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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边伺候!

有了这个念想,紫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身体也随着慢慢好起来。

直到这天紫苏突然给她带了一个消息回来。

“紫竹!”紫苏喜气洋洋地进来,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何妈妈瞧中了你,为她的孙儿向夫人求娶你呢!”

“啪——”

紫竹一个不慎,失手摔了茶盏。

“紫竹说要见我?”

听到通传,汤婵皱着眉从话本子里抬起头,“她不是还病着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秋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晓,汤婵倒想起什么,有了猜测。

她合上话本子,“让她进来吧。”

“夫人!”

紫竹一进来就跪到汤婵面前,她脸上还带着病中的苍白,极力镇定道:“奴婢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奴婢一定再不自作主张,求夫人不要把奴婢许出去!”

……果真是为了何妈妈的求亲来的,汤婵道:“你先起来。”

下人嫁娶婚配都需要得到主子允许,今天早些时候,何妈妈突然求见汤婵,问紫竹是否有婚配在身。

得知还没有,何妈妈就开口,想为孙儿求娶紫竹。

“老奴也知道这个请求冒昧了一些,”何妈妈笑道,“但好女百家求,我实在喜欢紫竹姑娘,早些定下来,晚点成亲也不怕。”

汤婵惊讶之余,想到紫竹到解瑨跟前自荐枕席的事,不由有点牙疼。

紫竹素来话不多,但实际心气很高,怕是不会愿意嫁给一个普通人。

汤婵没拒绝也没应下,对何妈妈说要考虑考虑。

她不知道停职这段时间会不会让紫竹改变一些念头,所以打算等紫竹病好了再问问紫竹的意思。

没想到紫竹提前得知了消息,还没等汤婵把紫竹叫来,紫竹就来求见汤婵,拖着病体上门也要拒绝这门亲事。

“你先听我说说,别急着做决定。”

汤婵止住紫竹的话,慢慢说道:“何妈妈是太夫人最得力的心腹,太夫人曾赏下恩典,销了何妈妈一家的身契,所以包括何妈妈的孙儿在内,一家子都是民籍,只是何妈妈不愿离开太夫人,才一直在太夫人身边伺候。”

“何妈妈的孙儿比你大两岁,虽然三代内还不能科举,但他脑子灵活,自己开铺子跑生意,势头很是不错。何妈妈瞧中了你能写会算,觉得能帮得上他儿子的忙,这才来跟我求你。”

至于为什么是紫竹而不是紫苏,一来,紫苏更受汤婵器重(紫苏比紫竹能力稍强,这一点上紫竹并没有什么不服的,再者对管家理事,紫竹并没有紫苏那样感兴趣),二来,何妈妈也有点年长妇人的通病,不喜紫苏长相明艳,相较之下,她更喜欢长相稍微逊色、带了点冷清气质的紫竹。

汤婵细细地把何妈妈孙子的情况说了,“……平心而论,这不是很差的选择,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紫竹犹豫片刻,还是咬着唇磕了个头道:“奴婢只想为您分忧。”

夫人总是要抬举通房作帮手的,她自信会是最好的人选!

跟着紫竹过来的紫苏一路听下来,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紫竹——紫竹这是在干什么?逼着夫人抬举她不成?

她怎么敢?

夫人对她们这样好,紫竹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

同在跟前的秋月神情也不善起来,最平和的反倒是汤婵,“这恐怕不行。二爷已经同我说了,不打算收通房。”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毫不留情打碎了紫竹的希冀。

府里头不会有比何妈妈这桩更好的亲事,她拒了何妈妈的提亲,又没了伺候二爷的指望,那她的前途在哪里?

紫竹顿时面色灰败,委顿在地。

汤婵叹气,“你先下去吧。”

……

“所以之前的事,不是你的示意,而是紫竹自作主张?”

紫竹离开以后,解瑨从内室出来,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紫竹姿态虽低顺谦卑,实际态度却咄咄逼人,解瑨很快就意识到,当初紫竹口中的“奉命”怕是很有问题。

他看向汤婵的眼神十分不解,“下人不守本分,按规矩处置便是,你为何要纵容?”

像是这次,紫竹完全是欺负汤婵好性儿,才愈发得寸进尺的,“若之前你不曾替她周全,她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

汤婵心说她们主仆自个儿的事,还要在你面前撕扯不成?

可惜最后还是闹成这般模样,汤婵叹了口气,“我之前确实是不知该如何处置……”

她看向解瑨,“刚刚你说‘本分’,那什么算本分?什么又是不本分?”

解瑨皱起眉,这还用说吗?

汤婵想起了侯府的春桃,语气里不自觉带上无奈和嘲诮,“许是我太过矫情吧,我只是觉得,你我运气好,生来就能使奴唤婢,可那些运气不好投胎成丫鬟的,或者出生不久就被亲人卖成奴婢的姑娘,她们想摆脱伺候人的命运,除了靠所谓的‘痴心妄想’、‘不守本分’,还能靠什么呢?

“你们男人,还有建功立业一条路可以走,虽然艰难,但到底有一线希望,可姑娘们又能怎么办?”

说到底,如今这世道根本没有给女子自立自强的条件啊。

解瑨怔然,久久不语。

“抱歉,是我说得多了。”汤婵反应过来自己情绪过激,不再多言。

她还得想想怎么处理紫竹这件事。

再是理解紫竹,也不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将紫竹留下照常伺候。

她不能留一个想要

替她做主的下属在身边。

思忖片刻,汤婵转向解瑨问:“说起来,你们官场是不是有赠妾的习惯?”

解瑨回过神,“确实是有。”

他微一停顿,“你想把那个丫鬟送出去?”

汤婵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放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我记得有一回出门,半路遇上点儿事,马车急停,我差点栽倒,紫竹想都没想就垫在我身下,最后我毫发无伤,紫竹额头却磕出好大一块伤,差点破相。”

说到这儿,汤婵轻轻叹了口气,“到底主仆一场,缘分尽了,尽量帮她找个好归宿罢。”

她转头看向解瑨,“您觉得可行吗?”

……

紫竹病愈之后,汤婵再次把她叫了过来。

她瘦了不少,精神颓靡,忐忑地听汤婵发落。

汤婵开门见山,“既然你不愿嫁何妈妈的孙儿,现在另有三条路可以选。”

“一是我给你寻一门亲事,小商户或是乡绅人家,条件跟何妈妈的孙儿不会差太多,三媒六聘正经出嫁。”

紫竹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第二条路,我同二爷商量过,他下属中一位苏大人发妻逝世多年,一直未曾再娶,正考虑纳一位姨娘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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