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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确是不甚了解。他只知五爷在下人们眼中十分亲善,与其余几位主子大不相同,他似乎是个完美的人,挑不出一丁点儿错漏。

哑奴见惯了明目张胆的恶,对他这类人反而不明了。

章盈没有追着要一个回答,而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二爷呢?”

二爷是她的夫君,她这样问,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

若说三爷是个真小人,那一母同胞的二爷,就是个十足的伪君子。哑奴甚至有些庆幸他在成婚当日就死了,否则与这样的人做夫妻,当真是侮辱了她。

哑奴摇了摇头,不忍去看她脸上的神情,抱着花离开了。

***

哑奴是个有缺陷的人,除了最初哑的那几年自卑,时间一久,他也就不在意旁人刻薄的言辞与眼光。

那些随着年岁消失的自尊,在与章盈见过一面后,如雨后春笋般疯长了出来。此刻,他无比渴望自己能够说话,能说出她想知道的事,哪怕是一个字就足够。

可他没有办法,他极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几个难听刺耳的咿呀音,比初生的婴儿学语还要不如。

他看着门框边贴着的对联,忽而萌生出一个想法,他要学字。

哪怕不能说,他也可以写成字给她看。

当月的工钱他没再悉数给母亲,留了一部分在身上,休假的时候出府买了一本破旧的识字书籍,跟着书笨拙地学起了写字。

没等他学会几个字,他就听到人说,二奶奶回娘家去了。

具体缘由他们这些下人自是不知,只晓得二奶奶颇为生气,没准不会再回来了。

这话入耳,哑奴难免失落,就连每夜不落的学字,也都停了几日。她不再回来,自己就是学会了写字,又有什么用呢?

难过之余,他也替她高兴。宋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能离开,重觅良人是件好事。

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一段时间,一天夜里,她又回了宋府。

这晚宫中夜宴,府里其余主子都还在宫里,因此二奶奶回来的消息惊动了府里的人。

哑奴地位低下,当然不能去打听看望,只晓得她是与五爷一起回来的。五爷受了重伤,她就在五爷院里照顾她。

哑奴闻言有些不悦,他并不是不满她与别的男人走得近,只是他对五爷隐隐有些疑心。

近来三爷与五爷频频来往,他虽不清楚个中原故,却也晓得依三爷的脾性,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五爷肯尽心帮三爷,又安的是什么心呢?

等五爷伤好得七七八八后,院里的管事就叫上他去了库房,挑选了好些值钱的东西去往五爷那儿。

哑奴又见了章盈一面,这次她看出了自己正在识字,还出言赞许了他。回去后,他学得更用心了,但凡有空,都掏出书来看。旁人瞧见了,总要揶揄他几句,说他这是要打算去考秀才。

***

一日日过去,就在哑奴以为章盈会这么留在宋府时,府中骤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先是主子们都去了主院,而后深更半夜的,官府的人来将三爷带走了。没过多久,章盈也再度离开了宋府。

哑奴大惊,不经意间听到了院里下人的交谈。

一人道:“诶,你听说了吗?三爷这次恐怕回不来了?”

另外一个小厮问道:“你知道犯了什么事?”

“事情都牵扯到刑部了,哪里会是什么好事?”

“那也未必,有公爷保着,能让三爷出了事?再说,二奶奶的娘家是什么人?官家会不顾章家的面子?”

先开口那人摇头道:“从前章家自是会帮着,可如今未必。”

“此话怎讲?”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掩声道:“今晚主院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对方摇摇头。

“二奶奶说,刚嫁入府时,曾遭人冒犯过。而那个人,就是咱们三爷!”

对方惊道:“当真!”

“那是自然,二奶奶还拿出了证据,说三爷前几日送去五爷院里东西里头,就有她那晚顺走的簪子。此事有五爷作证,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

剩余的话,哑奴再也听不清了。

他呆滞地站在原地,脑中不停回想两人的对话,顿觉遍体生寒。当日挑选给五爷的东西,他清楚地记得,没有什么簪子!

他发疯一般地跑出了宋府,前往章家去。

在雨夜中,他看到了紧紧相拥的两人。

***

那夜过后,哑奴便再没回宋府。

妹妹在年初时便嫁人了,男方也是明巷里出来的人,孤身独居,方氏也就跟着住了过去。

哑奴将自己大部分积蓄给了她们,安顿好一切,在上京城中四处打听起了章盈的消息。

宋长晏心机深沉,从前种种皆是表象,他对章盈又怎会是真心?

好在章盈的身份非普通人,城中很快就有了她的传言,说她和娘家决裂,现在一人在外开了间铺子。

哑奴每日守在铺外,偶尔见到章盈,她身边也都跟着宋长晏或是他的随从,根本找不到与她相见的机会。

无奈之下,他只得继续耐心等待。

晚上他回了明巷的老屋,脚刚抬进屋,就听到黑暗中有细微的声响。

五感残缺的人其余感官都会比常人敏锐,哑奴脚步一顿,当机立断地退出了屋门,毫不迟疑地往外跑。与此同时,屋里的人也都跟着追了出来。

结合白日里的遭遇,哑奴知晓这些人就是宋长晏派来追杀他的。

好在明巷的地势复杂,他在这住了十几年,熟悉各条路。惊险地追赶了许久,他总算利用地形摆脱身后的人,负着伤死里逃生。

经此一事后,哑奴行事更加小心了。

宋长晏位高权重,想要除掉他实在易如反掌,他必须等候机会,否则章盈会一直蒙在鼓里。

他伤养了半个多月,一能走动,就开始外出关注与章盈有关的动向。

终于有一日,他看到章盈上了一辆马车,继而出了城门。

哑奴跟了上去,又见到另有一伙人在后追赶。他们来势汹汹,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夜黑难行,他凭借着脚力狂奔,走到最后,是一座悬崖,崖边还有马车的车痕。

幼时他曾来这里采过药,认得下去的路,他沿着陡峭的崖壁一点点走下去,在一处稍为平缓的坡上,发现了一个人。

哑奴小心地攀着岩石过去,昏暗中依稀能辨出这是个年纪稍大的妇人,并非章盈。

他低头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悬崖,明白自己不能再往下走了,能救下眼前这人已是侥幸。

他扯下自己的腰带,将人捆在自己背上,吃力地往上爬。

回到了住处,借着光,哑奴认出了这人正是章盈身边的郑嬷嬷。

他几乎花光了自己身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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