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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粥的饭菜,他用自己的首饰贿赂家中粮库的仆人,又在库房放下自己的月俸,算得上是买下了这些粮食。

以致于现在穿得格外素净,连个发簪都是木头做的,何曾有一分富家公子的模样。

小家碧玉般,灵动又温柔。

今日的陇城天有些阴沉,哪怕是正午,黑压压的乌云也是笼罩了日光,透着昏暗的细碎光芒来。

“天真阴啊……”

柳玉喃喃自语,手心猛然滴下一滴雨水来。

冰冷刺骨。

天空滚滚的轰起了雷鸣,人们也四处离开,只剩下他们慌张的收拾着摊子,剩下一半的粥米被滴入点点的雨水,溅出来到他的脸上。

柳玉伸手,如玉的指尖抹去了脸上的粥米。

……要下雨了。

大抵想到了什么,猛然脸一红。

若是下雨,他可以顺路到县衙去避雨……再看看,那朝思暮想的人。

风刮起来,吹的树枝乱摆,树枝碰撞发出细碎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像是哭泣哀鸣一般刺耳,撕扯着空气。

雨开始落下,极其尖利的打在身上,“啪啪”的击打在地面上,一瞬间,大雨倾盆,乌云也盖上了最后一丝阳光,潮湿又阴郁,侍卫在一旁骂骂咧咧的收拾摊子。

雨水打湿了柳玉的衣衫,发丝也湿哒哒的贴在脸上,哪怕被雨淋湿了也未曾不愉。

他还在笑着,唇角上扬,隐隐带着期艾,心里细碎的蜜水流出来。

他能去县衙里避雨,能再看见她的身影。

他向来端庄持礼,未曾这般欢喜过一个女子。

大抵郎君的脑袋里爱想些奇怪的情情爱爱,他或许会嫁给她……

或许。

每每想到云知鹤的脸,柳玉便能看见大红的“囍”字

他羞得面色涨红,又压抑不住胸口流出的欢喜。

他轻骂自己,当真不知廉耻。

手上却又攥紧了手中绣给云知鹤的帕子。

帕子的针脚精美,遥遥明月,底下,是一簇簇的水仙月季,尤为清雅漂亮。

像是她一般。

这是他自己绣的,绣了好些日子,今日想要交给她。

柳玉垂下眸子。

然后远方传出呼声来,黑压压的玉倾盆,视线模糊,他看不清远方,只是大雨的寒冷侵蚀着他的身体。

柳玉有些茫然,他转过头,隐约看见了一群模糊的人影。

“呼呼——”

冷彻的寒风吹过,雨水尽数打在了柳玉的脸上。

他听见人群的呼喊。

夹杂着风声,像是……战场上前进的号角一般深重而又晦暗不清。

……

“雷电交加!天助我等渡劫解咒——!”

神婆踩在一群人身上,她的呼喊还在继续,她高声大呼,张开手臂高高举起,像是古代的神明在呼风唤雨。

悠扬刺耳又阴沉的嗓音传过去,夹杂着风雨。

“风雨雷电——听我号令——”

人群已经浩浩汤汤的前进,刘管家瘸着腿跟着,脸上流露出痴狂的神色。

雨水打湿她瘦小干枯的身子,像是在逼她下跪一般,对这阴沉的天地。

她不跪。

笑意愈发深沉。

她拿着一把利刃,被雨水浸透。

一瘸一拐的走着,踉跄而又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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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助我——神明助我——”

带着诡异歌声的老妇声音传过来,柳玉怔然,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面上猛地戴上恐惧。

侍卫抽出刀剑,嘴里喃喃,“什么,什么人?!”

“公,公子……咱们快走……”

她们皱着眉头转头,让身后的公子快些离开。

她们在畏惧。

因为骇人的疾病,有些人开始腐烂,浓重的恶臭雨水冲刷不了,刺入鼻子里,配着阴沉的天地,像是……地狱的恶鬼一般。

尤其令人恐惧。

“快走!”

侍卫大叫一声。

柳玉赶快转身,提起衣摆奔跑。

然后他听见那一群腐烂的人群里面,有人大喊,尖利而刺耳,带着解脱的快感与怨毒。

“他是至善至美之人——!他的血肉能解咒!”

一瞬间,人群翻涌呐喊。

“那是柳玉公子!”

“……停下!”

黑压压的人群迅速覆盖过侍卫,侍卫一声惨叫便被淹没,而柳玉面上还带着一丝疑惑的茫然,然后——

被跌倒的人群捉住脚踝。

他摔倒在地上。

“不要!!!”

尖利的叫喊回荡在这篇街区。

——他淹没在人群里。

一只只恶鬼扑到他身上,迅速的淹没了他的身躯,他的发丝,他的脸颊,他躺在冰冷的石板路上,雨水浸透身躯。

……他再看不见光明。

……

云知鹤看着窗外骤然变大的雨眉头蹙起。

清竹侍候好她为她端上茶水,又温驯的在一旁待命,大抵是看她表情凝重,还是柔声问了一句。

“云娘子,怎么了?”

云知鹤呼吸有些不畅,“大抵是雨水深沉,心口有些慌乱而已。”

她难耐的深吸一口气,又抿了一口茶水,压下胸口的不适。

最终还是不安的起身,抬头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乌云。

“救命——救命——”

猛地,有人跌跌撞撞的奔跑进来,被雨淋得湿透,她放声大喊。

“大人!病民暴动,府兵被打伤!掳走了柳公子!”

云知鹤猛地一顿,心中的汹涌几近将她淹没,她马上飞奔而去,大声呼喊着县衙内的府兵与侍卫。

府兵充足,立刻就排列好队伍冲出去。

原本的街道上留下一片血迹,刚刚通风报信的侍卫气喘吁吁面上还是恐惧。

“大人,那些暴民哭喊着说柳公子至善至美血肉能治病,求您求您,您,您快些去救他。”

她忍不住开始哭,泪流满面,雨水打湿她的身体,语气发抖,语言也含糊不清。

“济宁神婆还与她们大喊捉错人了,要抓您吃肉,没,没人理她,然后,然后她们争抢着柳公子就散了。”

“您救救柳公子!”

云知鹤压下心中的汹涌与不安,提上旁边的剑,迅速架马与骑兵飞奔。

如潮流般的混黑浓重几乎压倒她,云知鹤使劲的揪住缰绳,肌肉紧绷,维持着自己的冷静。

与他被掳走才一会儿,冷静……应是没有遇险。

云知鹤,冷静。

不可丧失理智……!

她眼眶通红,咬得下唇通红,流下血迹,又被雨水冲刷。

马狂奔着,跑到病民的区域。

她迅速下达命令,嗓音加大。

“迅速找到柳公子!暴民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云知鹤提着剑,踉跄寻找着,指尖颤抖几乎握不住剑锋。

她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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