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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秒就要到了。

时亭州和顾风祁迅速地跳开,各自占据车厢一角。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刚刚我去了趟仓库,这一批次的雪松弹要用完了。”顾风祁手背若无其事地蹭过嘴唇,开始装模作样地聊公事。

“嗯,昨天我已经联系过后勤了,新一批雪松弹应该今天下午就会到。”时亭州接茬接的很快,同样从容地切换到一本正经聊公事的状态。

队员陆陆续续上车,回来得早的人只听见他们的队长和副队长聊雪松弹仓储余量的事情,别便的一概不知了。

等到所有队员到齐,雪地越野发动,大家各自带上护目镜,靠着车厢壁闭眼,养精蓄锐。时亭州悄摸向顾风祁去了个眼神,顾风祁嘴角上扬,脸上笑容很柔软。

常规的清障任务,很快便顺利完成了。

回程路上时亭州和顾风祁两个人坐到了一起,雪地越野一路上爬坡上坎、颠颠簸簸,时亭州顺水推舟、理所当然就把自己下巴颏放到顾风祁肩上去了。

有眼色的队员看到了当做没看到。没眼色的队员看到了也看不出来个啥。

总之,车内气氛温适,回程路途十分美妙。

直到时亭州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打破了雪地越野内温和静谧的氛围。

“嘀嘀!”刺耳的警报声乍然响起,把时亭州吓了一跳。

他皱着眉把自己坐直了,轻轻拨一下通讯器,打开频道。

“M-16,M-16,请求支援。”通讯器那边是魏成周的声音,沙哑,疲惫。

时亭州的心蓦然收紧了。

顾风祁注意到了他一下子紧张起来的情绪,朝他投来一个探寻的眼神。

“这里是M-17队长时亭州,请发送你的位置。”时亭州握着通讯器的手指攥紧,“条件允许的话请简要描述一下你们现在的情况。”

“叮”的轻微一声响动,M-16小队的定位发送到时亭州的个人终端上。时亭州十指飞快地操作一下,把地址发送到雪地越野的驾驶员那里。

“全体注意,我们即将前往支援M-16小队,请大家做好准备!”时亭州沉声下令。

车厢中众人都打起精神来。

顾风祁伸手搭在时亭州肩膀上,轻轻揉了一下。

别紧张,我们已经接到请求支援信息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时亭州回头看了顾风祁一眼。

“咳,咳……”通讯器那边再次响起魏成周的声音,他先咳嗽了几声。

“M-16小队于两小时前出发,前往执行常规清障任务。但是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时亭州心里面突突跳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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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雪松弹失效,我们并未完成清障任务。有三名队员牺牲,三名队员轻伤。”

“现在我们暂时安全,请求M-17尽快前往支援!”

“M-17正在前往定位点,”时亭州听着魏成周平淡的叙述,一颗心缓慢地沉下去,再开口时嗓音略微沙哑,“请你们再坚持半个小时。”

“好。”魏成周答得很简短。

然后他又开始咳嗽。

硝烟味和血腥气似乎能通过无线通讯波段传到雪地越野里。

之前大家面上的轻松神情,全部被某种凝重所代替。

“你们的雪松弹……是新批次的吗?”静默了半刻,魏成周又开口问道。

“不是,是上一次的存货。”时亭州答道。

“那就好,”魏成周闷声咳嗽。

“……我觉得是新批次的雪松弹出了问题。”最后一句话魏成周说的很轻,轻到几乎要消弭在电波里。

可是雪地越野的后车厢里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大家都听到了。

-

半个小时之后时亭州他们来到了M-16的定位点。

现场情况比时亭州预先想象的要惨烈很多。

雪地分别被烈火和鲜血烧灼浸染成黑与红两种色彩。

不难想象,在雪松弹失效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够阻挡纳喀索斯。

需要有人引爆高|爆|炸|药,与流质化的水银色液体一起灰飞烟灭。

时亭州看着满地的狼藉,突然止不住轻微的战栗。

他爸当年就是湮灭在同样的烈火中的吧?

为什么在已经研制出雪松弹的现在,同样的情况又再次上演了呢?

“现在是任务期间。”顾风祁从时亭州边上走过,他拍了一下时亭州的肩膀。

“好。”时亭州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灼痛肺部,让他迅速地平静下来。

时亭州快速地安排好一部分M-17的队员设置警戒线,另一部分队员协助伤员转移。

他看见魏成周抱着狙击枪,坐在一棵雪松树下,背靠着树干。

魏成周左边额头破了个口子,从伤口淌出的血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他的面色很疲倦。

“哥,”时亭州走到魏成周边上,单膝跪地,把手里拎着的医用急救箱放到地上,“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

魏成周轻轻摇头,薄唇抿紧,一句话也没有说。

时亭州先对魏成周进行了初步检查,四肢完好,身上也没有骨折的痕迹。

时亭州从急救箱里面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开始替魏成周处理头上的伤口。

“有点疼,哥你忍一下。”时亭州小心翼翼地用纱布沾了消毒药水,轻轻擦在魏成周额头上。

魏成周不吭声,只是在纱布碰到鲜血狰狞的伤口时微微苍白了脸色。

时亭州注意到,魏成周的一双眼睛放的很空。像是心里面被挖空了一块一样,时亭州还从来都没有在魏成周脸上见到过这种茫然无措的神情。

时亭州轻手轻脚替魏成周裹缠好纱布,“哥,你要不跟我说句话吧。”

“你别这样,你这样看得我心里面发毛。”时亭州轻声道。

魏成周在莽莽雪野和榛榛树林间漫无目的转动的视线,终于凝定在时亭州的脸上。

“说点什么,”魏成周的嗓音很哑,他开口的时候呵出薄雾来,是充斥着硝烟和血腥气的,仿佛他整个人都被战火给浸透了,“我们队里死了三个,伤了三个。”

时亭州听得心里一跳。

“唐荣……”魏成周眼睫垂下来一瞬,“……唐荣没了。”

时亭州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

“唐荣没了。”魏成周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他揉一下被风吹得有点痛的眼皮,视线重新凝定在时亭州脸上。

“唐荣没了。”魏成周又重复了一遍。

时亭州徒劳地张了张口,但却没能吐出一个字。

有很沉重的东西一下子横亘到他的胸口,阻塞他的呼吸。

唐荣没了?怎么可能?

那个陪着他完成了雪原第一场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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