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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匈奴的太子???
匈奴的太子被派去月氏部落内做质子,而后因为受伤,在部落外面被秦国使臣捡起来,送到边城,又兜兜转转地来了咸阳。
这,这……这听着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第69章 潮湿童年
瞧着坐在下方的匈奴少年,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完全一副受惊过度而彻底慌了神的模样。
纵使这人未来手段再过狠辣,能够眼睛眨也不眨地杀父、杀庶母、杀自己的亲弟弟,此时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虚岁十四、独自一人被押送到咸阳,连雅言都说不流畅的异族少年。
兴许是因为相似的命运,始皇在看到冒顿的第一眼就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个少年身体内蕴含的强大能量,那是一种与他体内能量分外相似的气场。
即便他们二人中间足足差了一代人,还分属不同的阵营,同样早早被父亲抛弃,在敌对之地有痛苦质子经历的皇帝陛下还是能够与眼前这个受伤的匈奴少年深深共情的。
始皇微微蹙了下长眉,视线下移,看着有些无措的匈奴少年,声音变得温和了些,缓声道:
“冒顿,你不用太过紧张,朕既然让人大老远的冒雪将你从边城运到了咸阳,就不会轻易杀了你。”
“兴许你只听说了朕创下的政绩,还
并不了解朕以往的经历。”
听到秦始皇这明显放的温和了许多的态度,冒顿也不由抿了抿唇,佯装镇定地双目直视着上首身着黑袍的高大秦皇。
坐在一旁的秦缨同自己亲爹一样,一会儿仰头看看大父,一会低头瞧瞧冒顿。
始皇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声音平静地低语道:
“冒顿,你或许还不知道,朕虽然是秦人,但朕的母亲却是与秦有宿怨的赵人。”
“四十年前,朕刚出生时秦赵两国刚刚结束了极为惨烈的长平之战。”
“在这场战役之中,秦将白起歼灭了四十五万赵军,同时秦国也付出了三十万兵力的代价,就是在这个混乱的战争背景之下,朕在赵国都城出生了。”
“一出生就背负着全体赵人的满腔恨意,等到朕长到快满两岁时,秦赵又爆发了邯郸之战,朕的曾大父秦昭襄王想要一举攻破赵国都城,覆灭赵国,朕的父亲在邯郸听到消息后,担心战争爆发后,愤怒的赵王会杀死他,故而在一个雪夜之中同一个门客用六百金贿|赂了邯郸的守门士卒,独自抛下了朕和朕的母亲,偷偷逃离了邯郸。”
“待到事情暴露之后,恼羞成怒的赵孝成王立刻派人将朕和朕的母亲关押入了邯郸的囹圄,遭受到了诸多非人的待遇。”
“两岁那年,被父亲毫不犹豫地私自抛弃后,朕柔弱漂亮的母亲一直护着朕,我们娘俩在邯郸苦熬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一直熬到朕长到九岁,秦昭襄王薨逝,才得以归秦。”
听到这话,冒顿不由诧异的张了张口,着实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威严强大的始皇帝竟然会有这般艰辛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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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缨也不由抿了抿小嘴,即便大父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他还是从大父口中听出了几分落寞。
想来九岁之前被亲生父亲临战抛弃,独自与柔弱母亲在邯郸苦熬的经历,即便是艰难地熬过去了,这不幸的童年还是成为了自己大父记忆中一生的潮湿。
说句大不孝的话,他的曾大父活该英年早逝啊!纵使是自己曾大母后来在男女之事上再不堪,但是一个卑微小商贾出身,做过舞妓的漂亮柔弱的女子在曾大父这个正儿八经的质子偷偷逃跑后,能在邯郸将大父从二岁护着拉扯到九岁,单靠这段经历,就已经比自己曾大父这个危机时刻,抛妻弃子的不负责男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站在冒顿旁边的扶苏听着自己父皇这诉说,也不禁微微蜷了蜷修长的手指,难得垂眸反省了起来,与父皇相比,他仿佛是泡在蜜罐中长到了二十岁,在胖儿子的对比下,他似乎有的时候确实不够孝顺。
“等朕和朕的母亲归秦后,因为朝堂后宫中诸多复杂的势力掺和,我们母子俩在咸阳的生活也过得并不算如意。”
“朕的嫡大母是楚国贵女,朕的亲生大母是韩王室的公主,朕的异母弟弟曾指着朕的鼻子破口大骂,让朕带着朕出身卑微的母亲滚回邯郸,还说朕不配留在咸阳与他争夺父亲的宠爱,也不配与他争夺王储的位置,甚至朕的亲生大母都想要在暗地里里把朕给害了,扶持朕的弟弟当秦国王储。”
冒顿听到这儿,泛白的脸色微微变得红了些,双手无意识攥紧,连眼中也划过一抹浓浓的戾气。
始皇见状继续幽幽道:
“后来,朕的父王三十五岁就英年早逝了,朕十三岁即位做了秦王,二十岁的加冠礼被延迟到二十二岁,在这期间想要压倒、绊倒、架空、杀掉朕的人明里暗里不计其数,可是朕不骄不躁,蛰伏多年,等到终于掌握大权,亲政后,用雷霆手段立刻将欺负过朕与朕母亲的所有人,无一例外都给杀死了!”
“朕平生最恨被人背叛,也最恨遭人蒙骗!”
“冒顿,朕明白的告诉你,朕知道你所有的底细,还知道你未来会杀父、杀弟!你若是识相的话就快些对朕讲明白你的事情,否则,你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听到“杀父、杀弟”四个字,冒顿刚刚恢复血色的脸,再度变得惨白一片,两个瞳孔都剧烈颤抖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上方高大俊美的青壮男人,心中只剩下了浓浓的惧怕与困惑!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一直待在咸阳的秦始皇究竟是何方神圣?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罢了,怎么还能猜到他心中不为人知的晦暗!
是的,他确实是有“杀父、杀弟”的想法,这是他藏在内心深处最浓郁的一团黑暗,连他早逝的母亲都不得而知,这离了这般远的大秦皇帝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心中剧震的冒顿忍不住闭眼抬手扶额,抵挡住这突然而来的眩晕感。
始皇看到他的模样后,遂抿唇不再吭声了,留给下方匈奴少年斟酌考虑的时间。
秦缨与扶苏也紧紧地盯着坐在下方伸手扶额的匈奴太子,脸上神情各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当缨小胖墩儿都有些在大父身边坐不住,想要去寻乳母要奶粉喝时,总算是看到下方低着头的匈奴少年,声音喑哑地对着自己大父开口讲道:
“秦始皇陛下,您猜的没有错,窝确实是匈奴的太子,月氏的质子。”
“你什么时候被你父亲送去月氏为质的?”
始皇蹙眉询问。
冒顿抬起头,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故意伪装出来的“清澈不知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