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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宫娥怀抱着祭物匆匆走过,其中一人实在吃力,喘息着抱怨:“今年规矩分外严,往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同伴脚步不停,接话道:“这回是四殿下亲自主持祭礼,哪能马虎?莫说我们,听说连冲虚观都新来了个坤道专门督管呢……”

先前那宫娥脸颊微红,扯她衣袖,一双眼睛发亮:“四殿下……昨日过来,我正好撞上了,当真像仙人似的。”

同伴半嗔半笑推她:“就你眼尖!行了行了,少做白日梦了,殿下那儿一分一毫都错不得呢,快走……”

两人加快步子,身影消失在宫道中。

相距不远的东华门外,卫琢向贺昭仪请过安,便离宫回府。

府邸安静如常,他沐浴更衣,披散的墨发半湿,步入书房,在案前坐下。

“笃笃——”

书房门扉忽然被叩响: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季匀进来时低着头,跟随卫琢久了,隐约能察觉到他这几日心绪不佳。

“殿下,陆公子已到同州,再有六七日便会抵达长安。”

“独身而归?”卫琢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此次并非是独身。陆公子携了盈娘同回,待她安置好……”季匀斟酌着,见他神色平静,才继续道:“可要带她过来?”

卫琢闻言,轻笑了笑,上挑的眼尾狐狸似的。

“不急……”他手指在案上随意一叩:“且待时机罢。”

季匀退下后,卫琢伸手伸进书柜,取下一方玉匣,拨弄两下,匣锁应声而开。

匣中静卧着十数个荷包香盒,分门别类,码放得齐整有序。

他沉吟片刻,自其中拾出一根发带,手指随之轻拢慢捻,任由这条轻纱缠|绕|包|裹|住他的手。

卫琢痴痴看着,缓缓俯下身,鼻尖不断地嗅,连带着肩胛也抖动不止。

第4章 半为怜春半恼春4

寒食过后,犹春见卫怜依旧一副恹恹模样,几番劝她该趁着晴好外出散心,奈何卫怜提不起半分兴致。

冲虚观的那夜像是在她心上笼了层阴云,让人沉沉喘不过气。

卫怜十分清楚自己人微言轻,若当真被卷进去,恐怕下场比卫璟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他身后还有整个贺家。

她强逼着自己忘却那番混乱,以至于后来再见卫琢,耳根都莫名发烫,对卫璟与赵美人则更是避之不及了。

宫人呈上花笺的时候,卫怜正在庭院里侍弄自己种的海棠。

“贺家小姐?”她疑惑地接过,心中不解。贺令仪与自己素来并无交情,怎会想起邀约?

犹春一听“贺”字,眉尖都蹙紧了:“贺小姐前些时日才和八公主闹得天翻地覆,眼下怎的又往群玉殿递东西?”

卫怜本也想推辞,然而细瞧笺上墨迹,她心头蓦地一颤,只觉这字迹说不出的熟稔,分明是陆宴祈的手笔……

他回来了!

……想来是借着贺令仪之手辗转相邀,却又生怕自己不去赴约。

迎着溶溶春风,卫怜倚在海棠树下,捏着这花笺反复细看,唇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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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怜带着犹春,如约来到太液池畔的凉风台下。

春意盎然的时节,湖上山色如娥,温风如酒,水光如绫。她额上覆了层细汗,面颊也透出海棠似的粉。

正值宫中春宴,凉风台侧边围了一圈人,喝彩声此起彼伏,显是在斗鸡取乐。卫怜不敢靠近,只捡了树荫旁一处僻静角落悄悄候着。

她正带着些许不安四处张望,前方人群中忽地爆起一阵激烈喧哗,两只雄鸡脖颈高昂,狠命互啄,竟扑腾着冲出了人群,直朝卫怜所站的方向扑撞而来。

沿路宫娥惊叫躲避,内侍们也手忙脚乱围堵,惊呼连连:“殿下小心!”

卫怜见状吓了一跳,慌忙与犹春向旁闪避。

“都愣着做什么?”张扬而熟悉的嗓音响起,贺之章大步流星从人堆中走出,唇角噙着带着三分看好戏的兴味。

他丝毫不怕那锐喙,长臂一探,便与宫人配合钳住那只赤羽鸡的翅膀,动作干脆利落,强行阻住了扑势。

内侍们随即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两只鸡摁住塞回笼中。

“公主恕罪!”宫人连忙请罪,心有余悸地解释:“三殿下命奴才们斗鸡助兴,这两只牲畜不知怎的……”

卫怜定了定神,抬手止住正要下跪的宫人,正欲换个地方,就被一抹身影挡住了去路。

“公主是在等人?”贺之章抱臂而立,目光落在她因出汗而泛着红晕的脸颊上:“方才若不是我出手——这算不算救驾?公主不谢我么?”

见到他,卫怜下意识缩了一下,去路被拦,只得细声道:“多、多谢贺公子……我与贺小姐约好了时辰……”

“我阿姐?”贺之章疑惑挑眉,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试图看出些什么来:“阿姐何时与公主这般亲近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语带遗憾:“说起来,方才那畜生冲撞的可不止公主一人,陆兄也被那鸡喙带了一下……”

卫怜对他这番话半信半疑,却仍是忍不住抬头,睁大了眼:“陆哥哥受了伤?”

犹春眼瞧贺之章这是缠上了公主,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半步:“请贺公子莫要再戏弄我们公主了,公主上回受惊,病了好些时日……”

以他的性子,被个宫女抢白,原是该发怒的。可贺之章目光落回到卫怜身上,竟未发作,反倒想起什么似的:“岂敢戏弄公主?上回出宫就遭了报应,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撞了我,害我栽进鲤池……”

眼前的小公主听罢,蹙起娥眉,眸中却不见半分幸灾乐祸。

贺之章想到自己归家后被阿姐取笑了半月,好奇心起,更凑近了些:“公主怎不笑我?”

卫怜被他吓得退了一小步,咬住下唇:“……我不敢笑你。”

“为何不敢?”贺之章眉梢扬得更高。

她飞快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声音更小了:“……怕你在我坐垫里塞虫子。”

年少时的顽劣行径太多,贺之章自己都记不真切了。他闻言愣了一下,没料到她竟还记着这些旧事,忍不住笑道:“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说话间,他目光掠过她发顶,瞥见一片沾着的细小落叶,便下意识地顺手一拂,动作快而轻巧。

卫怜只觉发上一动,根本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心中只觉绝无好事,再联想到青虫更是吓得几乎跳起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头发怎么了……”

与此同时,一道清朗中带着无奈的嗓音横插进来:

“贺兄——”

卫怜白着脸循声望去——墙边花树下,数人快步而来。

而为首那人,正是……陆宴祈。

卫怜的心跳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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