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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比他更懂?

“什么种子?”

“不拘什么种子。”

启朝以农为本,想要发展经济,农业才是基础,即便是要开拓盐业,也缺不了农业的支持。

若无粮食向盐工兑换余盐,盐工连饭都吃不饱,又何谈扩大生产?

可惜谢明灼一家五口都没学过农业科学,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发展农业。

想要化肥,得先建立工业基础,可是发展工业的前提,还是要提高粮食产量。

这是个死循环。

如果谢蓬当真有这方面的才能,性情上的问题便也无伤大雅了。

“行,不拘什么种子,咱们来聊聊。”谢明灼向他招手,“阿玉,给蜀王赐座。”

谢蓬连声谢也没道,在冯采玉和姜晴的瞪视下,大喇喇坐到谢明灼身边。

“你要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聊。”

得益于前世的信息爆炸,谢明灼就算没亲自下过地,也能在认知上碾压谢蓬。

谢蓬脑子里本就充斥着天马行空,要不然也不会沉迷于试验不可自拔,一听谢明灼描述出的未来光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往主位倾斜,眼睛越睁越圆。

什么温室大棚,什么杂.交增产,什么农药化肥,什么机械收割,除了第一个,后面全都是他未曾想象过的。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谢明灼所知太过浅显,可即便浅显,也为谢蓬带来诸多震撼人心的设想。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他一改先前冷淡,差点凑到谢明灼膝盖上,双眼里写满渴求。

“京城设立了天工院,其中也细分了农科,你若感兴趣,不妨去瞧一瞧。”谢明灼循循善诱,“农业与格物学、造化学也不分家,若能运用这两种学问提高农产,便是造福天下、青史留名了。”

这等善于钻研的人才,断不能流落在外啊。

谢蓬没那么大追求,他只是喜欢这些而已。

“你什么时候回京?我一起!”

谢明灼喜欢他这份果断,“我在蜀地尚有事情要做,暂时不能回京。”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你尽快做完,带我去天工院。”他用仅剩的一点情商,想到藩王无诏不得入京,补充一句,“跟着你,皇帝应该不会骂我?”

谢明灼笑着保证:“我稍后写封信回去,叫父皇允准你入京。”

“太好了,多谢公主。”

直到此时,他才真情实意道了谢,对谢明灼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在他眼里,谢明灼已经荣升为可以引领他研究的“智者”,比其余宗室、官员不知聪明多少倍。

“要我帮什么,尽快吩咐。”谢蓬现在只想尽快处理完蜀地之事,赶紧入京。

谢明灼想了想,附耳交代几句。

营帐外,刘兆逾一众还在等待劝说结果。

须臾,蜀王走出营帐,一脸不耐烦,见到他们冷哼一声,就要返回自己车驾。

“王爷,”蒋有信忙叫住他,“公主可同意了?”

谢蓬头也没回,“没有,我要回府了,你们别再来烦我。”

“王爷,公主金尊玉贵,此地不能久留,还请您继续劝说一二。”蒋有信不由追上去。

谢蓬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道:“我看是你们一个个身娇体弱,不愿效仿圣上劝课盐务,吃得多玩得花,一点活都干不了,朝廷要你们有什么用,不如回家种番薯。”

众人:“……”

车驾滚滚而去,只留下官员们对月兴叹,然此时此刻,已无心赋诗一首,心中唯有对谢氏皇族的骂骂咧咧。

又过两日,官员们已累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一个个垂头塌翅,活像霜打的茄子,再也瞧不出来时的意气风发。

形象是什么?已无人在意。

晚膳时,众人沉默列坐,夹筷子的手都在抖。

“劝课五日,诸位产盐三百斤,虽然效率低了些,但也算合格。”谢明灼不紧不慢道,“看在诸位如此辛劳的份上,我本打算让你们分摊这三百斤,带回食用,只可惜,国有国法,额盐需上缴。”

众人第一反应:凭什么?老子辛辛苦苦产的盐,凭什么全都要上缴?shsx!

之后才回过神,他们不是盐工啊,不管带不带回去,他们都不缺盐吃。

可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累到极点,本来城府深沉的官员们,一个个忘了伪装情绪,那一瞬间的不满和愠怒全都落入谢明灼眼中。

刀不砍到自己身上,没人能感同身受。

如今角色一换,这不就轻易理解了?但理解归理解,这些人回归本职后,也只会更加庆幸自己不是盐工,不可能良心发现,放弃巨额的盐利。

只要盐利还存在,贪墨就不会消失。

砍掉这些人,还有另外一批人,贪欲是无法清除的。

水至清则无鱼,谢明灼作为执政者,格外清楚这一点,她不会天真地去扫除一切贪腐,有能力发展各行各业,提高国家税收,即便存有一点私心,这样的官员也能重用。

可眼前这些呢?

只顾招财纳贿,政务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作为,已经决疣溃痈,没有继续任用的必要。

阿芙蓉的出现,更加证明了他们非蠢即毒。

“诸位有何异议?”

众官皆摇头:“微臣不敢。”

饭毕,他们告退离开主营帐,正要各自回帐睡觉,却被高铨告知劝课已结束,明日就能打道回府。

天降喜讯!

高巡抚粗厚的声线,竟如仙音入耳,瞬间涤荡五日来的煎熬与苦痛。

高铨见他们似喜似疯,心中万分庆幸,自己未曾得罪过公主,并暗自发誓,以后也不能叫公主失望。

多看看这些人的惨状,引以为鉴。

翌日辰时,公主车驾启程前往成都府。

总催灭门案已经“查清”,阿芙蓉却又浮出水面,涉案人员皆已被押入按察司大牢受审,谢明灼先前派遣孟繁协查,如今五日过去,不管有没有找到源头,她都得前去坐镇。

这个借口合情又合理,众官并未多想。

当然,他们已经没精力勾心斗角,连回程的马都骑不动,只能安排坐车。

一入车厢,就瘫倒不动。

临行前,项敬惠特意赶来相送。盐场一别,日后再见不知何时。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揭穿她女子的身份。顶着已逝之人的名头固然不合适,但当前大局是整饬盐政,暴露身份,无异于自毁城墙。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谢明灼握住她厚茧丛生的双手,笑道,“你愿意放下身段,砥砺深耕,日后必然提衡霄汉,眼下只需等待时机。”

这番话推心置腹,已是承诺。

项敬惠目中泪花闪烁,得遇明主,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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