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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巧了,今日陆尚书也来了寒舍,夫人和尚书是一家子,也不用避讳什么,便一同用午食罢!”
怎么就不用避讳了呢,虽说在外人眼中姜姝和陆长稽是一家人,可自见识过陆长稽的手段后,她便不太敢和陆长稽相处了。
至于借1种的事,她另有旁的计划,倒也无需巴巴地和陆长稽朝夕相处。
早先说好了要留在文府用午食,总不能得知陆长稽来了,她就推脱不前,若如此,定会被人误会她和陆长稽之间有嫌隙。
姜姝抬起手轻轻在额角揉捏起来,唉声叹气道:“今日的日头真是毒辣,我大约是中了暑气,头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舒服。”
“夫人无需管我,您且去用饭罢,我在屋内小憩一会子,待精神好些了便归家去。”
姜姝身子不爽利,文太太也不好勉强她去用饭,温声叮嘱了几句,便带着姜容往饭厅去了。
正午燥热,院子里的蝉叫个不停,姜姝原想午憩一会子,却被蝉鸣声吵得不胜其烦,索性起身到花园子里乘凉。
徒步行至水榭,凉风一吹,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姜姝正站在水边赏景,忽见影壁处站了一个人,那人身材颀长,川渟岳峙,不是陆长稽又是谁?
姜姝呼吸一滞,本能地想要躲避,但身前是栏杆,身后是碧湖,她便是想躲也无处可藏。
陆长稽凝着她看了一瞬,温声说道:“听闻弟妹身子不适,连午食都未用,正巧为兄略通岐黄之术,倒是可以为弟妹诊治一番。”
第27章
仿若作弊的学生遇到了夫子,姜姝本就心虚,又如何敢让陆长稽为她诊脉。
她扯起唇角笑了笑,牵强附会的解释:“天气炎热,身子不爽利是常事,我休息一会子便是了,无需劳烦大伯。”
陆长稽只道无碍:“咱们是一家子,合该互相关照,诊脉也算不得什么麻烦事,弟妹又何故这样客气?”
姜姝尴尬一笑:“大伯真真是误会了,您是朝廷肱股之臣,平日里忙的都是大事,我这样的微末之躯,怎么配让您操劳呢?”
陆长稽脸上的浅笑一点一点收敛起来,分明还是平和的面容,却仿佛掺杂了几丝不悦,他对姜姝道:“弟妹一味的推诿,莫不是信不过我的医术?”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却变便是不识抬举了,姜姝见识过陆长稽的狠厉,便不敢再以平常心待之,她不敢得罪他,硬着头皮磕磕巴巴道:“那就有劳大伯了。”
她把衣袖挽起来,十分自觉地把手臂伸到陆长稽面前。
眼前的腕子纤细白皙,比最温润的羊脂玉还要细腻几分,白的简直要晃花人的眼。
陆长稽的手顿了一下,继而稳稳落到姜姝的手腕上。指下的脉象和缓有力、不浮不沉,是十分康健的情状。
他放下手,把目光投向姜姝,只见她正故作镇定地瞧着他,因着心虚,那双眼睛瞪得愈发大,眸光清澈,比湖水还要干净几分。
他把溢到唇边的话咽回去,转而说道:“你的身子确实不甚康健,回府以后喝两副去热的汤药,不过两日便能痊愈。”
陆长稽不是信口雌黄的人,听完他的话姜姝竟真的开始担忧起自己的身子。
她打小就康健,即便嫡母苛待,吃不好穿不暖,都未病过几次,在信阳侯府衣食无忧,身子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陆长稽不是大夫,姜姝也不好追着他多做询问,只道自
己还有要事,便折回了主院。
文太太笑着迎到她跟前,温声道:“允之今日休沐,时间空闲得很,我便吩咐他护送容姐儿归家去了。”
她是识礼的人,不会做让人反感的事,接着解释:“容姐儿照旧乘马车归家,允之骑马给她打前锋,二人清清白白,绝不越雷池一步。”
她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看两个孩子都十分钟意对方,若令尊令堂瞧得上允之,咱们便要成为一家人了。”
文太太这话说的客气,林允之的家世不知比姜容高出多少,疼女儿的人家或许会因为林允之克妻的名声打退堂鼓,杨氏和姜文焕都是势利眼,又岂会放弃攀高枝的机会。
姜姝心里明镜似的,却不好把话说的太满,她们是女方,上赶着攀亲让人轻视,适时的矜持一下才是正理。
她道:“林侍郎无论人品还是相貌都极好,依我瞧是十分周全的,只我是小辈,不敢揣度家父家母的意思。”
文太太执掌中馈多年,还亲自张罗过两个小叔子的亲事,对婚丧嫁娶很是在行。
她道:“待我和娘家嫂子商量一番,择了吉日就到贵府纳彩,到时候便能知晓允之的运道了。”
姜姝点点头,又和文太太寒暄了几句,因着已过正午,不好老叨扰人家,便提出要归家。
文太太不再虚留,姜姝和姜容乘同一辆马车到的文府,姜容已乘马车先行一步,文太太便吩咐小厮到马房套马送姜姝回侯府。
小厮刚应了一声是,便见文大人陪着陆长稽进了正院,陆长稽道:“弟妹莫要叨扰文太太了,恰巧我也要回府,你我同乘即可。”
姜姝十分抗拒和陆长稽单独相处,但又不好在旁人面前扫他的颜面,无奈的笑了笑,只得点头应是。
陆长稽莅临文府,文大人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给他留下好印象,可惜,首辅政务繁忙,他老人家即要离开,他也不敢挽留,只亲自把人送到了大门口。
待马车不见了,文太太和文大人才低声交谈起来。
文大人道:“我瞧陆尚书对世子夫人十分亲厚,也不怪陆家蒸蒸日上,家人和睦才是家族兴旺的关键呀。”
文夫人看到的却是另一面,她赞叹道:“陆大人看重世子夫人,待允之和姜容成了亲,定也会照拂允之,这门亲事真真是张罗对了。”
她是个利落人,既喜欢姜容又对姜容能带来的好处充满憧憬,这是双赢的事,她连半刻钟都等不了,当即便乘马车回了娘家,定要催促寡嫂早些把亲事敲定才是。
陆长稽的马车看起来低调,里面却别有乾坤,不仅放着茶桌,还置了小书架和绣榻。
陆长稽一上车就坐到小书架旁看书去了,他似乎极爱读书,但凡起居的地方都置着书。
姜姝自觉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百无聊赖地观察车尾的软榻。那小软榻由蜀锦所制,其上绣着金银花,金银花姿态优美,瞧起来清绝出尘,实则价值不菲,姜姝一眼就瞧出那黄色的花蕊是由金线所制。
姜姝又顺势打量了车内的其他物品,借价值不菲。
街道喧嚣,约莫有行人穿街而过,程用倏然勒紧缰绳,马车骤停,陆长稽书中所夹的书签翩然而落,恰好坠到姜姝脚边。
那书签由纯银打造,薄的似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