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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陛下分忧,是崔某乃至崔家之幸。”

“不必多礼,坐。”

皇帝不紧不慢地又耐着脾性东拉西扯了几句,崔楷云里雾里,差点儿以为陛下是不是喝错了什么药。直到外间人来人往,不知搬动着什么。陛下大约也是搜肠刮肚无话可唠,终于不再铺垫,直白道,“年底便是荣国公府大祭之日……今岁,仍需崔大人操劳,不过,世子年岁已长,阖该担起责任,往后也不必大人与夫人过于劳顿。”

崔楷当即了然,陛下这是在卸磨杀驴。一方面,届时崔嫣已行动不便,将杂务交予向瑾,正是不再抛头露面的最佳缘由。待孩子出生之后,总要有个名分说法,到时候就该变天了。荣国公府荣辱与否,不可预知,至少崔家与向家,是要彻底切割开来的。

想的倒是挺美挺周全,可惜了,终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崔楷心底鄙夷不屑,面上不显,“世子主持,自是再好不过。”

皇帝似乎十分满意于崔大人的言听计从,着内务府派人送崔楷回府。行至宫外,临上马车之际,一个小太监偷偷往他手中塞了张字条。崔侍郎放下车帘,迫不及待地打开,正是慈宁宫的消息。他阅后撕了个粉碎,眼底漫上不示遮掩的笑意。

万事俱备,请君入瓮,再耐心等等,就快了。

指挥兵部工匠趁夜拾掇几件新玩意的无一与崔大人擦肩而过,他大踏步入殿,正赶上陛下出神地不知望向何处。

“主子,”无一出声,“东西放哪?”

成景泽蓦地回神,瞟他一眼,“后院。”

“折腾。”无一小声嘟囔。

陛下听见了,没搭理他。

无一讨嫌,“今日结束得早,要不咱们还是回……”

成景泽淡淡地横他,“你随意。”

无一转了一圈,还是没憋住,“主子,不是我多管闲事,您这是怎么了?”

陛下,“无事。” 网?阯?f?a?B?u?Y?e????????????n???????????????????

无一撇嘴,“无事您十日不着家?”

之前,先是小世子早出晚归,不在雪庐出现。涮锅子那一夜过后,陛下至今都宿在养心殿,甚至将在雪庐中改装倒腾过半的新制武器也搬了过来,这是常驻的打算……都这样了,还嘴硬咬定无事,当他是瞎子还是傻子?

无一挖空心思也琢磨不明白,这两人能整出什么幺蛾子。陛下专制是专制了些,但对世子一向宠爱有加,好话不会说归不会说,可心里的惦念照拂绝非做样子。而且,陛下与先荣国公及夫人是怎样胜似亲眷的关系,身边人皆一清二楚,无论看在谁的份上,即便世子做出再是出格之事,陛下也不会计较。反观世子那边……世子就天生做不出出格的事!是以,无一擅自料定,势必乃主子好心办坏事,或是笨嘴拙舌生误会,才至现下的局面。

他观察了几日,更加认可自己的猜测有理。他实在无人可诉,捉着无二探讨。无二一脸的无语加无奈,“陛下忙碌而已,哪里有什么避来避去的戏码。”你可消停点儿吧。

陛下沉声,“何处为家?”

“寝殿。”无一理直气壮。

陛下,“……外出在即,诸事繁杂,省得走来走去。”

得,把他也当无二糊弄。

“您可拉倒吧,”无一十分没有眼力价,他往门外一指,“有折腾这些的工夫,咱们早走几个来回了。”

陛下不欲再与之争辩。

无一不依不饶,他捂着嘴巴轻声道,“西边彻底乱起来,少说还要几个月呢,您不会打算一直住在这里吧?”

陛下打开案头一本折子,不理睬。

无一大无畏,“主子,我就不明白了,什么事不能敞开来说清楚,世子又不是不讲理……”

“哎呦。”无一弯腰捡起凶器,刚要抱怨,甫一对上陛下目光,瞬间息声。他倒也不是真怕,只是突然间联想到一幕场景。

“主子,”无一嬉皮笑脸地将刚砸过他脑门的折子放回去,“您记不记得,当初咱们送大灰回山的事儿。”

大灰是成景泽养的狼崽,本来尚未取名,他出门一趟回来,便被无一领着几个猴崽子给命了这么个吐了吧唧的大号。他至今记起,仍感心塞。后来阿姊带他们投奔庆王府,高门大户容不下野畜,无奈放生,如今大灰早已是狼王。

成景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突兀提及,不知无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无一还没往下讲,突然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陛下莫名其妙,差点儿又要拎折子削他。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哈哈哈哈,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哈哈哈,好好好,这回是真好了。”无一抬手保证,“我就是想起来,送它回山那时,您不放心,生怕那家伙被欺负。咱们愣是在山中陪了大半个月,前前后后见他撵豹子、咬老虎、驱逐老狼王……当时把您乐坏了,您怎么说的来着……”

成景泽低声,“天选王者,有出息。”

“对对对,”无一一拍大腿,“谁知您刚夸它没两天,那家伙就被闯进洞里的一只白兔子吓得大惊失色,最后连老巢也送人家了。”

“……嗬,”思及往事,着实有趣,成景泽也禁不住勾了勾唇角。但他很快放下,意味深长地打量无一,“……何意?”

无一斟酌着词句,怎么说才能表述清楚又不至于再挨打。适才陛下的神情,就与当初被兔子占了巢穴的小狼王一模一样……

他还未开口,半掩着的殿门被人从外推开。

向瑾怒气冲冲,身后跟着一脸茫然的无二。

“你们怎么过来了?”无一用口型问他。

无二气声回复,“有两个零件落下了,我陪世子送过来。”

向瑾冲至陛下面前,成景泽站起身来。

“那头狼是你养的?”少年急怒攻心,什么敬称都忘了,没头没脑地就来了这么一句。无一与无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听懂。

陛下倒是不含糊地认了,“嗯。”

向瑾身子止不住地打颤,“那夜的山洞非是巧逢,那只狼守了一夜未闯进来,也没吃了我,并非幸运?”

成景泽心有愧疚,彼时他亦年少狂妄,的确瞧不上少年被吓破了胆的样子,刻意未做开解。芝麻绿豆大的事,这些年他从未记起。但不知道怎么地,向瑾今日一问,他便立即反应了过来。他有错在先,不冤枉。

思及自己胆战心惊的一夜,以及过后十几年来的阴霾……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小世子悲从中来,咬破了唇角,声泪俱下,“你,你……赔我的。”

第63章

“陛下,不早了。”向瑾收回沙盘上最后一枚小旗子,放归原处,主动告辞,“我先回去了。”最近两日,陛下与他模拟讲解的皆是西北边疆飞鹰军近十年来的小规模实战,他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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