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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地在田野中穿行,一眼望过去,至少得几百个。
第36章
镇子里面的房屋草屋居多,在依山傍水之处几个青砖大院倒是气派,比起钟离湛的宫殿也差不了太多。
何舜介绍,那大院正是季家在风峪镇里的宅子,但季家本家并不在此,此地山水较好,是季家的避暑地。那抢夺他人妻女的季程旭前段时间就在这里,不过眼下季程旭已经被何舜这个不讲情面的硬骨头给关起来了。
所以才有了后来季家家主山羊胡觍着张老脸来找钟离湛求情。
何舜开口:“季程旭抢夺了妇人十三名,少女二十六名,后用残忍手段折磨死了十九人,埋尸于田,现已挖出十人……还有二十人尚且活着,就在院里,君上可要去看?”
云绡没犹豫,摇头道:“季程旭,杀。”
何舜意外钟离湛如此果决,又想起他往日行事作风,心下大定,便又解释了那六十一人的棘手之处。
六十一个全是尾人,不论是房屋被烧还是那六十一个尾人死了,都有身契在氏族手中,甚至是当初照国依法分给每一个百姓的田地,也都被氏族抢夺,偏偏那些尾人全部画押,拿都拿不回来。
何舜来时,氏族拿出一张张尾人自愿赠予的文书,又拿出那六十一个死去尾人家中人的谅解书亦或是他们的赔偿书,气恼得何舜根本无处着手。
云绡一听就知道,尾人被骗了。
她想起钟离湛的天真,他曾说他治理之下的国度以公平为准,所以做错事的都要受到惩罚,可眼下看来他的法度并不公允。若她回去了,一定要笑话他,戳穿他!
她……还回得去吗?
应该可以的吧?
总不至于她从此以后成了两千多年前的钟离湛,而钟离湛成了两千多年后的她……
云绡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一道怒声传来。
“爬,快爬!你再不爬我就要输了!”
巷子口,十多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身下骑着或男或女的尾人,他们的手中扬起马鞭,地上画着横线,像是赛马一样以尾人进行着比赛。
长鞭落下,破空声咻一下传来,顿时叫人皮开肉绽。
不远处的地上还有爬犁,那些尾人的身上也沾了泥土,他们才从田里当完了老黄牛,上了岸又要当赛马。
云绡蹙了一下眉,听到那些已经懂事的孩童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明明长着马尾巴,跑得还没马快!真是像畜生又不如畜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全都死了算了!”
一旁的家丁似听见这话立刻冲上去对着尾人一顿拳打脚踢,那尾人捂着头不敢动。
家丁见自家小少爷出够了气,这才啐了尾人一声:“我家少爷心地善良,放你一条生路,还不快滚?”
那尾人闻言,瘸着腿起身,拿起爬犁就要下地继续干活。一旁的尾人们对此也似乎习以为常,磕了几个响头就离开了。
云绡这边的人都骑在马上实在扎眼,几个无法无天的少爷们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视一圈指着云绡道:“你!把你的马给我!”
“放肆!”
云绡还没开口,前头的侍卫已经怒吼出声。
云绡瞥了一眼就站在自己身边的何舜,他没开口,眼底闪过几丝厌烦和讥讽。她眉目一动,牵着缰绳让马往前走,路过侍卫身边的时候瞥了那侍卫一眼,侍卫立刻噤声。
小少爷被人凶了,加上刚才赛马还输了,更加气恼:“你是谁啊?!知不知道这镇子是我徐家的地盘?到了风峪镇,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我让你把马给我,现在,立刻,下马!”
云绡睨了那孩子一眼
,说是孩子,其实他已经不小了,十岁该是懂事的年纪。
至少云绡那几个兄弟姐妹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不玩儿那种逼着他人当马骑的无聊游戏了。
但恶劣的人总有几分共通性,好比她也曾经历过,见到过,所以在看见方才那副画面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觉得陌生。
宫中不受宠的公主不是只有她和云宓,也不是所有皇子都备受重视。
不过她是怪物,没有人敢对她这样,他们明里暗里欺负云绡,却不敢欺辱她,因为他们知道云绡的底线,云绡疯起来可不管不顾。
可总有些人豁不出去,以为自己示弱就能求和。
云绡也不是每一次都冷眼旁观的,只是有一次她发现她若帮了谁,谁就受欺负更多后她就不再阻挠那些人俯首了。
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讲自尊,只讲权力。
真是太好了……
云绡勾起一抹笑,她现在可算得上是全天下最有权力之人了。
于是,侍卫洛锦与何舜,看见了从来都严肃得恨不得眼神能冰封百里的曦帝,突然露出笑脸来了。
这一瞬所有与钟离湛有过接触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见“钟离湛”于高马上朝着那孩子微微俯身,声音几乎算得上柔和道:“想要孤的马?”
被纵容的孩子哪儿听得出这声“孤”的特殊性,反倒是他一旁的家丁们脸色苍白,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没机会开口,云绡便挑眉道:“好啊,赢了,这马就是你的。”
“比就比!”
小孩儿说完,身旁的家丁已经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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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锦与何舜都不敢吱声,尤其是眼下的钟离湛嘴角噙着一抹笑,眼底还有几分愉悦,让他们实在没弄懂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那个小孩儿答应要和君上比赛之后,十来个小孩儿就都被迫趴在了地上,他们瘦小的身躯上背着各自府上的家丁,一阵阵哭闹声传来。
云绡说的,谁赢了,这匹马就归谁,她可没说是自己和他们比。
“不是很喜欢把人当成马吗?还说那些人连马都比不过,是畜生不如,那不如你们来当一回畜生,好给他们打个样,教教旁人,畜生应当是什么模样的。”
云绡说这话时一派认真的模样,又恍然道:“不对不对,你们其实不必学马就已经把畜生样子学了个满分了,要论做畜生啊,还是你们强。”
说着,她问何舜:“何大人,你瞧瞧这些孩子学得多好,不愧是氏族嫡系,这算不算家学渊源?”
何舜:“……”
这话谁敢接?
四周寂静,反倒衬得前方一边哭一边爬的孩子们的声音更加刺耳,而那些家丁们不敢压在自家小少爷的身上,偏偏“钟离湛”看着,他们更不敢将脚放在地上缓一缓。
“臭阿福,死阿福,回去我就让爹打杀了你!”
家丁听着身下小少爷的话只觉得背后一层冷汗,这回怕是小命要交代了。
都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少爷们,谁能背上坐着个成年人还有力气爬到终点?一大半的小孩儿一半路都没走到手脚就被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