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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盈抿唇歉疚道:“都是因为我才受的伤,你若不嫌麻烦,我院里有金疮药,治疗外伤最有效。”

“好。”宋长晏不再推辞,跟着她进了屋。

男女有别,加之章盈又怕加剧他的伤口,所以最后上药是由郑嬷嬷来。温水清洗干净他的手后,章盈瞥过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疤,立即移开了眼。

她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伤,身上见血更是少有,此刻感同身受般地觉得掌心发疼。

宋长晏彷如没事人一样,面色从容地由着郑嬷嬷包扎。

郑嬷嬷手脚利落,一会儿的功夫就上好药,端着污水出门。

宋长晏看了一眼侧对自己的二嫂,出声打趣道:“一回上京倒是娇气了,在西疆时,这样的伤口都没人当回事。”

章盈知道他这是宽慰自己,平复心绪后,诚挚地对他道:“五弟,今日多谢你舍身相救。”

宋长晏道:“二嫂哪里的话,都是我应做的。”

顿了许久,章盈复又问道:“那个丫鬟是什么人?现在何处?”

宋长晏没回她的前一问,答道:“二嫂放心,她现在被关在我院里。”

章盈转身直面他,“她是不是认识你。”

她话音肯定,并非询问,而是陈述。

宋长晏一怔,少顷过后颔首,轻声道:“是。”

“她是什么人?”章盈重复着刚才的疑问,觉察自己问得执拗,补了一句:“你若不想说,我亲自去问便是。”

宋长晏沉吟几息,缓缓开口:“她是徐夫人娘家一位庶出的姑娘,姓江,与徐世子算是表亲。”

“那她为何要害我?”心思缜密,计划周全,显然是对她蓄谋已久。可她们无冤无仇,她又是为了什么?

她揣想:“总不会是为了徐世子吧?”

既是寄住在徐家,或许有嫁给徐翎的打算,知道了徐翎的心思后,便迁怒于自己。这样说来,也算合理。

宋长晏迎着她的目光,出乎意料地否决:“不是。”

他这般回答,想来是了解个中缘由。可他又欲言又止,章盈心底陡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是···是因为二郎?”

宋长晏没有回复,沉默着认同了她的说法。

章盈一时茫无头绪,偶有冒起一些猜想,遂又被她压了下去。

“你说吧,我总要知道的。”

宋长晏不再隐瞒,斟酌半晌后告知:“从前江姑娘与我们在同一先生门下念书,二哥才华横溢,江姑娘喜读诗书,所以一直仰慕二哥。”

他话语委婉含蓄,却如一记重击砸在章盈胸口。

若只是单向的仰慕,那位江姑娘何至于此。她怔怔地问道:“当真只有仰慕?二郎对她未有半分真意?”

宋长晏不敢再看她,垂下眼道:“我只知二哥与她相熟,私下里我也只见过她几次,我想二哥应当不会的。”

宋长晏出征两载,那时他们便相熟,直至宋衡上章府求亲,他们又到了哪一步?相知相许?还是缘定此生?

章盈想起江姑娘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当自己是横插一脚的恶人,毁了他们大好姻缘,所以她才会这样恨自己。

可她又有什么错呢?

章盈自嘲地笑笑:“是么,她人呢,我想见见她。”

有些话,她要亲自问清楚。

说话间,郑嬷嬷去而复返,走到章盈身边道:“娘子,听说二爷之前那个管事被捉住了,眼下正由公爷夫人审问,您要不要去瞧瞧?”

语毕,她猝然发觉章盈通红的眼眶,转头看了一眼缄默的五爷。

“娘子,这是···”

“去。”章盈抬首坚定道:“我与他夫妻一场,自然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郑嬷嬷闻言心下一惊,娘子性子温和,这般语气是动怒了?

第26章

主院门口守着两名小厮,看清来人,行礼问安道:“二奶奶,五爷。”

章盈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要往里走,却被二人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去路。

两人面面相看一瞬,其中一人垂着脑袋,故作镇静地对章盈道:“二奶奶且留步,公爷和夫人这会儿有要事处理,吩咐过不让人打扰。您若有什么话尽管交代,小的替您传达。”

章盈道问道:“可是有关二爷之事?”

那人答道:“是。”

审问吴善之事这般严密,再联想到宋衡与那位江姑娘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章盈心中不免有了猜想。

宋衡之死,或许的确不是一场意外,并且极有可能不光彩。

她罕有地端着主子的架子,正色道:“既涉及二爷,那自然也与我有关,我为何进不得?”

“这···”小厮面露难色,求救似的瞥眼看了一眼宋长晏,“五爷,您看?”

侯爷夫人的命令他要遵守,可这位二奶奶他也自是不敢得罪,唯寄希望于随和的五爷出面周旋。

宋长晏开口道:“退下吧,出了什么事由我担着。”

五爷都这么说了,两人自不敢怠慢,利索地让开了路。

其余的下人都被清走了,偌大的庭院此时空荡荡的。宋长晏走在最后,看着眼前单薄却又坚定的背影,莫名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待他判明那是何种情绪,他们已到了书房门前。

屋门紧闭,门口不出所料地有人守着,在外隐隐约约能听见几句话语。

章盈敲响房门,里面的动静戛然而止,接着是夫人李氏身边的嬷嬷来开门。她一脸惊讶,“二奶奶怎么来了?”

章盈道:“听说父亲在盘问有关二郎的事,恰巧我今日碰见个相干的人,便来看看。”

她说完便要往里走,回过神的嬷嬷忙出言阻止:“二奶奶···”

章盈绕过她,径直走进屋。屋里寥寥几人,除去宋晋远夫妇外,地上还跪着一名被捆住手脚的男子,想来他就是管事吴善了。

她对同样诧异的公爹婆母施礼,“父亲,母亲。”

宋晋远脸色严峻,视线越过她停留在宋长晏身上:“你们来做什么?还不带你二嫂回去歇息。”

章盈先宋长晏一步回道:“是我要来的,父亲调查二郎的死因,我身为他的妻子,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顿了顿,她又道:“况且今日在徐府之事我想父亲也有所耳闻,儿媳想,这两件事说不定有关联,一并弄清楚为好。”

宋晋远默不作声地打量她半晌,这位知书达理的儿媳以往在他面前总是言行有度,这是头一次他在她身上看出了些许傲气。

她既硬闯到了这儿,想必也是察觉到了什么,纸终究包不住火,索性大大方方地处理了这事。他松口,一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章盈与宋长晏退站到一旁,静观这场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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