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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好,我知晓了。”
汤婵点了点头,既然亲爹心里有章程,她这个继母就不必多管了,让父子俩自己沟通去。
二人就此歇下不提。
第二天德音不能按照计划前来,汤婵日程空出了一天,便叫人去探望一下自己的琴艺师傅冯娘子,问问她有没有空过来,约定一下日后的课程安排。
然而还没等回冯娘子,宫里先来了人传皇帝口谕,说得知解瑨回来,叫他进宫去面圣。
汤婵便指挥着众人把解瑨拾掇体面。
男人一身绯袍,笔挺而立,姿态沉默又从容。过了三十岁之后,解瑨身上少了年青时的锋芒毕露,多了成熟男人的沉稳厚重,整个人像一把收鞘的刀。
汤婵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帮他挂上玉佩,在他耳边低声道:“等会回来先别换衣裳,嗯?”
解瑨一听就知道这女色鬼打什么注意,他深深看她一眼,“那你今日可别讨饶。”
看着他的背影,汤婵愣了半天才回过神,随即没忍住勾起嘴角。
还真是长进了。
“夫人,冯娘子到了。”
等解瑨走了,双巧进来禀告道。
“快请进来吧。”
汤婵收起思绪,转头见双巧欲言又止,“怎么了?”
双巧叹了口气,“冯娘子的状况,怕是不太好……”
一个多时辰前。
南城一座小院,昏暗的房间里,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响起。
一个小小的身影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房里,小心翼翼地来到床榻前,“娘,该喝药了。”
冯纨挣扎着起身,就着儿子的手,一点一点把药喝了下去。
只是喝药,她便出了不少汗,程徵将药碗放在一旁,拿出帕子给冯纨擦汗。
“徵哥儿,娘这个身子,怕是不行
了。”冯纨虚弱地靠在床上,从枕下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他,“你拿着这个,去……”
“我不去!”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徵哥儿打断,“我就是爹的孩子,不是什么侯府的私生子!”
“咳咳……徵哥儿……你听娘说,”冯纨耐心地劝道,“只要你认了亲,你便不是贱籍之子,哪怕不得一份家产,也可以科举入仕,我儿聪慧,定能博出一个前程……”
“娘就没想过,万一当家主母不容,要害我性命怎么办?”程徵面无表情道。
“这个你放心,”冯纨语重心长道,“娘之前打听过那位新娶的主母,她虽是商户出身,却不是容不得人的,后院里那么多妾室孩子,这两年都好好的,想来多你一个也不多……”
“娘不必再说了,”程徵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我宁可自卖自身,去做书童,也不会上门去摇尾乞怜!”
“你!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冯纨气得眼前发黑,连连咳嗽,“你当为奴作隶是什么好事不成!奴才的命连蝼蚁都不如,遇上心狠的主家,说没就没了!”
程徵眼中闪过一丝懊悔,赶紧起身给母亲顺气,却始终紧抿着嘴不开口。
冯纨知道这孩子性子倔主意正,可没想到会犟成这样,怎么也说不通。母子二人僵持不下,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冯娘子在吗?我们夫人请您一见。”
……
听双巧说冯纨情况不好,汤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等真正见到冯纨,汤婵还是不由心惊,“这……怎么病成了这副模样?”
只见冯纨眼窝深陷,脸色透着久病的苍白,身上更是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她是使劲了全身力气才能来到解府,一路过来面色极差,连唇色都有些发紫。
汤婵心里发沉,转头唤人,“秋月,去请大夫过来!”
冯纨连忙阻止道:“多谢夫人,只是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妾身这是陈年旧疾,多年下来已经油尽灯枯,不必劳烦了。”
说着,冯纨跪在汤婵身前扣个了头,将身后搀扶着她的程徵拽到汤婵身前跪下,“夫人,如今妾身只有一件事请求,求夫人赏这个孩子一口饭吃吧!”
“你这是做什么?”汤婵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她起来,“你先起来说话……”
冯纨哀求道:“妾身知道此举有胁迫之嫌,只是实在顾不得许多了,哪怕是入奴籍也好,求夫人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把他留下吧!”
“唉……你这……何至于此,”汤婵怎么也拽不动冯纨,见冯纨情绪激动得快要喘不过气,虽然无奈,也只得先答应下来,”放心,你于我有师徒之谊,能帮的地方我一定帮。只是现在还不到说这些的时候,先让大夫看看你的身子再说。”
冯纨闻言如释重负,再次磕头道:“多谢夫人。”
心弦一松,冯纨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旁边倒去,被程徵和眼疾手快的秋月扶住。
汤婵让人收拾一个院子给母子二人住下,对程徵道:“先好好照顾你娘,别想太多。”
程徵给汤婵磕了三个响头,“大恩不言谢,夫人恩德,程徵铭记在心,日后定将报答。”
汤婵帮忙不是为了图回报,但为了让孩子安心,汤婵就什么都没说。
等安顿好冯纨母子,解瑨从宫里回来了。
汤婵便把收留冯纨母子的事情说了。
解瑨却像是有些心不在焉,随意颔首应道:“你做主便是。”
“你怎么了?”汤婵看他状态不对,“是刚刚面圣出事了?”
解瑨沉默片刻,一语惊人,“皇上打算封太子了。”
“嘶……”汤婵喝茶差点烫到嘴,她放下茶盏,“八皇子?”
解瑨点头,“中宫嫡子,无可指摘,只等择吉日正式颁布天下,成年皇子一并封王。”
汤婵吐出一口气,喃喃道:“这还真是大事……”
她想起什么,“那你的差事呢?”
解瑨看了她一眼,“户部张大人马上要退了。”
“张大人?户部尚书?”汤婵瞬间瞪大了眼,“你是说……”
她虽然想得到,却不敢相信,要知道去岁解瑨才刚过了三十一周岁生辰,三十出头的尚书,简直是闻所未闻。
她忍不住问:“那原先的两位侍郎呢?”
解瑨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那二位手伸得太长,皇上怕是有些不满,这次点了我,也有敲打之意在其中。”
汤婵皱了皱眉,若是这样,解瑨在户部怕是不好过,好在有皇帝撑腰,不至于步履维艰。
解瑨却是已经习惯了,他自登科任官以来,便一直都是这个路子,并不觉得艰难。
“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你。”解瑨道,“还记得在老家时的盐政案吗?”
汤婵哪能不记得,因为看出解三婶婆媳的不对,才扯出边军、盐政官员和商户勾结的大案,“你是说,因为你在这个案子立了功,所以皇上才打算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