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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高等公民身份的扫描器正在他面前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A等公民的扫描器价值不菲,这帮孩子出手倒比那两个研究员阔绰多了。
他看了一眼,将手插在兜里,冷冷道:“这扫描器是她本人的?”
棠棠摇了摇头。
不只是他,身后的那帮孩子都已看出,陆桁对这笔订单的兴趣不大。
他们已经筹划了两天,尽管他们拿出了能搜集到的所有值钱的东西,不断加码,但经过估算,对方同意他们请求的可能性不到5%。
陆桁将那A等公民扫描器在手中掂量了两圈,他一个D等公民,带着个连扫描器都没有的黑户小女孩,想进入15区比登天还难。确实这单子报酬优厚,但难度未免太大。他蹲下去,打算好好跟棠棠说清楚。
“叔叔。”就在陆桁蹲下的一瞬间,棠棠紧紧地盯着他,小声道:“我救过你的命,你把初柳送到15区,我们算扯平了。”
他们终于平等地对视。
陆桁想起那一霎半空中凝滞的金属刀叉,一根根化作利刃毫不留情地捅向自己身后那壮实孩子。他当时将那小孩身上的锐器一根根拔下,不是为了严刑-|逼供、倾听一个半大小孩的内心独白,而是为了在研究员面前替棠棠遮掩动手杀人的事实。
眼神交错,这是来自一个孩子的挟恩图报。
很新奇。
目光相对,陆桁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拍了拍棠棠的肩膀,像是一开始就打算接下这单生意似的,“放轻松,我会尽力。”
陆桁将小餐车用绳子绑在自行车后面拖着,向光头他们所在的94区骑去。
初柳的话不多,小姑娘怯弱怕生,对一个起初本不愿意帮助自己的陌生男人实在谈不上亲近。不过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陆桁能拼凑出她拼命去15区的目的。
她父亲死得早,母亲独自将初柳抚养长大。因为长相姣好,她母亲被选中为一家大超市的售货员,也因此结识了一位住在15区的高等公民。初柳的母亲本想带着她嫁过去,甚至对方已经为初柳母亲注册了A等公民身份,但就她们在赶往15区路上的一次异变潮中,她和母亲失散了。
初柳随身带着母亲的扫描器,这扫描器一直未被挂失、也没被注销,成为了母女两人唯一的联系。
就算母亲已经有了新的家庭,让她能远远地再看一眼母亲,只要一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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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的所有孩子中,只有她还有亲人在世。让初柳能再见母亲一面,成了这帮孩子们在阴暗无光的生活里为数不多的希望。
到底还是孩子,想得实在太天真了。
陆桁没好意思捅破这层窗户纸。
骑了约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地图所指的位置——一个荒废了至少有二十年的大厂房,厂房的边柱早就因雨水侵蚀变得锈迹斑斑,窗户呼呼漏风,屋顶也破了好几个大洞,可以说连基本的遮风避雨都几乎做不到。
如果不是系统显示送货点在这,陆桁绝不会相信这破厂房里面还住着人。
可这里不止有人居住,还住得挺多。
厂房内勉强不漏风的地方打满了地铺,还挂着各式各样的布料帘子,破旧拥挤程度堪比贫民窟。里面一股酸菜腌久了的酸臭味,还有臭抹布的阴湿味,夹杂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这些混合气味的猛烈程度让初柳隔着防护面罩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不大的厂房,少说住了一百来号人,人人穿着沾满了污垢的防护服,根本没法分清谁是雇主。
陆桁将装着红薯和水的袋子高高举起来,大声问道:“谁订的东西?”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那眼神里有贪婪、有探究、也有疯狂。这些目光太热切,让初柳向后猛的退了一步。
她这一退,周围的人更加蠢蠢欲动,想要一拥而上抢夺他们手里的食物。人饿狠了、饿极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就像黑夜里野兽对峙,越后退就越会被吞噬。陆桁一把拉住初柳的胳膊,坚定地站在原地。
不多时,从阴暗的一角窜出一个光头,踉踉跄跄带着殷切的笑跑过来,自来熟道:“哥们,是你啊,是我订的,你看,我还有货单呢。”他将那张花花绿绿的快递货运单展示给陆桁看。
“这是你孩子吧,真可爱。”光头的夸赞反倒让初柳不舒服起来,她移开脸,躲避着对方的目光。
陆桁将红薯和水交给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货运单是从哪来的?”如果没记错,现在他一共只发出去了十多张单子,接收者都是有门有户的独栋别墅户主,光头绝不在这行列里。
“捡的啊。”见陆桁不信,光头强调道:“真是捡的。”
光头搓搓手,笑道:“从之前那医生家里捡的。前面有几个区同时爆发了异变潮,清察队分不出人手去管他们,整个房子被我们围起来了。”
“第二天他们人手就撑不住,被冲了进去。那帮清察队和他们的狗全被我们挨个剁了,那栋房子现在是我们的第二分部。”
光头的防护服上有大大小小的喷射状血点,初柳抬眼望去,这里大多数人的衣服上都沾着鲜血。
不是异物的,而是人类的。
这种破烂的厂房在电离风暴时代根本没法起到任何隔离的作用,这帮人要想不异变,只能日日夜夜穿着厚重的防护服睡觉。血结成块结成痂,死死地黏在防护服上,和空气里的闷臭混合,成了这些底层人独特的气味和“勋章”。
他们愚昧无知,却也得益于这种愚妄,能让他们义无反顾地、自认正确地向前疯狂地走,像结成团的蚂蚁,弱小又强大。
听了光头的话,初柳从嗓子眼里往外犯恶心。
“可别小看这几个红薯,这是十来个弟兄两天的口粮了。我们几个早就被超市永久拉黑,有钱也买不着东西,更何况本来也没钱。”
光头没察觉出初柳隐隐的排斥,表情夸张地闻了闻红薯。
他忽然想起点什么:“哦对,哥们你有没有门路帮忙卖几个扫描器,我现在手里有四十五个B等公民和两个C等公民的扫描器。我都不认识什么黑市的人,听说那都是些亡命徒,和他们交易是要掉脑袋的。”
光头侧着头打探,眼睛里闪烁出狡诈的光。
初柳拉了拉陆桁的手指,满眼都写着:“别帮他”。
很明显这大光头不是什么好人,他组织底层人杀了几十个清察队队员,甚至还自鸣得意。
然而初柳的期待落了空,陆桁沉吟片刻,拿起了手机,拨了个号码:“桑十枝是吗?我这里有四十多个B等公民扫描器,你来收一下。”
那边回了句什么,陆桁礼貌地对光头微笑道:“那边给出的价格是两千元一个,作为中介人,我抽成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