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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知轻重引狼入室,可怪不得他人。

成景泽压根未听进去,“退朝。”

“恭送陛下。”谢太傅当先行礼,随后带阁老重臣依旧至后殿议事。徐顾走在他身侧,“依老师看,陛下可是故意为之?”

谢居玄哂了哂,“身为臣子,点到即止是为本分。”

第19章

无一被不轻不重地打了四十板子,短时自是无法贴身跟随陛下。他留在寝殿之中,又有向瑾和福安两个新人作伴,这向来冷清个不像样的宫殿,顿时多了些许人气。

无一说是指点向瑾,便说到做到,一日也不耽搁。就在这不大不小的庭院之中,布下关卡,略做数道考核。

一个时辰过后,向瑾汗透衣背,福安递上茶水与帕子,一边跟向瑾并排似两只伸长了脖子的大白鹅,试图窥探无一手中薄薄的两张纸。

“向瑾自知天资鲁钝,大人但说无妨。”

无一对着手中惨不忍睹的结论,违心夸道,“世子自律,往日习练并非无用,只是欠缺些针对有序之策罢了。”

“真的吗?”向瑾肉眼可见的眸芯闪亮,连带着额角涔出的汗水也在刚刚升起的朝阳下熠熠泛着光华,衬得整张俊俏的面孔生动极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无一暗叹。

“这是自然,”他大手一挥,“不若咱们就先从强健体魄入手,待我根据世子肌体特质稍作斟酌,再添加旁的科目。”

“好。”向瑾应得十分爽快。

然而,理想美轮美奂,现实千疮百孔。无一从库房中取出两只最轻的沙袋替他绑缚到腿上,刚沿着院子跑上没两圈,小世子便气喘吁吁,但精神可嘉,若不是他拦着,估摸着能跑断气儿。

皇帝下朝归来,正赶上小世子再接再厉,一丝不苟地扎马步。

成景泽瞥了一眼,“投机取巧,不如不练。”转头推门,入了雪庐。

福安望向无一,万分委屈,“我们家少爷都使出吃奶的劲儿了,哪里投机取巧了?”

两腿酸软满头大汗的向瑾仰首一睨,瞬间领悟,从遮阴避阳的屋檐下往前挪了几步,径直站到大太阳底下。

“诶呦,少爷,这可使不得啊。”福安急得要回房间取伞,被向瑾呵斥着烧水去了。

晌午,向瑾沐浴过后,应无一之邀,在院中一起用膳。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又透支了体力,向瑾的食欲出奇得好。福安从未见自家少爷吃嘛嘛香的样子,赶紧将所有心疼劝阻憋了回去。

“世子不必苛求,”无一解释,“雷雨骄阳下安如磐石,乃训练斥候探子时必备技能,寻常兵士无需涉及。”

向瑾放下第二碗吃空的白饭,用帕子沾了沾嘴角,闻言摇了摇头,“战时形势瞬息万变,技多不压身,总是好的。”

无一刮目相看,“世子通透。”

向瑾无奈地笑了笑,“吃过亏而已,当年在山中逃匿,灌木丛中虫蚁肆虐,我被咬得奇痒难耐,差点儿露了行踪。”

“后来呢?”福安第一次听少爷叙述这一段经历。

向瑾横他一眼,“后来被人一记手刀坎晕了,勉强过关。”

“何人如此放肆?”福安炸毛。

无一憋笑,“……就是。”

福安突然颖悟过来,目光朝雪庐方向瞟过去,后怕地捂上了嘴。

“砰”的一声,雪庐中传出一道闷雷。福安吓得跳了起来,手足无措。

无一安抚,“莫怕莫怕,非是因着你,谁还真的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那是……”

“咣……铛……”又是两声巨响,夹杂着低沉的闷哼。

无一捂着腮帮子,“切磋而已……”

福安嘴快,“您不是说陛下体恤下人……”

“福安!”向瑾喝阻。

无一苦着脸,“技不如人,活该磨砺。”这么一比,自己的板子挨得也算值了。

“也非是日日如此,”无一找补,“谁还没个火气大的时候。”

福安吐舌,“何人敢触陛下霉头?”

无一,“那可多了去了。”

福安惊诧,“啊?不怕砍头吗?”

无一失笑,“总不能挨个都砍了吧?”

福安关注点别致,“那还是能砍的?”

无一,“……近来不多。”

果然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福安转头,怨念深重地瞅着自家主子,咱们俩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眼瞅着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无一转移视线,“我去灶房准备点儿吃食,福安,来搭把手。”

“是。”福安恹恹地点头。

向瑾瞧得好笑,“我也来帮忙。

福安一边揉面一边问,“这是做什么?”

无一拌着调料,“酿皮子。”

“您这不是会做面食吗?”福安翻起旧账。

无一脸皮厚,“只会这一样儿。”

“晚上不去御膳房取餐食了?”

“这是一会儿送进去的,舞得劳心劳力,御膳房那点儿清汤寡水的玩意儿,撑不到晚间。”

福安不解,“陛下喜食何物,食量多少,难道还要拘束着不成?”

无一叹了口气,不知如何作答。

向瑾轻声,“虎狼环伺,柴米油盐,皆是破绽。”

无一一巴掌拍在台面上,“还是读书人会讲话。”

福安听得一知半解,见向瑾要上手,立马拦着,“少爷,不用您沾手,我来。”

向瑾躲开来,“我也亲手做一碗,一会儿你帮我送给林将军,借花献佛。大家都是西北出来的,口味当是差不离开。”

之前,他已寻了机会向林远请罪。向珏出征三年,荣国公府闭门谢客,在京中唯一来往的便是林统领。林远虽性子直,但与兄长情谊毋庸置疑,向瑾诚心诚意地将自己原本不成熟的打算和顾虑和盘托出,林将军哪里还忍心责怪。

无一称赞,“世子有心了。”

福安迟钝地咂摸出,“少爷,您的意思是,这宫中危机四伏?”

向瑾无力地白他一眼,有些后悔之前开导他不必草木皆兵一惊一乍。

福安煞有介事地朝外望了望,“唉,可惜这金碧辉煌的宫殿,犹如樊笼。”

这还拽上词了,向瑾无语地踢了他一脚。

无一瞧得着实有趣,自打进到这大笼子里以来,时时处处无趣急了。天可怜见,送来这俩孩子,简直是暗室灯及时雨,弄不好陛下的顽疾也能治上一治。

无一慨叹,“憋屈,不自由啊。”

福安不能更赞同,“可不是嘛,我做梦都想回丰城去。”

“丰城不也有铁壁城墙?”无一撇了撇嘴,“哪里比得上塞外天高云阔。”

福安怔然,“塞外?”

“没去过?”

福安诚实地,“嗯。”

无一来了精神头,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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