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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兄长情谊,或许是报答她当初的救命之恩。纵使有一丝情愫,也应当发乎情,止乎礼。

***

翌日一早,云兴霞蔚。

章盈起床后询问院里的下人宋长晏今日是否会来,下人答不知,说他平日来北棠院的次数极少,只得派人前去问个话。

等了一上午,那人才带回来消息,“回娘子的话,主子说朝中事忙,今日兴许要晚上才能来。”

“好,劳烦你了。”章盈又开口问他借了一辆马车,打听何处能租赁宅院后,便带着碧桃出去了。

上京城中可供租用的院落不少,章盈暂时只打算短住,便也没过多挑剔,遇着合适的就让碧桃去问价钱。

谁知碧桃多说几句后对方便反口说不租了,一连问了几家,皆是如此。眼见天色就快暗下,碧桃气恼,拉着最后一位牙人追问:“都谈好了价格,怎说租就不租了?”

牙人支支吾吾,“这位姑娘就饶了我吧,真不能租给你们。”

碧桃不肯松手,非要他说清缘由,两人就此僵持起来。

章盈掀帘下车,叫住碧桃后开口对他道:“这位大哥,既然你不愿意租,我们也不能勉强。只是我想问问,究竟是为何不肯租给我们?”

牙人缓了脸色,压低了嗓子道:“这位娘子姓章吧?上头有人吩咐过,上京城中,近日都不能租赁屋子给姓章的姑娘,就连客栈也不许。”

章盈神情微变,随即晏然自若地问他:“敢问是哪位大人吩咐的?”

牙人缄口不言,摇了摇头道:“都是我等开罪不起的,娘子莫怪。不过我劝娘子一句,有些事低一头便过去了,何苦硬撑一口气,非要同自己过不去呢?”

章盈了然于怀,上京城内,谁还有这样遮天的本事,且非要与她一个女子作对?莫过于她那位高权重的父亲罢了。

他想让她无处可去,最后只得妥协归家,再顺从地回宋府。

章盈紧握的手松开,神色坚决道:“如果你见到那位大人,麻烦转告他,即便是沦落街头,我也会撑着这一口气。”

说完,她转身上了马车,回了北棠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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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中,宋长晏下马接过谭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闻言略微惊讶道:“她真这么说?”

谭齐回道:“牙人所言如此。”

宋长晏笑了笑,将帕子扔回他手中,看来他的二嫂也并不是一如既往的温顺。

谭齐问:“那今晚您还要去北棠院吗?”

宋长晏稍作思索,“不去了,这几日都不去。”

“那回宋府吗?我听说国公爷昨夜四处打点关系,去了趟刑部大牢,或许想见您。”

“不急。见过宋允默,他迟早会想到这事与我有关,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找到我头上。”

谭齐揣测道:“如果章泉真的答应帮忙,救出了三爷怎么办?”

宋长晏轻笑道:“那就让他不敢出手。”

他大步往屋里走,边道:“放出去三言两语,也是时候让他知道,荣家还有活着的人。”

他眸色狠厉,“还有与他争权夺位的人。”

***

马车停在章府外,管事与看门的小厮磨破了嘴皮子,也只得了一句“老爷今日不见客”。

他萎靡回到马车前,“公爷,府上的人说章大人公务繁忙,近日不见客。”

宋晋远一把扯开车帘,阴沉着脸色看了一眼章府大门,“他章泉倒是会过河拆桥。”

管事发急道:“那现下我们去哪儿?不如再去求求刑部大人相助?”

“只他相助有什么用?”宋晋远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心中烦闷不已。

这几年国库亏空,朝中大力清查贪污腐败之事,偏宋允默就闯到了刀口上。由于涉案金额庞大,这件案子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堂会审,仅仅一个刑部通融也于事无补。

“那可如何是好?三爷不会当真入狱吧?”

“入狱?”宋晋远冷声道,“若只是入狱就好了,我只怕连他的命都保不住。”

管事脸色苍白,“公爷,您可千万要想办法,否则夫人也熬不下去了!不然,”他灵光一闪般地道:“不然让五爷帮帮忙?我听说徐侯爷有案子也是请他相助,或许五爷能有办法。”

事已至此,宋晋远不得不正视起整件事。

宋允默虽然贪心,可毕竟能力不足,若没人在后推波助澜,他怎会捅下那么大的篓子。

长久以来,他以为宋长晏一直耐心地替宋家善后,当真是为了宋氏的名望前程。直到昨日,他才如大梦方醒,猛然想到一种可能。

他在纵容宋允默,要他犯下弥天大错。

可他为的是什么呢?

宋晋远脑中回想过一幕幕他规矩行礼,温声称呼自己“父亲”时的场景,竟发觉已经记不清他幼时的脸了。在他不曾留意间,他已然褪去了稚气,鲸吞蚕食般地掌握了一股又一股势力。

他顿觉破胆寒心,或许,或许他早已知晓了一切。

第39章

眼见宋家的马车离去后,章泉的心腹卢楼紧忙回书房禀报,末了道:“恐怕宋公爷会心存不满。”

章泉忧烦地将手中的卷宗一放,“他不满又如何?如今朝中主张重审荣家旧案的人越来越多, 难不成为他一个没出息的儿子,我要将章氏一族都搭上?”

卢楼低头不说话。

章泉又道:“这事且不提, 宋家那个宋五郎是怎么回事?”

卢楼回道:“属下仔细查过了, 明面上虽然是徐侯爷牵头荣家翻案的事, 可实际上,似乎都是宋长晏在推动。他如今是朝中新贵,想要攀附巴结他的人不少, 明里暗里都给了他不少方便。”

章泉警觉地抬起头, 看着卢楼问道:“他对荣氏一案这般上心是为何?”

卢楼道:“咱们的人先前一直没头绪, 直到近日,才隐约搜集到一些线索。宋长晏,似乎与荣家有关系。”

“你说什么?”

“宋长晏乃宋公爷的侍妾所生, 那侍妾一直待在上京城外的庄子里, 从未露过面。有传言说,她是荣家幸存下的女子。”

章泉陡然脸色大变, 脑中千般思绪, 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他沉思半晌,眼露杀意道:“宋长晏不能留, 你派人下手, 务必要除掉他。”

就算他身世真如他料想那样又如何?荣家已是他的手下败将,他一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 羽翼还未丰满, 又怎能与他抗衡?

不过是蚍蜉撼树,以卵击石罢了。

卢楼道:“宋长晏近来几乎都在刑部, 偶尔才回一趟宋府,这两处的守卫都极为森严,怕是不好下手。”

章泉皱眉问他:“他就没别的去处?”

卢楼斟酌少时道:“他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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