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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既然敢这么说,一定是看见了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这颗球,多半不是普通的皮球。”

“一定,很璀璨,很耀眼吧。”

宁稚然感觉他眼睛里又进沙子了。

为了阻止不断飘进眼睛里的沙子,他抓起酒杯,试图用酒精杀死那些可恶的沙子。

他可不想在宫淮面前失态,于是频频举杯,要醉大家一起醉,谁也别嘲笑谁。

宫淮只是看着他,一杯一杯地陪着喝。

两瓶,四瓶,六瓶,八瓶。

第九瓶烧酒见底,宁稚然终于趴了下去,化作一团融化的烧酒云,脸贴在桌子上,声音含糊:

“死装哥……我好晕啊,我想回家了。”

宫淮眨了眨眼,努力让聚在眼前的小星星散开:“好,我们回家。”

他掏出手机叫车。

等买完单,车也刚好到了。宫淮晃悠悠站起来,走到宁稚然身边,轻轻拍了拍他:

“Finn,起来了。”

宁稚然不肯动,手伸进兜里摸了半天,掏出家里的门禁卡,随手一甩,扔给宫淮。

嘴里还在呜哩哇啦嘟囔些什么,听不清。

宫淮捏着门禁卡,叹了口气,又笑了笑。

他忍着眩晕俯身,把人从桌上背了起来,夹着从劳斯莱斯里带出的雨伞,背着这团融化的云,小心塞进出租车后排。

做完这一切,宫淮自己也跟着栽了进去,关上门,头往后一靠,闭上眼。

好晕。

车子发动,宁稚然迷迷糊糊叫了声:“死装哥……”

宫淮眯着眼应道:“嗯?”

宁稚然似乎努力想睁开眼,但失败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劳斯莱斯的车门里,有雨伞。”

“我是不是……还挺没见识的?”

宫淮侧头看他。

见识?

他见过劳斯莱斯车门里的雨伞,兰博基尼里的灭火器,和迈巴赫座椅后藏着的香槟杯。

可他之前从来没见过,一颗能被人踢来踢去,还不会碎的皮球。

他更没见过,这颗善良又坚强的皮球,能在去捐赠旧衣服的路上,拿咖啡把流浪汉爆头。

多么珍贵的皮球。

他好想珍藏这独一无二的皮球。

宫淮靠得近了些,温柔地说:“怎么会呢。”

“你特别好。”

这句意外的肯定,切断了宁稚然脑中那根弦。

他人不剩半点防备,彻底栽了下来,软绵绵倒在宫淮肩上。

宫淮浑身猛地一震。

宁稚然的鼻息就在他锁骨底下,一点一点喷着气,温的,甜的。

带着草莓味的烧酒香。

但或许不止是酒的味道。

是宁稚然的骨头、皮肤、毛孔,全都在发出香气,蛮不讲理地钻进宫淮的鼻腔,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

像一颗糖,正一寸寸化在他身上。

宫淮不敢动,呼吸却越来越重。

香气、酒气、体温,全缠在一起,混成一股甜得发晕的气味,顶得他浑身发涨。

他突然有点想让这辆车永远都别停。

但又觉得,算了——

最好,快点到。

第27章 宝贝。

宁稚然迷迷糊糊地做着梦。

在梦里,他变回了三四岁的小朋友。那时候爸妈还没吵架,也没人丢下他。他躺在床上,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他妈就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边拍边哼着歌。

“睡吧睡吧小宝贝,风吹云走星亮亮。”

“小熊回家抱娃娃,梦里都是棉花糖。”

那歌他听过很多次,但长大后就再也没听见过了。现在突然又听见,宁稚然高兴极了,闭着眼装乖宝,生怕一睁开就吓跑了这首歌。

但听着听着,忽然有个声音突兀地插进来。

“Finn,你家是哪一间?”

宁稚然皱了皱眉,不太想理,但还是乖乖地报了门牌号。

说完这句,梦又恢复了。

歌声又唱起来,他继续听着,伴随着熟悉的旋律,融化在美好的梦乡。

可没过多久,那可恶的声音,又钻进来了!

有人在无奈地问:“你家钥匙在哪,没有钥匙,进不去你家。”

这人真是太吵了,宁稚然皱着鼻子摸摸兜,费了半天劲才把钥匙从兜里刨出来,往外一甩,赶紧把人打发走。

身体,又沉了下去。

迷迷糊糊间,宁稚然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稳稳放到了床上。身上被什么东西盖住了,好像是被子,很暖。

床轻轻托着他,宁稚然躺着躺着,意识就慢慢浮上来了一点点,四周时不时冒着酒精味道的泡泡。

宁稚然眼努力抬眼,将眼睛悄悄睁开一条小缝。

床边站着个人,脸上挂着不正常的红。

宁稚然眨眨眼,憋了两秒,突然咧嘴一笑:“哟呵,幻觉哥,又见面了啊……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宫淮站着没动,只是那嘴角动了动,似乎是被“幻觉哥”三个字气到了。

宁稚然熟稔道:“你怎么又来我家了。上回喝了酒,我就梦见你了,这回你怎么又来了啊。是不是我一醉,你就来啊……”

说着,他轻飘飘摆了摆手:“你快走吧,你的真身应该已经回家睡觉了,你别在我这儿晃……去,去找你的本体去。”

宫淮:“……”

宁稚然:“不是,里外都是幻觉,你为什么非要长成死装哥的样子啊。”

宁稚然:“不能换个形象吗?变成个大美女也行啊……你要真是个大美女,我真挺愿意你陪我一起睡觉的。”

幻觉哥冷笑一声:“怎么,看我是男的,就嫌弃我了?”

宁稚然立马翻了个身,身体力行表示嫌弃:“嫌弃?我是烦你……走走走,别在这儿杵着了,快去骚/扰你本体,我要听歌……”

他话说到一半,又皱了下鼻子,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头慢慢偏回来:

“欸对啊,你能不能唱歌给我听?”

幻觉哥声音带着怒气:“你想听什么歌。”

“你管呢。”宁稚然迷糊喃喃,“你唱,我就不赶你走。”

幻觉哥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让我唱歌,可以,但有条件。”

宁稚然哼哼了一声:“什么条件啊……”

“你往里边躺一躺。”幻觉哥说得理直气壮,“我现在也很晕,我也要躺着。”

宁稚然这人的优点之一就是好说话,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往旁边挪了挪。

“你个幻觉哥,条件还挺多。”

床是宁稚然家的单人床,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块儿,确实有点太挤了。

宁稚然的鼻尖蹭着对方,蹭出了点熟悉的味道。

好几种贵价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确实是死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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