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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看来安室透今天执行的任务难度不小,并且重要性也很高。毕竟从他开始接触组织,到正式加入组织,再到现在,其实也才短短一个多月而已。

安室透用空出来的手接住奥尔加:“嗯,谢谢。”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是奥尔加此刻唯一的想法。她看见安室透笑了,但是这笑容怎么也称不上真心实意。或者说,这笑容有些太过平淡了。

是因为一早就料到自己会获得代号,所以并没有特别地惊喜?

“零零你不高兴吗?”奥尔加上身向后仰一些,双手捧着安室透的脸仔细端详。他的皮肤有些冰凉。

“怎么会不高兴呢,”安室透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他将奥尔加放回椅子上,拿起叉子递给她,“先吃饭吧。”

“……哦。”奥尔加又疑惑地看了安室透一眼,然后才接过叉子开始用晚餐。

*

这顿晚餐吃得安静极了,奥尔加觉得这种安静让人很不适、很烦躁。她偷偷看向安室透,他看上去很认真地在吃饭。

可还是感觉怪怪的……

“不如我们看电视吧。”奥尔加提议。虽然她完全看不懂日文频道,甚至连遥控器按键上的一些字都看不懂就是了。但安室透能看懂啊。

安室透自然不会拒绝奥尔加,他按下遥控器开关,开启了庄园中这台无论是奥尔加还是他都从未使用过的电视机。

大概是因为之前有人用这台电视机看过新闻,所以电视乍一开机便是新闻频道。

奥尔加听不懂主持人的话,但是她看得懂图——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栋冒着黑烟的大楼,楼下是一群穿着防爆服的警//察。

“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栋楼诶。”奥尔加看向安室透,却见他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双眼死死盯住电视屏幕。

随着主持人用严肃的语气不断播报,就连他手中握着的叉子都因为他指节的用力而微微弯折了。

奥尔加有些诧异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又将目光转向了电视机。

按照这场爆//炸的规模,会上新闻几乎是肯定的事情。但是,这场爆//炸有什么特别的?奥尔加始终想不明白。

首先排除这场爆//炸和组织有关系。

奥尔加一手支着脑袋,也不吃饭了,就盯着电视屏幕看自己听不懂的新闻。她将叉子在另一只手中转来转去,思维开始发散。

鉴于这两天琴酒都不在东京,所以爆//炸应该和组织没关系。那么——

难道是因为这场爆//炸死伤太多?奥尔加想起来了,安室透是个善良的好人,这是她一开始就做出的判断,她不该因为他加入了组织就忽略这一点的。

可是,这么大的爆//炸没有伤亡才奇怪吧。要是想为无辜死伤的人难过,应该从下午就可以开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等等——话说零零刚才的表情是难过吗?

奥尔加再次将视线转向安室透。

他正低着头看手机,从奥尔加的角度瞧过去,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所以奥尔加并不能很好地看清他的脸。

然后——

“啪嗒。”

安室透像是没有拿稳手机似的,他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与大理石地面相撞后发出一声脆响。

“……零零?”奥尔加微微睁大了眼睛。

安室透赶紧俯身捡起了手机。奥尔加可以清楚地看见,手机的屏幕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萩原研二……

……牺牲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安室透的脸上挂着奥尔加最常见的那种笑。

奥尔加有很多想要问的,可是在她问出口之前,安室透就先朝她微笑道:“快吃饭吧,再放一会儿口感就不好了。”

奥尔眨眨眼睛。

安室透的语气毫无疑问是温柔的,表情上也挑不出一丝错处。无论奥尔加如何进行分析,都找不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你真的没事?”奥尔加又狐疑地确认了一遍。

“当然。”安室透依旧微笑着。

*

奥尔加不擅长识别人类的表情,她更经常做的是套用公式进行分析。之后,安室透无论是从表情还是从肢体语言上来看都毫无破绽,于是奥尔加便相信了他说的“没事”。

至于之前的那些违和感?

奥尔加觉得有很多可能的理由,包括零零其实是因为获得了组织代号之后太高兴,但是又在强装镇定。

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加入组织的人,从常理上推断,一定会因为得到正式代号而高兴的。

总之,奥尔加并没有再深究这件事,晚餐结束和安室透道了晚安后,便独自回房间去了。

*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奥尔加偷偷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确认没人后,便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这处庄园有个很大的地下酒窖,收藏的酒类十分丰富。若不是她还没到21岁饮酒的年龄,她一早就正大光明地到这儿来了。

奥尔加在酒窖里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她记忆中被组织某个成员搜集来珍藏在此的一瓶波本威士忌。

奥尔加没有喝过波本,甚至连酒精饮料都没喝过。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踮起脚尖,将那瓶波本酒从架子上拿了下来。

这瓶酒的瓶子十分漂亮精致,奥尔加不懂品酒,但觉得这个瓶子很不错。

她将瓶子举起,透过酒窖里昏暗的灯光又仔细观赏了一会儿瓶中如蜂蜜般明亮的金黄色酒液,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

十一点半,奥尔加带着那瓶波本威士忌轻轻敲响了安室透房间的门。

“零零?”

没有回应。

门没锁,于是奥尔加也没有多想,直接摁下把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没有开灯。

是睡了吗?

奥尔加正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视线就落在了安室透的身上。

他没有睡,而是屈膝坐在床角,将头垂下,额头抵在膝盖上。

这是一个防御性的姿势。

“……奥利亚?”像是感受到了注视,安室透缓缓抬起头来。

上层眼皮下垂、眼神无光、两侧嘴角微微下拉……这是一个典型的、人类会在最自然的状

态下作出的“悲伤”的表情。

奥尔加终于确定了——安室透在悲伤。

然后,安室透面部的肌肉开始运动。短短一秒钟内,奥尔加亲眼看着他将自己的表情转变为了典型的“高兴”,包括了一切真心的笑容该有的特征与细节。

他难道发现她需要通过这些细节与特征才能判断人的情绪?

不,不可能。

奥尔加冷静的大脑立刻得出了结论——这是人们想要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时都会做的,只不过安室透的演技比大多数人都要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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