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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又叫他心生凛然。

“总催案老臣已听说,公主代天子巡视也正合适,只是此行或有凶险,公主千万保重。”

明面上当然没人敢谋害公主,可暗地里的手段谁又能预料得到?

即便沾染私盐的官员不动手,之前被公主狠狠清洗一遍的日月教,难道不会趁机报复?

谢明灼闻言露出笑意:“老师提点,学生谨记。”

二人心照不宣换了话题,又闲聊片刻,见昌蔚精神不济,谢明灼便起身告辞。

“公主,”昌蔚缓缓起身,“厨子的手艺可以不尝,但老臣的书还是要送的。”

他转身行至书架前,书架满满当当,对爱读书的人而言就是宝藏,可对不爱读书的人来说不啻于噩梦。

昌蔚有很多珍藏,他指腹掠过一条条书脊,终于找到目标,抽出来递给谢明灼。

“老臣曾因犯错被贬蜀地夔州,当时郁郁不得志,甚至无心政务,成日外出交友,却也有幸结识了一些独具匠心的偏才,开拓了眼界,这才一扫心中郁气,重整旗鼓。”

谢明灼双手接过,只见封面简单写着两个字——蜀记。

“此书是我与数位好友一同编撰而成,我虽身在夔州,却同他们走了大半蜀地,书中所写,皆是我等见闻,枯燥无味,公主莫要嫌弃。”

封皮泛旧,纸页也生出毛边,老师一定经常翻阅,反复品味年轻时的心境。

于他是昔年的回忆,于她是一份极其珍贵的向导。

谢明灼眼眶微热,郑重道:“此书贵重,学生定会妥善保管。”

“书能体现它的价值便可,”昌蔚最终以老师的口吻交待,“但是人,必须要完好无损。”

“学生明白。”

回宫路上,谢明灼已迫不及待翻开《蜀记》。

年轻昌蔚的形象跃然纸上,被贬后的迷茫、不甘填满了字里行间,透着几分稚嫩。

只是越往后,他的措辞越发成熟稳重,已隐隐有今日阁老之风。

至文华殿,她才堪堪看完两成,因实在入迷,她又挑灯夜战,直到翌日辰时,才看完整本。

看罢,对蜀地的风土人情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书中老师与其挚友的见解,也令她受益匪浅。

今日不上朝,谢明灼一夜未眠也不觉辛苦,当即铺纸磨墨,从第一页开始誊抄。

这些都是老师的心血,她仔细思虑,还是不能据为己有。等孟繁入殿,知她一夜未合眼,便毛遂自荐,代她誊抄。

此行蜀地,谢明灼打算携孟繁同行,孟繁也需提前了解蜀地形势,遂应下。

三日后,《蜀记》原封不动送回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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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出行的车驾也已整装待发。

帝后和两位王爷,于金水桥送别荣安公主,帝后的忧心不舍,两位王爷的殷切叮嘱,皆被记录于画纸之上。

荣安公主一袭金红曳撒,俊丽非凡,身后姜千户、冯女史和孟伴读,皆英姿勃发,风采慑人。

随侍车驾左右的,还有威风凛凛的五百侍卫,皆披坚执锐,气冲霄汉。

宫廷画师灵感如泉涌,下笔如有神,挥就一幅又一幅生动而形象的画卷。

皇帝观后龙心大悦,赐名为《公主赴蜀图》。

第86章

◎抵达四川◎

“来了来了!”

陕西汉中府黄坝驿门前,驿丞官帽端正,官袍整洁,率领一干吏役恭敬等候,面上镇定冷静,袍袖里的手却微微颤抖。

前些日收到消息,荣安公主车驾将至,他数夜难眠,带领驿馆上下吏役狠狠洒扫一番,力求没有一丝灰尘,原本坑洼的路面也填补修一新。

昨日得闻公主车驾已至汉中,他更是号令所有吏役打起精神,千万不能冲撞了公主。

尤其是面貌粗陋的,公主入馆时,就不要再出现在人前了。

他从辰时等到午时,饥肠辘辘时,前去打探的脚夫激动赶回来,高声呼喊。

驿丞瞬间挺直腰身,引颈而望。

须臾,数百人的车驾浩浩荡荡驶来,护卫威势赫赫,贝联珠贯,飘扬的旗帜猎猎作响,讲若画一的队伍中间,一架高阔华丽的马车由远及近。

马车左侧,一女子身材高大强健,身着红戎银甲,腰配宽刀,驾一匹枣红色骏马,眉目端肃,气宇轩昂。

驿丞心道,此人应该就是公主麾下姜千户,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车队至驿馆门前,马车刚止,驿丞就率众拜倒在地,齐呼公主千岁。

驿馆内外,不论驿卒马夫,兽医库丁,听到门外声音后,皆原地跪倒,俯身叩首,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姜晴等人都习惯了。

从京城出发,经河南诸府,入陕西各州,沿途官驿皆是如此做派,甚至驿馆之间还暗自较劲,誓要比谁伺候得更叫公主满意。

即便公主强调莫要劳民伤财,各地驿馆还是不敢怠慢。

黄坝驿是陕西入蜀的最后一驿,此处乃交通要塞,驿馆建得也比别处大,但入住五百侍卫还是不够。

所幸五百侍卫也无需入馆住宿,他们在驿馆外扎营,分班轮流守护驿馆内外,吃的也是路上自行采购的干粮,最多从驿馆取些干净的水饮用,坚决服从公主命令,不给驿馆造成额外的负担。

驿馆之间也有情报往来,黄坝驿的驿丞早已获悉公主的行事风格,只吩咐人备了水送过去,其余的没有擅作主张。

公主入住,驿馆内外格外安静。

其余碰巧入住的官员,一一来到公主屋子前拜见行礼,就算公主没有见他们,他们也得郑重再郑重,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极力降低存在感。

谢明灼排场虽大,为人却低调。

她从马车下来,除了一句“平身”,一路行至住处,就再没有开过口。

驿馆上下均低垂脑袋,不敢直视。是以,直到她进了屋子,也没人知晓她长什么样。

屋子外守卫森严,无人敢靠近。

屋内,谢明灼摊开舆图,说:“过了黄坝驿,下一个就是四川广元神宣驿,之前我们商议过,如果有人想动手,应该会选择在两地之间。”

官员有后顾之忧,也有侥幸心理,急于动手的可能性很小。

日月教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她在江西铲除一次,在京城又清洗一次,日月教恐怕已对她恨之入骨,动手的可能性极大。

沿途经河南、陕西两地,卫所众多,兵力充足,日月教许是有所忌惮,一直未曾出手。

眼下即将入蜀,蜀地山林险峻,又是她巡视之地,日月教若在此地动手,既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又可以将罪名嫁祸给涉及盐政的四川官员。

不管朝廷信不信,能拖延朝廷调查进度也是他们想要看见的。

但是相反,官员们也会这么想。

暗杀公主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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