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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

虞晚眼眶又是一酸。

麻药效果早就过了。

她偏头不去看傅知尧,手指头被傅知尧勾了勾,像是春天飘扬的柳絮,扫过她的指尖。

傅知尧说:“你呢?是不是伤口太疼了才掉眼泪。”

虞晚想摇头,但脑袋昏沉,她只能开口:“不是。”

“那就是你在懊恼,你觉得如果不是你和宋楚楚见面,就不会出车祸。”傅知尧说。

这句话戳中虞晚所想。

虞晚视线转回来,她开始怀疑傅知尧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沉默半晌,她说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你相信宋楚楚说的小说世界吗?”

“你相信我有听清他人心声的能力吗?”

傅知尧抛出另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虞晚不解地看向他。

傅知尧靠坐在病床上,身后垫了一个靠枕,视线比虞晚高半个脑袋,微垂眼看她,漆黑的眼眸里是不作假的坦然。

傅知尧:“所以,即便真的是小说世界,剧情从一开始就不同了。”

因为心声的能力,傅知尧感受到的欺骗和痛苦总是大过快乐,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面上带笑的大人心口不一地诅咒父母生意受挫,他不了解为什么已经很富足的人贪欲往往与日俱增。

世界的真实在他感受到真挚前先一步朝他倾覆。

在遇到虞晚前,他从未考虑过婚姻或者爱情。

他见过太多因为动物繁衍本能或者脆弱单薄的喜欢走到一起的伴侣,到后来因为感情消散,针锋相对,不惜用最残忍的方式去刺伤对方的心。

恶毒的谩骂,卑劣的诋毁,全都是感情消散后的产物。

与其说傅知尧不期待爱情,倒不如说他抵抗爱情。

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要如何量化、评级,既然不能量化,你爱我我爱你的爱情又有什么意义。

像他父母这样美好的爱情,是件太需要被缘分眷顾的事情。

天时地利人和,缺少哪一样都不行。

所以当勤叔问他喜欢不喜欢虞晚,他脑子里涌现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大概不会走入婚姻。

但喜欢这种事情的确不由人控制。

他分明看不穿虞晚的内心,却总能从虞晚的表情和动作中捕捉她内

心所想,隐隐触摸到她的真心,这种感觉尤为奇妙。

他怎么就能在读不懂一个人内心的情况下喜欢上对方呢。

傅知尧能确信自己的喜欢不是港城车祸时吊桥效应下的喜欢,他喜欢虞晚,见到她就开心,靠近她就紧张,会不自觉关注她的状态,看到她露出笑容,也会不自觉勾起嘴角,看到她情绪低落,心底跟压着块石头一样沉。

情绪被对方的一颦一笑牵动,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却半点不叫他讨厌。

让他觉得痛苦也是一种甜蜜。

“你如果相信宋楚楚说的话,那就更应该相信我说的话。”

“什么话?”

“我喜欢你。”

傅知尧直直看着她。

虞晚哑然。

她想,她始终没有对傅知尧说出那句我喜欢你未必不是受到小说剧情的影响。

傅知尧是男主,她不过是个促成宋楚楚和于荷雅决裂母女身份的小炮灰,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因为她,导致这场车祸的发生,而这一切本可以避免。

面对傅知尧再次告白,虞晚沉默了,她避开傅知尧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的手,指尖距离傅知尧的指尖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只要她覆盖上去,傅知尧就一定能知晓她的意思。

她没有动。

傅知尧心脏无端抽痛起来,某个瞬间,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半晌,虞晚木讷地转移了话题,她站起身,“医生怎么还不过来,我去叫周医生。”

刚迈开一步,衣角便被拉住,后背贴上温热的物体,将她身体连同心脏轻轻一撞。

傅知尧额头抵在虞晚脊背左侧,这个位置,是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他的力气并不大,虞晚可以轻易挣脱,但她没有这么做,她听见傅知尧颤抖而沙哑的嗓音。

“虞晚,我很害怕。”

虞晚将车祸原由归结在她身上,傅知尧又何尝不是,宋楚楚末流报复手段的起因难道不是他针对屿风和海度全方位的围剿?

在车子倾翻的某一瞬,他似乎幻视了父母去世前的场景,他像是一只渺小毫无还手之力的蚂蚁,只能被动等待命运的审判。

以至于劫后重生时,连恐惧和庆幸都抛之脑后,他想要虞晚活着,如果虞晚因为他收到伤害,再也无法醒来,他的复仇和谋划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重蹈覆辙。

六年前他救不了父母,六年后他保护不了虞晚。

抵在后背的额头和眼泪一样滚烫,几乎要将虞晚的衣服烙出两个洞来,虞晚眼睫颤了颤,喉咙干涩发紧。

“傅知尧,我……”

“不需要自责,不需要愧疚。”傅知尧彷佛知道虞晚要说什么似的,在虞晚开口说话前打断了她:“也别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的喜欢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压力和负担,我说你不必着急给出回答,但我越是这样说,你就越是觉得紧迫和为难,对不对?”

虞晚什么都没有做错,是他太贪心,不懂克制,得寸进尺想让虞晚和他更亲密一些。

哪怕被虞晚嫌弃掉眼泪的行为太软弱,就这么一次,让他贪得无厌一些。

他绷紧下颚,忍住喉间的哽咽,眼眶泛红:“一分钟……,虞晚,借一分钟的时间给我,让我靠你一会儿,可以吗?”

傅知尧听到虞晚轻叹口气的声音。

“可以。”

捏着虞晚衣角的右手指甲用力到发白,片刻,松开,带着伤痕的手如同触角,试探着将虞晚的腰圈进自己臂弯,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傅知尧说:“……你的衣服好像被打湿了,你会怪我吗?”

虞晚说:“不会。”

傅知尧又说:“你办公桌上有一个彩色波点的笔筒,你说是你捏失败的杯子,你可以送给我吗?”

虞晚说:“如果你不觉得难看的话,可以。”

傅知尧额头仍抵在虞晚脊背处,他眷恋般轻轻蹭了蹭,如倦鸟归林,浮云依山。

他轻轻开口,眼泪无声从眼眶滑落。

“虞晚,我讨厌你。”

第92章

冬日阳光斜斜洒入病房,被百叶窗切割成光条,像是晒得澄澈透亮的水晶,温柔地覆在两人身上。

傅知尧揽着虞晚的手臂愈发用力,如果不是另一只手受伤无法动弹,他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塞进虞晚怀里。

说好的一分钟,完全不止一分钟。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傅知尧起伏波动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向虞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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