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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寂静的庭院内。

按理说这样的距离,即使人没事,地面也会被砸个坑。

然而来者轻飘飘落地,皮靴踏上砖石,甚至连划痕都没留下。

苏澄:“?”

龙骑士下来了?!

不是在天上打个酱油就走了吗?!

“真是热闹——”

来人安然迈步。

庭院里的圣骑士们保持着跪姿,没有任何人抬头看他。

他从他们中间走过,直至站在苏澄的面前。

苏澄:“???”

那人身量高大,有一头深红鬈发,肤色白皙,面容极为俊美,耳上缀着菱形白色钉钻。

他穿了一身轻便的深色猎装,漆黑的短皮衣里是同色的内衬,马裤高筒靴衬得双腿修长。

皮质背带紧贴着强壮身躯,交叉着勾勒出胸肌饱满的轮廓,还有几枚白银环扣闪闪发亮。

然而最惹人瞩目的,是他头顶支起的一对兽耳,三角状的尖耳,外表生着红棕短毛,里面也伸出蓬松绒毛。

这是半兽人的象征。

在南北大陆上,数量最多的智慧种族,就是人类和兽人,其次是这二者结合所生的半兽人。

兽人身上有明显的动物特征,半兽人比起他们更像人类,兽类特征更少,可能只会残留耳朵尾巴爪子等。

“夜安,魔法师小姐,”红发男人随口说道,“你这样的年轻人,能有什么心事,以至于这么晚了都不睡?”

苏澄:“……”

行吧。

兽耳娘爆改兽耳郎了。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凌旸,神圣教廷驻北大陆骑士团银月帝国东部辖区的最高统帅——”

红发男人语气轻松地道,“我在追一个逃跑的异端。”

所谓异端,是泛指各种异教徒,以及黑暗神及其从神的眷族们。

苏澄低头,“很荣幸见到您,军团长阁下。”

林家家主从远处赶来,才跑到院门口,听见这番话,脚下一滑险些没站稳。

教廷在整个北大陆的驻军,总共就分了九个大辖区,对应九位军团长,眼前就是其中之一。

这已经是圣职者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了。

“幸会,魔法师,”红发男人点点头,“你的额头怎么了?受伤了吗?”

“哦,”苏澄摸摸有些红肿的前额,“这是我自己打的,因为我很生气……哎,告诉您吧,我未婚夫要和我退婚。”

“是吗,”凌旸皱了皱眉,“他可真是没眼光。”

“谢谢,但我生气不是因为我喜欢他,只是觉得丢人,我还因为这事被我的表亲们嘲笑……”

苏澄颓然道,“白天我甚至因为这个气晕了,晚上想来想去睡不着,就用书敲自己的脑袋,哎,真的是,现在连您的圣骑士们都知道了。”

凌旸看了她几秒钟,忽然笑起来,“您真是可爱,我的小姐,放心,我保证他们不会泄露半个字。”

苏澄叹气,“其实也没关系,估计很快就要传开了,想说就说吧,能娱乐到大家也不错。”

红发男人点点头,“对了,有个逃犯经过这里,当然他现在已经离开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眼里骤然焕发出金光。

那光芒璀璨无比,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又带着强烈的威慑感。

“所以我需要您接受一下真言术的检测,小姐,回答我几个问题,请不要说谎哦,否则您会被圣火烧成灰烬。”

苏澄故作茫然,又露出一点害怕,“好的,我一定都说真话。”

凌旸扬起嘴角,“首先,关于那个进入贵府的逃犯,你知道他是谁吗,小姐?”

苏澄:“不。”

她本来就不记得那恶魔女配的名字,似乎是雷妮蕾娜一类的。

和林云睡过的人太多,外语名还很容易弄混,甚至作者自己都经常写错。

苏澄也早知道会有这样的问题,所以在刚才故意气跑了恶魔,不和他交换名字。

“好,”凌旸似乎很满意,“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苏澄毫不犹豫摇头,“不知道。”

“很好,”凌旸拍了拍手,眼中的金光消逝,“您通过了真言术的测谎,既然都是真话,那我们就没什么能问的了。”

苏澄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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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个真言术拷问,是由那位大队长来执行的。

林云和恶魔交换了姓名,还说了很多话,其实是无法通过的,仍然是靠外挂老头帮他糊弄过去。

“不过——”

红发男人歪了歪头,然后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嗅闻空气里的味道。

他头顶的兽耳轻轻翻转了一下,像是两簇红棕相间的羽翼,那些细软的绒毛不断颤动。

“你身上有一种气息……”

凌旸倏地弯腰凑过来。

苏澄躲闪不及,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形倏地迫近,高挺的鼻尖触碰到了自己的肩膀。

隔着一层外套一层内衫,他呼吸的热意正在侵入皮肉。

那是被恶魔咬破吸血的地方。

第5章

苏澄完全僵住。

她能听见男人吸气的声音,像是搜寻目标的猎犬,他的嘴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肩窝。

半兽人的体温也高,平稳悠长的吐息如同灼灼热浪涌来,透过衣料烧蚀着伤口。

苏澄下意识想躲,却被对方扣住了另一边肩膀,被手套包裹的大掌紧按着肩胛骨,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他们离得很近,他头顶上的耳朵又长,时不时晃动一下,尖端上软乎乎的绒毛也一起颤抖。

几乎要碰到她的脸了。

苏澄:“……”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一下。

好软!

耳尖的毛毛比想象中更柔软,像是裹着棉花的丝绸,指腹碾过时能感受到细腻的茸毛在肌肤间扫过。

她本能地摩挲耳背的软骨。

男人的喉间突然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喘。

握住她肩膀的大手陡然收紧,“你——”

苏澄:“……”

苏澄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但既然已经摸了,她干脆又揉了揉。

凌旸:“……”

院子里的圣骑士们:“…………”

那些人的表情被面甲遮掩,看不出有什么反应,然而他们的呼吸声都停滞了几秒。

显然许多人都看到了。

苏澄轻咳一声,放开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刚刚您耳朵上好像有一只蚊子。”

红发男人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为什么——”

苏澄恨不得打死自己。

总不能说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小狗吧!

“——你们这里春天就有蚊子?”

军团长慢悠悠地说道,看起来还有些不解。

苏澄:“?”

苏澄赶紧就坡下驴,“这地方气候就是很奇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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