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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继续道:“自私、冷血、道德有瑕疵——”

苏澄:“……”

虽然这是她自己说的,但这会儿听起来就有点奇怪。

银发男人转过头看她,“那样我就不会在废墟里拼凑她的尸体。”

苏澄彻底懂了。

原来他的母亲也是维恩镇长一样的人,看来这家人的某些精神还是遗传的。

“虽然我不可能设身处地体会你的感受——”

苏澄叹息一声,“但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很遗憾听到这个。”

银发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俯身蹲下,看向面前落着细碎草叶的纪念碑,神情冷淡,却似乎陷入了思绪里。

苏澄忍不住去看他。

他的眉眼、鼻梁乃至下颌的弧线,都非常漂亮,宛如初雪锻打塑成。

垂落的睫羽好似冬夜松针结成的冰晶,掩盖着那双冷漠而沉静的、埋藏着忧伤的眼睛。

“……嘿,”她小声说,“别难过了。”

银发男人微微转过头看她。

他身量很高,但蹲着终究比她矮些。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张脸漂亮得令人难以喘息,眼中稍纵即逝的茫然和郁色又如此惹人怜惜。

苏澄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你妈妈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她的五指陷入男人的发间,那银白色鬈发在日光里近乎剔透,宛如被洗涤过的丝绸,触感又带点凉意。

像是初冬里的薄雪,柔软而微冷,卷曲的发丝轻蹭着指缝的皮肤。

那感觉像是在揉搓一团云,又像是抚过某种名贵的动物皮毛,细腻顺滑又带点蓬松。

有一瞬间,她简直想将手指埋在里面不出来。

苏澄:“……”

等等。

迟了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诡异且失礼。

她摸了一个陌生人的头!

苏澄僵住了。

那人也愣住。

他们大眼瞪大眼地对视了几秒钟。

银发男人豁然起身,肩膀投下的阴影笼罩了她,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羞愤、尴尬、恼火的神情。

有一瞬间,苏澄觉得他简直想揍人了。

就像是那种被冒犯了之后,随时会给流氓一个耳光的状态。

苏澄:“我只是想——”

他们在讨论颇为严肃的话题,她还真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是看着他有点可怜,再加上他很帅,就想安慰一下。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或许还因为他希望他母亲像她一样,所以莫名激发了她的母爱?

这也太离谱了!

苏澄:“……抱歉。”

她僵硬地一步步后退,“你看起来像是个战士,毕竟你——”

苏澄说着不禁打量对方。

银发男人身量极高,似乎不算很魁梧。

但在风衣那优雅的翻领和修身的线条下,也能看出胸膛厚实,腰肢劲瘦,饱满的大腿撑开了靴筒,皮革都紧紧绷起。

“你——”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倏地攥紧,指节抵在风衣的衣摆上,压出一道凌厉的折痕。

他的衬衫扣子都系着,严丝合缝地卡在脖颈间,领口上方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在压抑怒火。

耳根后那一片皮肤更是烧得发烫,血色不受控地蔓延,在冷白的肤色下透出一层极淡的红。

偏偏又因为肌肤太白,所以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他下颌收紧,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如果你再这样看我——”

那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的,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意。

“不是不是不是!”

苏澄头大如斗,“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要决斗,咱们好歹出去打,毕竟这里那么多雕像纪念碑,都是历史了,别给人家打坏了。”

银发男人皱眉瞪着她,像是怒极反笑一般,面上露出个讽刺的表情,“你真的在意吗?”

苏澄一直后退,已经离开花园退到走廊里了,“我就是来看古迹的,我要是觉得这玩意儿不值一提,我在这里干什么?有这时间去喝酒吃蛋糕不香吗?”

他好像被她问住了。

苏澄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又觉得背上一阵灼热,细密的烧蚀感从脊柱升腾,顺着血脉向外蔓延。

苏澄:“……”

不是吧!

她退了两步扶住围栏,忍不住喘了口气。

少女眼尾漾开的晕影闪烁着,渐渐勾勒成忽明忽暗的金色酒杯,诡艳的紫红葡萄溢出杯口。

她的吐息都带了几分香甜的味道,丝丝缕缕逸散开来。

银发男人:“……”

他嗅到了那气息,闻起来清新又甘甜,却又好似带着钩子,撕扯着人的理智。

普通人一瞬间就能因此攀登极乐,当场抵达顶点。

——这是欢欣之神的力量显现,或者说是神力的一种表现形式,更多取决于神眷者自身的意图。

人获取快乐的方式很多,而眷者们可以让人沉浸在不同类型的喜悦和快感里。

性就是其中一种。

男人脸上浮现出短暂的暴怒,似乎觉得她有意为之,紧接着才发现不对劲。

少女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雪白的面颊上泛起潮红,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几缕发丝被打湿粘在了一起。

“我劝你最好别过来,”她吸了两口气,烦躁地抓扯着衣领,“……你很可能会受伤的,我,你就当我有病吧,发病了会伤人的那种。”

苏澄颠三倒四地说着。

面前的男人看着确实条件不错,但一身肌肉和实力可不能画等号,她不能以貌取人判定对方是个中高阶战士。

虽然他有点奇奇怪怪的,但终究是她先乱摸人的头发。

“所以——”

银发男人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着她,慢慢走了过来,好像在打量什么怪物。

“你被……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而你这样的人……居然……”

苏澄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在一阵天旋地转间,额头撞在了对方的胸口。

面前高大坚实的男性躯体陡然僵硬。

她只能听见断续破碎的词汇。

她意识到自己在使用欢欣之神的力量,而这似乎会加剧这种不清醒的状态。

尽管她是无意间使出来的,但那多半也是因为诅咒的影响,让她本能想要寻找某个能缓解状态的人。

对了。

团长他们还在镇上,离这边也不算很远,骑马过去肯定来得及。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先从神殿里出去,她不能总在神殿里做这种事。

然而她的脑子越发像浆糊,那种宛如醺醉的快意,似乎也反射到了自己身上。

她忽然明白秦荆为什么那么神经质,这固然是因为他自己是个癫子,但神祇的力量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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