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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去世以后,在你妈在来陈家之前,她就已经跟过好几个男人了吧?”
明知道这样的话,或许会伤害到桑意,但是他就是想知道,比起自己,她会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那滥交的爸和她那好逸恶劳,流转于各色男人之间的妈,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桑意呼吸一滞,不明白陈恣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她却再次抬眼,黑色的眸子径直对上陈恣那双带了几分戏谑的黑棕色眸子:
“她是她,我是我,她的人生与我无关,我相信爱情,最向往那种橡树般的爱。”
“橡树般的爱?”这几个字似乎令陈恣觉得耳目一新,并不理解。
桑意一字一顿的向他解释:“不攀缘,不炫耀,不衬托,彼此独立,终身相依。”
陈恣望着她那双黑色的,如同墨染一般的眸子,那里面仿佛有一朵生机勃勃的,专属于春天的花朵,在这样寒冷的初冬开放。
他突然发现,此前,自己的身边从来没有一个人,如同桑意这般。
自从母亲去世开始,他与陈瀚海失和,逐渐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这些叛逆的事情,习惯了用陈瀚海砸给他的钱来消遣,用钱来解决一切问题。
豪车,豪宅,只要这世界上能用钱买到的一切,以至于令他甚至觉得,感情同样也可以用钱来买到。
否则,那些一个又一个,被陈瀚海玩弄于股掌之间,进入陈家的女人,是怎么钻进来的呢?
可是桑意却跟他完全不同,纵使她的母亲是那种最低劣的骗子,带着她四处更换住所和继父,但她竟然仍然相信,她心目中的爱情存在。
这种坚持与抗争,似乎才是某种真正意义上的叛逆。
这种叛逆,陈恣在被家庭保护的极好,浸润在幸福中,单纯简单的顾斐斐身上没有看到过,他在家里高标准,严要求的管控下,几乎成为了提线木偶的桑瑜身上,也未看到过。
没有听到陈恣习惯性的嘲讽,反驳,或是点评几句,这有些出乎桑意的预料,她悄悄转头,想看他一眼。
却未曾预料到,自己径直撞进了他那双深邃的黑棕色眸中。
对方吐了口烟,炙热的目光正牢牢锁住她,似是一张逐渐朝她蔓延,攀爬,暧昧的网,欲将她渐渐吞并,蚕食。
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又产生了某种变化,但那种变化,她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桑意愣了一下,迅速转过脸去,白皙的耳廓上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
她攥紧捏的发白的手指,接着鼓起勇气,向陈恣追问:“你既然不相信爱情,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别人对你的喜欢和好感呢?”
她想起顾斐斐和桑瑜,望向陈恣时那种热烈的目光,她们都已经闹到,为了他互相为难,甚至顾斐斐还被锁在了卫生间里这样的程度了。
但陈恣,似乎并未拒绝过她们的喜欢,而正是这种不拒绝,令她们之间的战火,越演越烈。
“你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陈恣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目光反而直勾勾的锁住她,向她反问了一句。
桑意根本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这样朝自己反问,白皙的脸上骤然热了一下。
她迅速摇了摇头,尽量语气坦然的回答他,却仍然无法抑制的小小结巴了一下:“没……没有,我只是不能理解而已,因为我觉得,你这样做并不对。”
“有什么不对?”陈恣勾了勾唇角,咬着嘴里的烟,追问她,眸中似乎隐隐亮了一下。
桑意明白,自己说这样的话或许会得罪他,更不必说他昨晚还陪在自己身畔,帮自己度过了那样艰难的夜晚,但她心里的话还是不吐不快。
她望向陈恣,那双黑眸透而清亮:“因为我觉得,喜欢非常珍贵,每个人真心的喜欢,都值得被认真对待。”
这句话,有一瞬间击中了陈恣的心房,令他有了几秒的愣神。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得不承认,他虽然并不喜欢这些向他变着法子拼命示好的女生,可他却喜欢那种被簇拥,被包围,被肯定,被仰望的感觉。
这种感觉与他幼时孤身待在黑暗房间内,那种冰冷,孤寂与黑暗完全不同。
母亲去世以后,他也时常怀疑,他自己是否又回到了那间“黑房子”里,心底的角落,是否又重回暗无天日,连指缝间的一点光亮都无法透出。
也因此,陈恣不知不觉,将他的友谊看的很重,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可以从朋友那里,得到替代陈瀚海的陪伴。
同时他也将自己这个受无数女生喜欢和仰望的校草身份看的很重。
因为在学校里获得的那种热切的追捧,殷切的肯定和盼望,总令他有种,自己已经走出,并且远离了那个“黑房子”的错觉。
陈恣熄灭了烟,兀然望向桑意,一双黑棕色的眸子锁住她,朝她认真的问出了这么几个字:“桑意,你喜欢过谁吗?”
听到这个问题,桑意怔了一下,白皙的耳廓红的厉害,随即她转过头去,在窗外吹来的夜风中,用后脑勺对着他,给出了他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有……”
这个字却令陈恣心里的探究欲到达了顶点,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迫切与复杂的心情在他心底弥漫。
他突然莫名的很想知道,桑意喜欢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个名字冒出他脑海之中,他忍不住猜测,桑意喜欢的人,会不会是在体育课,那个对她挺身而出的白言川呢?
“少爷,已经到家了。”司机提醒了他们一声,将宾利车在陈家别墅前缓缓停好了。
陈恣推开车门,单肩背着书包,高大的身影先于桑意一步下了车。
桑意将头探出车门,往外看了一眼,纷纷扬扬的雪,果然又从天空飘落了下来,路面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她不禁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几乎是接触到她温暖掌心的下一秒,那美丽的六边形雪花,就化成了一滩小小的水渍,再也没了任何踪迹。
她呼出一口白气,心想,她会永远记住高一的这个初冬,因为就在这个初冬,赵梦抛下了她,就如同这片消失于她掌心,便无法再被追寻的雪花。
而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她握紧了手掌,始终在心里坚信着,当下一个春天来临之时,这个冬天,便也不会再如此可怕。
“下车吧,地上有点滑。”一道声音,兀然在桑意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骨节宽大的手掌,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面前,正是陈恣。
她有些迟疑,耳尖红了一下,身体却还是不知不觉的做出了选择,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宽大温暖的掌心里。
陈恣微微用了一下力,桑意整个人便被他从那辆有些高度的宾利欧陆车上轻松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