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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官,在官场里,一个品级能够压下去多少人啊。

李暮歌让宁泽世给学子画饼:“科举再改,依旧是以世家为主,只因世家底蕴非寒门可比,寒门中那些穷困潦倒的人,几本书可能都买不起,他们要怎么考过簪缨世家的人?”

哪怕走到国子监这一步,看似大家身处同一间学堂,坐在同一个屋子里,依旧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巨大,并非一朝一夕的努力能够赶上。

宁泽世承认,确实如此,往年他教过许多学子,其中不知有多少,在郁郁不得志的岁月中蹉跎了一生。

“若是能研究处更为高产的粮种,编撰出足以影响天下人的农书,必定能够青史留名,名声大噪之下,只要有功,父皇定然能为其升官进爵,这条路走的人少,世家更是不屑一顾,不正是寒门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吗?”

李暮歌说得太美好了,宁泽世疯狂心动,他都想去种地了!

哪个当官的不想名留青史啊,这四个字足以让任何一个官员,付出毕生心力。

“等日后真出了那么一个人,舅父作为那人的老师,定然也会载入史册。”

李暮歌看出宁泽世的心动,顺着他说道。

她这么一说,宁泽世反倒清醒过来了,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被李暮歌描述的未来蒙蔽了双眼,苦笑摇头道:“殿下可真是能言善辩。”

连他都差点儿没忍住,想去跟着李暮歌种地了,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学生,在李暮歌面前,估计连一刻钟都撑不过去,便一门心思去种地了。

李暮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都是未来的功绩,眼下拿出来说,也是怕他们错过机会。”

明明是画饼,却被李暮歌说得好像全是为了那些学生好。

宁泽世多在国子监教学与处理教学相关的政务,上司是他亲爹,职场关系简单,还真没发觉出李暮歌言语里的漏洞,只觉得李暮歌说得很有道理。

他马上写了一张人名单,等学堂散学,便会派人将名单上的学子喊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第一件事,做成了。

李暮歌顺势提出了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有关良嫔,她跟宁泽世说了一下良嫔最近的情况。

“母妃服药之后,终日昏沉,难有清醒之时,虽说不再疯狂,消耗心神,但如此浑浑噩噩,她想必很是痛苦,昨日她服药时还同楼小太医说,想要自戕,求楼小太医莫要再给她药了。”

发疯和昏沉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但对人的折磨却一模一样,让人苦不堪言。

宁泽世没想到良嫔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他听着李暮歌的形容,想到了昔日意气风发的姐姐,眼眶不禁发酸,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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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她、她怎会病得这样重,只是为了一个六公主,她难道要抛下所有人不顾了吗?”

宁泽世不理解姐姐的选择,以前姐姐偏爱六公主,忽视十四公主,他还能劝自己,两个姐妹很难一碗水端平,寻常人家也常有偏爱一个孩子的事情,况且良嫔虽说偏爱六公主,但并没有太亏待十四公主,只是少了些关注罢了。

等十四公主出宫建府,宁家自会将这份关注补上。

李暮歌见宁泽世眉头紧锁,一脸不理解,心中暗道,这就是古代男人对亲子关系的理解。

也是古代大多数人对亲子关系的理解。

和现代不同,古代没有那么看重孩子本身,别看古代人嘴上说要多子多福,实际上古代人对孩子的态度,多半是别人能活下来,你也可以,你活不下来,那是你的问题。

夭折率高的孩子们,在没有真正长大成人前,很少会有人重视孩子,投注感情。

毕竟万一孩子死了,他们投注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因为没有投注全部感情的经历,所以大部分人完全不能理解因为一个孩子而疯魔的母亲。

别说宁泽世了,李暮歌估计她的外祖母也不明白良嫔的感受。

良嫔死了,外祖母也不会如良嫔一般疯魔。

“舅父,母妃是生病了,就像是一个人得了风寒,她没法控制自己不去咳嗽。”李暮歌不喜欢宁泽世对精神疾病的误解,但她也没多喜欢良嫔,所以解释了一句后,便不再提病症的事情。

只继续说良嫔现在的情况。

“楼小太医私下同我说过,母妃的情况很不好,很可能熬不过今年了。”

宁泽世的眼泪没控制住,唰得一下就流出来了,他哀叹几声,念叨着姐姐糊涂,悲痛不已。

他和良嫔的姐弟之情还是在的,只是这么多年下来,误解颇深,唯有生死距离还能让他悲伤。

“舅父,母妃还没去世,或许还有转机。”

李暮歌看着宁泽世痛哭,深深感觉到了古代人的开放,放到现代,一个中年男人估计宁愿憋死,也不愿意在外甥女面前哭。

“唉,你母妃就是太倔强了,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没人能让她改变自身。”

宁泽世哭了一场,平复了情绪,对姐姐的未来并不看好,他和家中长辈不知用了多少法子,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宁寄锦的想法。

李暮歌从怀中掏出一沓纸,上面全都是略显凌乱的字迹。

她将纸递给宁泽世,宁泽世接过来一看,震惊不已。

“这、这是阿姐的笔迹!”

“诗人不幸诗家幸,千古文人皆如此。”

李暮歌看到这些诗稿的时候,她也很震惊,震惊到当时就决定,要为未来学生的课本增添几笔,多让他们背些诗。

宁泽世刚止住的泪霎时又落下,诗稿上的诗大多满是愁难困苦,多有黄泉碧落之类的词句,说是鬼气森森也不为过。

与宁寄锦年轻时观望世界不同,她现在在写自己的世界。

宁泽世的目光停在一句“残月不知烛泪冷,晓窗还照断肠时”上,心中感叹不已。

“昔年,阿姐曾赋一首《商妇吟》,被众人传唱,世人无不为商妇而落泪,感叹数载青丝尽染灰的深情,我本以为那是阿姐灵气最盛之日,没想到,今日还能看见更好的诗。”

“母妃这些诗稿实在难得,被锁宫闱之中太过可惜,所以我想请舅父将其编成册,印成书,传诵天下。”

印书!

宁泽世呼吸一滞,他震惊抬头看向李暮歌,只看见李暮歌眼中的坚定。

“宫妃所写诗词,不能流传在外,有辱皇家威严。”

宁泽世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嘶哑,满是不甘与怨怼。

但这就是宫规,宫妃们属于皇帝的小妾,她们的一切都属于皇帝,别说她们的诗,就是皇后的诗,也不能随便传出去。

皇权为重,诗中词句若是被有心人曲解成为对皇室的不满,对皇帝的不满,必将引来纷争。

“不用原名,取个号,别人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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