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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重虚假身份,直呼自己的大名,项籍攥了攥双拳,不甘的移开了眼睛。

看到一旁的项梁一直默不吭声,蒙毅也懒得同这叔侄俩扯皮了,对着周围的黑衣士卒们冷声丢下一句:“收网!”,就握着手中冰冷的佩剑阔步转身走了。

“你们别推我们!我们会走!”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跑来抓我啊?”

“是啊,这大半夜的我正老老实实地躺在家里睡觉,你们这些人怎么能够突然冲进来抓我呢?”

“……”

“……”

惊骇不已的吆喝声从四面八方叫嚣着响了起来,等叔侄俩满脸愤怒地被身后的秦人士卒们用绳子捆绑着胳膊,连推带搡地推出房门后,看到被积雪覆盖的院子内已经遍地都是混乱的脚印。

不久前还站在屋子内,自信满满招待他们叔侄二人的韩获此刻也仰面倒在雪地里,不知生死。

等到二人挣扎着被带出院门,在火把的摇曳亮光下看到一个个黑衣士卒还压着一个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或拖、或拉、或推的从不同的土院子内走出来。

僻静的城郊小乡邑像是打仗般混乱、无序、声音嘈杂。

叔侄俩心底拔凉拔凉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个鱼龙混杂、聚满反秦之士的城郊小乡邑其实早就被那个男人给盯上了!

甚至韩获引以为傲的在宫中办事的神秘家主也肯定早就被那个男人给识破身份了!

一壮一少控制不住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蕴满了无尽的懊悔与不甘。

其余被抓的人也渐渐有人想明白了,连忙跪地大声哭嚎道:

“呜呜呜呜,不要抓我,我是良民!我真的是良民!”

“我也是良民!我根本不是什么反秦的余孽!”

“你们抓错人了!”

“闭嘴!你们有话进牢狱再嚎!”

“……”

“……”

有人哭,有人叫,还有人挣扎着想要逃跑。

收到消息,连夜从床上爬起来匆匆赶来的老亭长看到现场这恍若菜市场的混乱景象惊得瞪大了一双老眼,等瞥见站在一旁等老里长那同样懵的震惊模样,联想到白日里城内传出来的陛下白日在西郊遇刺的消息,俩老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再看着这一个个被士卒抓走的庶民,瞬间惊出了满身的冷汗,难道这些深夜被精锐士卒从家内逮捕出来的人都是刺客?!

瞧着俩老头既惊又懵、显然一副状况外的模样,蒙毅也没有多解释什么。

城郊这些移民聚集地的情况着实是太复杂了,当日章淮的身份在陛下跟前悄无声息地暴露后,他身边的人早就被陛下派出来的人给悄悄摸透了。

他抱着怀中的吉金佩剑,静静地看着雪地之中,一个个大声惶恐吆喝着“我是良民!我是良民!”的反秦余孽从各个犄角旮旯内被士卒快速压着捉出来,蒙毅连嘲讽的表情都懒的做了。

倘若这些被抓的人能当场自尽几个,再高喊几句“反秦”的口号,大声吆喝喊出来几句为他们昔日母国尽忠的话,他倒还能生出几分敬佩来。

没来抓你们之前,你们口口声声批判朝廷不公、辱骂陛下对你们不善!现在抓住你们之后,尔等就又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嚷嚷着——“抓错了,我是良民!”

呵——这些心怀不轨的反秦余孽们全身的骨头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嘴巴硬,陛下现在的身体好极了,只要长命百岁的好好活着,尔等这些见不得光的存在早晚都得被一个个消灭了!

一片哭声、喊声、叫骂声之中,黑漆漆的雪夜之下,黑压压的秦人士卒压着近百人的六国余孽们朝

着城门的方向赶。

……

天上的雪花下得愈发密了。

迎面吹来的寒风也愈发凛冽了。

像一串蚂蚱一般,同其他反秦之人一块被束缚着双手、捆在一条绳子上由士卒拖着艰难往前走的项氏叔侄俩在被带出韩阳里后,两颗心就已经彻底跌入了谷底。

纵使项梁是个脑袋聪慧、性子稳重的人,看着周遭团团围起来的精锐士卒也都止不住从心底生出一份泄气来。

这算怎么回事儿?

创业刚有苗头,开首就迎来大崩卒!

上午他还站在渭水边上为大侄子拥有的大志向而骄傲,夜深之后,转眼间他们叔侄二人就稀里糊涂的变成了暴君的阶下囚。

关键是——他们究竟哪个环节出岔子了?!

刚来咸阳就被抓,这还怎么让他们推翻暴秦

一壮一少被黑衣士卒拽着绳子,迎着寒风艰难地一步一个雪脚印,二人身上冷,心中更冷,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都散发着苦兮兮的味道。

……

翌日,凌晨,寅时末。

窗外的天色还是黑漆漆一片。

帝都庶民聚集的东南大城内,南向城门又碾压着白皑皑的积雪轰隆隆地打开了。

静谧的黎明前夕,潇潇风雪声中夹杂着踏踏踏的马蹄声,混在其中的哭声、叫骂声瞬间让昏暗暗、覆盖着厚厚积雪的街道变得喧嚣了起来。

有胆大的城内庶民,听到动静、披上衣服匆匆跑到家门口,悄悄打开一条门缝躬身往外瞧,看到那街道上像是捆蚂蚱一样,被捆在一条条绳子上由精锐士卒压着往前走的人,就禁不住眼皮子重重一跳,但内心深处却悄然松了口气,明白白日里这闹得满城搜捕的抓盗之事,总算是要结束了。

睡得正香的刘季同样被街上突然闹出来的大动静给吵醒了,他也打着哈欠从客栈的木床上爬起来,走到二楼的窗户面前,微微打开一道窗户缝探头往下望,在纷飞的雪花之下,模模糊糊看清楚下方的混乱景象后,他也不由瞪大眼睛,“啧啧”感叹了两声。

“大丈夫当如是,大丈夫也遭人惦记啊!”

他用双手扯着领口,一直目送着下方的一大群人踏雪走远,才重新关上窗户缝隙,缩着脖子钻回温暖的被窝里。

床尾的一盏油灯昏昏黄黄,刘季原本瞌睡的脑袋也被外面的冷风给吹得慢慢清明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之上的房梁,难得的生出来了几分反思的心。

今岁他刘季就三十八岁了,与他同龄的人,很多都已经做大父了,而他名义上还是个单身汉。

以往他还挺享受自己在泗水亭当地头蛇的悠闲日子的,虽然他未成婚,可是他已经有女人也有儿子了,倒没有像是普通的单身汉那般有焦虑的情绪,可是自从看到吕雉为了逃掉与他的婚事、忍辱负重地考上了帝都治典郎,樊哙也为了搏一个爵位,奋然从军,背井离乡去南边攻打百越的事情之后,刘季游戏人间的混混享乐心境就也跟着悄然间发生改变了。

尤其是昨日上午,他在渭水边上碰巧围观了秦始皇出行时的盛大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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