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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直想不明白。”
“是什么?”
“公爵已经到顶,就算章啸甫谋反成功,他也只能是国公,最多增加点俸禄,既如此,为何谋反?”
谢长锋想了想:“因为讨厌我?”
章家女没诞下皇子,一直是章家的隐痛。
“讨厌皇帝,也没必要赔上九族身家性命,这完全是个赔本买卖。”
谢长锋挠了挠头:“他手握京军,说不定想趁机当皇帝。”
“就算我们死了,谢氏宗室号召天下,灭他还是很容易的,况且京军被他私役,不一定会听他指挥。”
“那是为什么?”
谢明灼指尖敲了敲桌面,说:“他有致命的把柄握在安王或者某位宗室手中,不得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一个致命的把柄,除了谋反,还能是什么?”谢长锋苦恼摇头,“我是真想不出来。”
“还有一个可能。”孟绮从外走进,手里端着几份糕点茶饮。
谢明灼对上她的眼睛,忽然福至心灵。
一只白玉糕递到嘴边,她下意识张开嘴咬了一口,就听母亲大人说:“成天动脑子,小心长白头发,吃点东西补一补。”
“好吃。”谢明灼眉眼弯弯,“多亏母后提醒,要不然我确实是要多几根白头发。”
谢长锋急不可耐:“提醒什么了?”
“我之前在熟悉宫务时发现,你母亲当年是在御花园意外失足,落水而亡。”
“没错,”谢长锋下意识点头,而后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可能不是意外?”
谢明灼又拿起一个糕点,说:“如果皇祖母的意外其实是章家所为,而又恰好被某个宗室知晓,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涉嫌暗害皇帝的亲生母亲,与谋逆的罪名也差不了多少。
“我要见章啸甫!”谢长锋认为这是个绝佳的理由。
皇帝一直对生母之死存疑,在章啸甫临死前审一审合情合理。
“还是我去吧。”谢明灼说,“外头有人要谋反,保险起见,你还是待在宫里。”
孟绮却道:“叫老大或老二去,天牢里阴冷不干净。”
“大哥去容易被反向套话,二哥出宫忙他的报纸去了,找他回来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谢明灼安抚道,“我就去问几句话,不会有事的。”
孟绮捏捏她的脸,没好气道:“我是管不了你们了。”
“怎么会?”谢明灼抱住她,蹭蹭她的颈窝,“这个家没有您就是一盘散沙。”
孟绮心中熨帖,笑了笑,旋即又板起脸,“快去快回。”
少有人会关注一个公主的行踪,但谢明灼参与几次朝会后,存在感大幅上涨。
她没有大张旗鼓,只一架马车,几个侍卫,简简单单地去了刑部大牢,前脚刚踏进去,后脚消息就传入各家。
章皋已经不在,章啸甫周围依旧空着,他所在的牢房像一座孤岛。
之前锦衣卫过来,刑部大牢提前清场,没有耳目存在,眼下牢中分散着几个狱卒,见到谢明灼都恭恭敬敬跪下行礼,不敢抬头乱瞟。
谢明灼行至大牢深处,于章啸甫的牢房前驻足。
“章啸甫。”她的声音沉稳平和。
原本背对着她,躺在草席上的章啸甫翻过身,见不是皇帝亲临,倒也不失望,缓缓跪下。
“罪臣参见公主。”
谢明灼静静俯视他片刻,问:“三十年前,御花园,失足落水,与你章家可有关?”
章啸甫心中一惊,倏然抬起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在他的预设里,皇帝不会亲临,来的可能是皇子,可能是公主,也可能是锦衣卫。
可他没有料到,来人会问出这个问题!
谢明灼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也打了暗中偷听者一个措手不及。
“想好了再回答。”她说完给身边姜晴使了个眼色。
姜晴颔首,指挥其余侍卫分散着走远,逼得偷听者不得不暂离此处。
该听的都听到了,余下不该听到的就别听了。
章啸甫看得清清楚楚,正因为看得清楚,他才明白谢明灼的用意。
她在迷惑暗处的耳目。
他之前说要面圣,也抱着侥幸心理。
如果他是皇帝,在猜到有人要谋反,但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势必不愿意放弃自己这个唯一的线索。
这样一来,皇帝不会轻易杀他,但同样也不敢轻易见他,见他就意味着打草惊蛇。
一句话,让自己厌恶的人陷入苦恼和焦灼,足够叫他愉快好一阵子。
可现在,荣安公主同样只凭一句话,就将局面翻转。
等消息传出去,那些蠢货只会以为皇帝对生母早逝的事情耿耿于怀,从而让公主来问清楚。
就算有所疑虑,也不会轻举妄动。
章啸甫彻底失去了斗争的心思。
他沙哑着嗓子说:“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留你一具全尸。”
谢明灼根本不在乎章啸甫怎么死,就算知道他存在谋反的心思,也没有愤怒的实感。
她只想与家人一起继续活着。
但于章啸甫而言,全尸比斩首要令人安慰得多。
留全尸意味着饮鸩或悬梁自尽,不会被押到脏臭的刑场,被那些贱民围观自己如何尸首分离。
能够留住最后的体面,也算值了。
他喉咙里滚出古怪的笑声:“我阿姐心软得很,不愿沾染血腥,没了她,章家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那就是有其他人参与。”
“这是第二个问题。”
谢明灼笑了一下:“这次你想要什么?”
“公主殿下爽快,”章啸甫眼中闪过一丝赞叹,“若你是个皇子,哪还有什么齐王、晋王?”
他的挑拨很拙劣,对其他人或许管用,但对谢明灼无用。
她的确有野心,但她的野心建立在保障家人平安健康的基础上,而不是争权夺利。
她没回答,一双眼睛依旧平静无波,仿佛眼前之人方才只是放了一个屁。
章啸甫败下阵来。
这个荣安公主,要么是真的对权力不感兴趣,要么是真的深藏不露。
可若是对权力不感兴趣,又怎会涉足朝会?
章啸甫便只当她城府极深,遂不再绕弯子,道:“留我儿章皋一条性命,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做过一些错事,也罪不至死。”
“可以。”谢明灼相当果断。
章啸甫:“……”
是不是应该再加一些筹码?
他有些不甘心,本想再讨价还价,但触及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不得不放弃这个天真的想法。
“杀一个才人没什么用,他们真正想杀的其实是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谢明灼点头:“可惜杀这个唯一的皇子太难了,你们只好从长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