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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我收到罗克那边的消息了,拉莫过得很好。”

女王淡淡地笑了笑,转过身,“鲁麦戈,我知道你的来意。你帮我保下了孩子,我欠你一个人情。”

“但温切斯特和费尔南德斯是姻亲,一旦出现丑闻,谁也逃不掉。这不是我能阻止的。”

鲁麦戈费尔南德斯——十二世微微抬头,露出法兰绒兜帽下苍白宛如白骨的面庞和黑得没有光点的眼珠,“费尔南德斯是无辜的。”

“恐怕没那么简单。”女王说。

“温切斯特的副楼,除了从各地劫掠来的美貌男女和幼童,这次还抓到了原森国王的私生子。

据说那个孩子指认了约克,但仅仅只有约克吗?

我想你不会猜不到,家族的合作意味着什么?

费尔南德斯并非全然无辜,温切斯特走的每一步路,都有他们的身影,你该庆幸他们不在场,否则指认出你哪位亲兄弟,就不好收场了。”

十二世默然,“这件事以后,我会看住他们。在我活着的岁月里,费尔南德斯将不再插手政坛。”

“你就值教皇时都管不住,卸任了他们倒会听你?”

“……”

“这次我会帮你。但费尔南德斯家族就像一颗被虫咬坏果核的苹果,从内部就已经腐烂了,崩塌只在早晚。”

女王点到即止,“事情已经这样了,温切斯特那边的婚约也要取消。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在西奥多金身上下了很多精力,就算温切斯特不争气,也做不到轻易放弃。但这个位置,绝不能再给一个像温切斯特那样的人家了。

十二世沉吟片刻,走上前,附耳低语。

天空一点点染上墨蓝,夕阳来不及铺撒余晖,就隐没在逐渐晕染开的夜色里。

王室传出了老国王受到约克公爵的刺激,精神失常的消息。

宫务大臣连续传唤了几名高阶巫医后,老国王的病情稳定了,但人还没醒。

耶隆当地最著名的那位巫医表示,陛下这个年纪,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不过后面的话,是那位巫医私下和王后、王储说的,外界尚不知情。

王后坐在老国王的等身油画前,用眼睛一寸寸丈量他的面容,语气疲倦,“他现在满意了?”

“就为了这个迟早都是他的位子,做到这一步,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 W?a?n?g?址?F?a?B?u?y?e?ì????????ē?n?????????????.???o??

科尔察夫人拿捏住夹起一块温热的毛巾,给王后擦汗,“殿下有殿下的考量。”

王后目光复杂地看向她的前女佣长,“科尔察,你今天出现,不是为了回来过节吧?”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转过头,“是不是都没关系了。”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讨论必要。

“我只是不明白,我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他为什么还非要给约克安上乱.伦的污名。”

“王后,这不是污名呢。”

“什么意思?”

“或许约克大人起初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汤吉和陛下的。”

王后从沙发上坐起,眼神惊愕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科尔察偏宽的眼距和偏宽的体型让她如今看起来像个温和无害的老妇人,很难令人想象得出她在王室工作时是个不苟言笑的阴沉女人。

科尔察放下镊子,对王后道:“您知道的,陛下的心

一直摇摆不定。”

她讲起了很多年前,王后带着王储和女佣们住在偏僻的宫殿,国王每天和漂亮的女佣厮混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国王仿佛被神明敲打了般,突然变得儒雅随和。他和王后道了歉,让她们搬回宫殿,像平凡的一家三口那样生活起来。

“但一个人,不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

国王还是那个国王。

他有时候,仍然会弄出些麻烦。约克公爵会包揽这些烂摊子,但他处理得不够完善。

有时候,会遗留些问题。比如送出王室的女人,过了几个月发现自己怀了孕,而她们得到的赔偿,不够她养育一个孩子长大成人。

这时候,如果她们当中有些聪明的,会拿孩子回来要挟——‘这是陛下的私生子!’

就像白天您见到那样。

然而约克公爵太忙了,她们无法靠近公爵府就被赶出来,于是又想到另外的办法。

接近王室成员的伴读。

这当中,只有十几岁,经常和殿下来往的科莱恩上士就成了她们的目标。

科莱恩上士请示了父母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殿下,而殿下的做法,您也看到了。”

王后不可置信道:“那会儿他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那么恶毒……”

“王后,这也是为了您。”

“我?”

“您想想,”科尔察说,“您真的放心陛下会永远陪着您吗?层出不穷的女人和孩子里,难道不会出现哪一个真的令他爱上,爱到夺去您的位置,殿下的位置,去讨好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王后有点生气了,“不可能!陛下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但话音未落,她自己也露出了犹疑。

真的不可能吗?

以前,好像也出现过一个女佣,陛下非常喜爱,以至于每晚都要和她腻在一起。如果她还活着,如果陛下偷偷给她安排了一对出生不错的父母……

王后不敢想下去了。

科尔察却还在说:“现在这样,多好啊。您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陛下只会爱您,没人能夺走您的地位和身份,您一生中最好的日子即将来临了。”

“最好…?”

“是啊,名利财富美貌,您应有尽有,您的儿子会成为新国王,您还年轻,想做什么做什么,没人可以指摘,您也不需要害怕任何人了。”

年轻?谁?她吗?

王后皱着眉,在画框的玻璃反光里看见自己的面庞。

脸很瘦,头发蓬乱,眼神疲态。

“哪里年轻了?”

她不快地移开视线。

科尔察耐心地笑道:“您再看看陛下呢?”

王后不耐烦地把视线从油画上年轻男人的脸移到床上,老国王正躺在那里。

他的眼窝凹陷,法令纹极深,鼻头粗大,上面遍布深深浅浅的老人斑,引以为傲的狼尾也干枯没有光泽,只剩手指粗的一条。

王后以为自己眼花了,不可思议地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变。

怎么回事?

怔怔转过脸,再次看向画像。

这时候她才发现,她记住的一直是青年时,那个高大英俊威武的狼人。

过去为什么没发现呢?

王后想到什么,视线下落,看到了玻璃反光里的自己。

两颊偏瘦但不凹陷,头发蓬乱但茂密,眼神疲态但明亮柔和。

“你说得对,科尔察。”

王后道。

她年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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