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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回驻点?”
时亭州默默把魏成周的怒气也全盘接住了。
这是师出有名的怒气,魏成周作为一个队长,是不能容许自己的队员擅自行动的。
等到魏成周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揪着他领子的手也松开了,时亭州才缓慢地开口解释,一个一个地回答魏成周刚才抛出的一连串问题,“我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我猜测纳喀索斯很怕雪松,所以提前准备好了雪松枝研磨成的粉末。我没有在一开始就引燃高|爆|炸|药阻止纳喀索斯的前进,是因为我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测。但如果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在那个距离的条件下,我还是能引爆高|爆|炸|药,能够确保大家的射击任务不会因为我的个人行为而出差错。”
时亭州的一串话很连贯,逻辑条理分明。这件事情应该是他一早就打算计划好的。
“而且事实证明,”刚刚挨得那一拳已经慢慢缓过劲来了,时亭州不着痕迹地挺直腰身,“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魏成周沉默半刻,然后问道,“拿你自己的命冒这么大的险,值得吗?”
时亭州默然,然后点头,“值得。”
“环塔说,他们研发出了新的战术,但是我们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他们只是局部优化了我们的装备。微型坚甲弹换成重型坚甲弹,然后再多加一个离子护盾。这不是新的战术。”
魏成周不说话,沉默地听着时亭州继续说。
“但是作为一线的战斗人员,我们不能把全部的压力都压在环塔身上。如果真的有突破性战术发现的话,那一定是由我们第一线战斗人员发现的。”
“上次任务,我看到雪松枝落下之后,纳喀索斯就退却了。但是上次只有我一个人看到。雪松枝,我知道这听上去很无厘头,所以我向上汇报的时候,上面也没有什么人相信我的说法。”
“我必须为我的猜测做出证明,这样这个‘新战术’才有可能得到上面的重视,得到环塔内部的重视,得到整条雪原防线的重视。”
“我们不能再沿用之前的战斗思路了,每天……都有太多人牺牲了。所以我必须要尽快,让更多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昨天,那个差点就牺牲了的人……是顾风祁。他受伤了,受了很重的伤。时亭州不敢想,他是不是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就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时亭州抬头,看着魏成周的眼睛,“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理由,我今天的行为确实有失考量。很抱歉让您这么担心。我再次真诚地向您道歉!”
魏成周看着时亭州向他敬了个严正的军礼,在心里叹口气。
这小子不是太不把他的命当回事,而是还有很多东西,在他的心里,比他自己的命要更重要。
“行了,总之这次任务没出什么岔子,”魏成周拍着时亭州的肩膀,两个人往雪地越野的方向走,“但下次再做这种事情,起码要提前和我通一下气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队长啊。”
“嗯,”时亭州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他低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下次一定!”
“这次的战斗报告你来主笔吧,”魏成周道,“写完了之后发给我,我直接传给上头。”
时亭州愣了一下,然后眸光中闪过异彩,“谢谢队长!”
这是魏成周在帮他。
每支作战小组的组长,在任务完成后都要上交一份简短的总结报告。这份报告会传输一份到驻点指挥官那里去,也会直接向环塔传输一份,用以归档。当然,环塔负责军事统筹的人员也会认真研判每份报告,所以这就相当于将时亭州的发现直接“上达天听”了。
就算是驻点不支持时亭州后续的试验,环塔那边也不会轻易就湮没这个发现。
毕竟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愣头小子,时亭州一下子就乐了,之前的凝重阴郁一扫而空,走在雪地上,一蹦能有三尺高。
魏成周看着他跳起来,折下一枝雪松枝,然后转过脸冲着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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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成周也收到感染,脸上洋溢出一点暖色调,“这么开心?”
“嗯,”时亭州笑着,凑到雪松枝边上嗅,“谢谢队长!”
他房间搪瓷缸里的雪松,昨天被他给霍霍掉了,今天他要折一枝新的回去,在顾风祁回来之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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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寸阳光透过驻点宿舍双层真空的钢化玻璃射进来,斜斜落在房间的桌面上。桌面上随手扔了副滤光眼镜,来了雪原很久,时亭州还是不习惯戴这种东西。
时亭州轻轻咬着自己食指指节,他面前是电子光幕,任务情况说明已经写了大半了,他正在斟酌最后的结尾。
可能是看久了光幕的原因,时亭州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不舒服,他移开视线,看到桌面上那一丛青郁郁的雪松枝。
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时亭州伸手,捋了一把雪松枝茸茸的针状叶,埋头,继续写他的报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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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写完,时亭州按下发送键,一点明黄色的锐光从光幕向上,“簌”的一下消失不见。上传成功了。这份报告不但会传给驻点的最高指挥,还会直接传送到环塔的军事统筹部门。
时亭州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揉一揉眼睛。
时亭云和阎潇应该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到这份报告。再去找他们两个之前,他还能抽空再去看顾风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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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祁在昨晚的手术之后,已经脱离了危险,今天早上就从无菌房里面被转移出来了。
他被安置在一个向阳的房间,等时亭州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风祁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
雪白的床单,顾风祁没穿军装,穿着宽松柔软的病号服,病床的靠背被摇起来了,他上半身仰躺着,整个人浸在阳光里,皮肤照得透亮。
时亭州维持着推门的姿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心房一角像是被什么东西撬开了,袒露出最柔软的一部分。
顾风祁察觉到了门口的响动,回头,看到是时亭州进来了。
他眼睛轻缓地眨动了一下,阳光穿过他森黑纤长的眼睫,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蝶,“今天任务这么快就结束啦?”
“嗯,”时亭州轻手轻脚合上门,两步走到顾风祁的床边上,半跪下来,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侧脸上,感受着顾风祁手背的温度,“你呢?感觉好些了吗?”
“嗯。”顾风祁看着时亭州,微微蹙眉,有点不适应于他们现在的这个姿势,一个……近乎神圣,虔诚的姿势。
“不是致命伤,”顾风祁手上用力,把时亭州从半跪的状态拉起来,又握着他的手,让他在自己床边上坐了,“就是受伤之后,刚好赶上一波爆|炸冲击,血氧一下子降下去了,暂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