,再回JHG执教。”

这句话真假参半,宿煜的确没有提辞职,违约金也的确高的离谱,但是他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的身体真的可以好转。

下坠,每一秒都在下坠。

直到昨天晚上,他好像无形之中抓住了什么东西,短暂地得以喘息。

人总是要有点念想才能活下去,就像世界赛前,他是为了路向南的梦想而活,他本想着拿到fmvp后,就结束生命。

但是在赛后,他看见了祁曜,久别重逢,隔着茫茫人海,像夜晚的海上亮起的灯塔。

熠熠生辉。

上天又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成为路向南,再带出一个冠军fmvp,他病态地想着,希望能自欺欺人地获得活下去的动力。

但是昨晚,祁曜对他说,“不管你过去怎么样,我都永远不会放弃你。”

无关乎过去将来,只看当下,面对面视线交织,呼吸相闻,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那一刻,宿煜觉得又做回了自己。



祁曜不可能放任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人自己待着,何况那个人还是宿煜。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我已经跟孙经理请好假了,连着过年一起休,年后我一定加倍训练,把欠下的都补回来。”祁曜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就让我陪着你吧。”

那一刻,宿煜忽然想对祁曜说自己的病,他想把压在深处的一切都说出来,半点儿都不想隐瞒,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祁曜是他最后的一束光了,抓住了,就有希望。抓不住,便是万丈深渊。

宿煜没说什么,把路向南的名字藏匿在几近荒芜的内心深处。



上午十一点来钟,亭和水哥来到了医院,病房门外,他们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日用品交到祁曜手上。

祁曜对俱乐部的说辞是,宿煜被他不小心推到了镜子上,手割伤了,他有责任,所以需要照顾。

但是在俱乐部里,众人解读后的版本就是:Rays输了训练赛,气势汹汹地去质问新教练,甚至大打出手,导致新教练受伤进了医院。

亭脸色不太好看,和祁曜对视了一眼,“我进去看看他。”

祁曜点头,看着亭走进去。

水哥探着脑袋往里看,也看不见什么,偏过头来问祁曜,“什么情况啊,哪里受伤了,伤得那么重吗,到需要住院的程度了?”

“左手受伤。”祁曜的眸光慢慢变冷。

“卧槽,手受伤了!”水哥震惊道:“听说Lumen手上的保险是天价,这保险公司得赔多少钱啊!?”

这句话在祁曜听来,不是一般的刺耳。

他也不想再跟水哥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T1训练赛,我们的发育选址很冷门,那个点既不是资源地,也不是攻防兼备的地段,没有任何地理优势,只有结合我们整套战术才能发挥作用,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让魔J也落在了那里?”

水哥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不太敢看祁曜逼人的眼睛,笑笑,“也许,就是偶然吧。”

“是不是太偶然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今天早上看了一遍比赛的回放视频,”祁曜说,“开局我们跟魔J的落点重合,但并不是不能打,你既没有跟我,也没有给24k加盾。”

水哥显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是你把宿煜整理的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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