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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被山匪劫去了一大半。”

陈大人,她对这人有印象,从前常来家里做客,似乎与父亲相交甚密。

宋长晏嗤笑一声,正要发问,余光瞥见屋里走出的人,随即神色一变,缓了语气道:“盈···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章盈置若罔闻,远远地绕开他们,兀自走出了门。

宋长晏收回黯然的目光,正色道:“封先生,淮南一带有徐家的亲臣,你让徐侯爷去查清楚,是否真有这么一批银粮被劫。”

封乐是宋长晏身边的谋士,对章盈的出现并不意外,他应下后又道:“殿下,臣听闻陛下有意剿灭衢州祸匪,只是还未定下人选,不知他是否属意于你?”

宋长晏道:“父皇的确与我说过此事,不过他还未决定。”他抬首问封乐:“封先生你怎么看?”

封乐沉吟半晌,道:“陛下年初又病了一场,今年太子之位势必会定下来。殿下根基未稳,此时若多些功劳在身,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宋长晏赞成地颔首,复又道:“正因为根基未稳,我担心如果这时离京,章泉那边会有异动。”

稳中求进与放手一搏,着实难以抉择。

封乐凝神须臾,试探道:“其实还有一法。殿下忧心的无非是离京后,朝中无信得过的重臣,周将军手握兵权,殿下如果能将他完全收为己用,大有裨益。”

宋长晏心知其意,不动声色地听他继续道:“周将军有一女,殿下不如请求陛下赐婚,如此,周家对您定会倾力相助。”

宋长晏无所可否,最后只道:“多谢先生指教。”

言毕,他一双幽深的眼眸看向门外。

***

夜阑人静,盛夏的暑气总算消了一大半。

午夜梦回,章盈被一道声响惊醒,她转眼望去,外殿的灯还亮着。她披上薄薄的外衫,轻步走出了房门。

宽旷的外殿空荡荡的,燃着一盏微弱的宫灯,殿内不见宫人们的踪影,白日里富丽堂皇的宫宇,此时看起来是那么冷清寂寥。

章盈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贵妃榻上静坐着的人,徐步走过去。

宋长晏屈指撑额,敛眉阖目,鸦羽般的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他似乎是睡着了,连手里的书掉地上也未曾察觉,握书的手还微微半张着。

章盈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这样细看过他了,他似乎憔悴了,也瘦了。

她躬身拾起地上的书,合上一看,是一本兵书,而宋长晏翻看那一页,正好是越王卧薪尝胆的故事。

动作间,挂在肩头的外衫往下滑,不待她动作,一只手先她一步拉起衣襟。

“这殿内夜里凉,你病刚好,起来的时候多穿些。”

章盈拿书的手一顿,身子往后避开他的手,把书放在榻上转身便要离去。

“盈盈。”宋长晏适时叫住她,“我知道你见过贵妃娘娘了。”

章盈垂下眼,“她来探望我,殿下这也不许吗?”

宋长晏站起身,直截了当道:“她是不是答应帮你出宫?”

章盈不语,看着地上交叠的两道影子。

宋长晏继而又道:“其实你心里都清楚,她现在被你父亲所掌控,只怕是有心帮你,也无能为力。一旦你出了这道宫门,下一刻便有章家的人在外等着你。”

确如他言,在阿姐答应自己那一刻,章盈心底便有过怀疑。只是她不愿意去细想,仿佛只要不去想,这上京城中就还有人真心帮着她。

只是这话自宋长晏口中说出来,未免有些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可笑。她道:“多谢殿下提醒。”

宋长晏走到她身前,温柔的眉眼与当初别无二致,“从前都是我不好,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你想见谁就见谁,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章盈抬头看着他,“那我可以离开皇宫,去找我阿娘吗?”

宋长晏噤声,而后道:“到了年底,我陪你去。”

章盈轻轻地笑了,笑里既无讥讽,也无嘲弄。

“夜深了,殿下回去休息吧。”

宋长晏凝视她良久,默然离去。

敞开的大门刮来一阵风,将榻上的书翻得沙沙作响。

***

宫宴前,章盈又见过章璇一面。

出宫之事,章璇已有了安排,“那晚夜宴开始后,你待在殿里哪儿都不要去,我会让人来接你。”

章盈一一应下,最后向她讨要了一样东西。

章璇听她说后讶异道:“你要它做什么?”

章盈道:“我想拿些来防身,阿姐你知道宋长晏他···”

她欲言又止,煞有其事地拢了拢衣口,章璇立时明白过来,冷声叱道:“他这个畜生。”

骂完,她又道:“那好吧,待会我让人送来。”

临行前,章璇拉着她的手,认真道:“阿盈,你放心,阿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受伤。”

章盈笑了笑,“阿姐,我明白的。”

章璇走后没过多久,就派人送来了一盒御膳房的糕点。提着食盒的公公亲手交给她,低声叮嘱道:“娘子要的迷药在最下面,这药药性强,娘子可千万小心,别伤了自己。”

章盈收下答谢,“多谢公公。”

***

翌日一早,宫里便忙作一团。皇子上玉牒礼数繁复,宋长晏天不亮就离开了承乾殿。

章盈留在殿里,细听飘扬而来的丝竹声,数着时辰静待夜晚到来。

暮色降临,远远地又开始响起弦音,夜宴开始了。

香兰寸步不离地守在章盈身边,章盈清楚,除她以外,殿里、宫外,宋长晏还安插了不少人等着。一旦她跟着阿姐的人出去,恐怕还没落入父亲手中,就已经被他半路拦截。

她拌和着碗里的粥,皱着眉头道:“香兰,这荷叶粥怎么是甜的?”

香兰狐疑地看了一眼,“按娘子的吩咐,小厨房做的是咸味的,怎么不对么?”

章盈将碗推到她面前,“你尝尝看。”

香兰不疑有他,取来一个新勺舀了一口,惊诧道:“怎么这么酸苦,是谁加了···”

话还没说完,她便一阵头晕目眩,还来不及发出呼叫,就一头倒在了桌上。

章盈警觉地环视四周,确认门窗关好后,拖着香兰的身子往床里走。

将两人的衣裳调换后,章盈歉疚地给她盖上毯子,熄了灯,趁着夜色出了寝殿。

***

章璇掌管后宫,借宫宴的由头,从各宫抽调了不少宫人帮手。

承乾宫也不例外,除服侍章盈的人外,其余全被叫去宴上掌灯。

管事公公细着嗓子挨个安排人,到了最后一位,“长得倒是不错,去呈膳吧。”

章盈心有不愿,却也明白这时说得越多越容易出错,压着语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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