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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看着他,他面不改色,任由她打量。
半晌之后,沈羲和才道:“他……”
只是起了个头,沈羲和便失笑,没有问下去。
他没有话让谢韫怀带给自己,是不想骗自己。
“恭贺若谷,顺利袭爵。”沈羲和说完,天圆就将备好的礼捧过来。
谢韫怀没有推辞,躬身双手接过:“多谢殿下赏赐。”
“冬日凌寒,若谷早些归家吧。”沈羲和没有其他的话要说。
既然他是受萧华雍所托回来,那么该安排的萧华雍肯定是安排好了。
“臣告退。”
谢韫怀捧着贺礼离开了东宫,到了朱雀门上了马车,蹲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了片刻,他才掀开车后的帘子,从铜镜大小的小窗看着越来越远,在扑簌簌飘落的大雪中,慢慢模糊的皇宫。
他为何要回来呢?
“我本意在山水,遇你方知,山水皆浮云。这一场杀伐,你在,故我归。”
现在她需要他,所以他回来了,他日等能够守护她之人回来了,他也就可以如往日那般走了。
不止一个人曾问他,是否倾心于她。
他从未说过不倾心,亦未曾说过倾心。
他曾以为,那份朦胧的欣赏与赞叹,终究只是因为她的聪慧与才智。
直到谢氏族人跪在他面前求他回去,他竟然无法按照原来的计划,将那些刻薄与羞辱的话砸在他们的脸上,然后扬长而去。
那些人把勋贵之间的利益与背后盘根错节的权利摆在他的面前,想要诱惑他。
他承认,他被诱惑了。
但不是为了权势,而是那一刻莫名就想到了她带着幼子孤军奋战的身影。
萧华雍三五年是无法归来,陛下已经撑不过半年,她势必要带着呱呱坠地的孩子登基。
宗室有燕王,朝臣有萧华雍培植的势力,世家这一块有崔晋百。
可勋贵呢?
一个赵正颢,根本不行。
幼主又是一个勾动人贪欲的讯号。
他鬼使神差点头了,应下来之后,他才豁然明白自己的心意。
既然想她好,那便尽力令她好。
之后沈羲和未曾见过谢韫怀,也没有见过其他人,她临盆在即,就连陛下与太后都不再三五不时去问安。
除夕这一日,宫中设宴,沈羲和挺着圆圆的大肚子出席。
近来宫中聚会,总是不安生,珍珠等人个个都绷紧了神经,深怕沈羲和出个意外。
意外倒是没有,就是宴席过半,殿内歌舞萦绕之时,沈羲和提前发作了。
发作得突然,她来不及回东宫,直接在设宴的紫宸殿产子。
陛下领着文武大臣在外等着,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竟然是这样的剥肉拆骨之痛,沈羲和几度险些晕厥。
幸而她身边有珍珠日常调养,她身子骨再服用完脱骨丹之后就极佳,胎儿也不大。
太极殿外,冬日的雪夜,苍穹赤红一片,不知何时凝聚成了夺目的艳色。
引得人人抬头观望,不正常的红,使得祐宁帝喊来了太史监观测。
“砰!”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惊雷响彻天际,惊得所有人一抖,宛如耳畔炸响。
旋即赤色的夜空,一道紫色的闪电宛如一条游龙,从高空奔腾延伸而来,片刻后又藏入云中。
众人都为刚刚看到的电闪而露出惊色。
紫宸殿的大门打开,女官满脸喜色:“陛下,太后,太子妃殿下诞下小皇孙。”
方才的异象不期然浮现在脑海之中,人人神色各异。
第825章 立皇孙
紫宸二字,无论哪一个字都代表着帝王之意。
皇孙降生于紫宸殿,先帝以前,这里是帝王的宫殿,祐宁帝对先帝有心结,登基以来都以勤政殿为寝宫,紫宸殿变为了接待外史或者宫里设宴之地。
太医令预算的沈羲和临盆之日并不是今日,不过妇人产子,实难精准预估。
萧钧枢的降生引得所有人心思各异,祐宁帝甚至将他的生辰八字第一时间交给了太史监,太史监的人苦苦推算了三日,却无论如何都是一片模糊,他们半点天机都窥探不到。
“陛下恕罪,臣无能。”太史令战战兢兢匍匐在祐宁帝的面前。
面上倦怠之色极浓的祐宁帝坐在龙雕靠背椅上,侧身一手支撑着额头,指尖轻轻揉按着:“为何?”
能够入太史监的没有几个酒囊饭袋,能有强弱,却无平庸之辈,太史令更是太史监主官,或许偶有不准,却是个有真才实学之人,祐宁帝第一次听到他对自己说,他什么都看不到。
“回禀陛下。”太史令斟酌言辞,却也不敢欺君,“会有如此之象,要么皇孙命运起伏跌宕,遇变则变。要么……”
太史令头低得更低,额头抵在冰凉光洁的地板上迟迟不语,祐宁帝有些不耐:“要么如何?”
“要么……要么……”太史令咬了咬牙,“要么贵不可言,不容窥探。”
说完,太史令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又难熬,钝刀割肉一般折磨,大殿内只有太史令与陛下两人,陛下久久未语。
祐宁帝望着窗外,新年伊始,大雪纷飞,灰蒙蒙的苍穹,飘落着散碎的雪,偶尔似有寒风吹来,他会轻咳两声,倦怠的眼睛早没了往昔的神采。
不知过了多久,太史令双腿已经失去知觉,祐宁帝才回过神,挥了挥手:“退下吧,今日之言,朕不许第三人知晓。”
太史令大喜过望,这是只要他守口如瓶,就能有一条活路!
皇孙的洗三办得热热闹闹,沈羲和没有出面,太后会时常带着萧长鸿来看望萧钧枢。
萧长鸿也不过七八岁的稚童,以往宫里数他最小,现在多了個比他年岁也小,辈分也小的孩子,他好似觉着很新奇。
且这孩子耐心好,萧钧枢只会咿咿呀呀,他竟好似能够听懂,能够配合得天衣无缝,叔侄两遇上,无话不谈,把周遭的人和事都给忘了。
沈羲和就是在萧长鸿与儿子的陪伴之中,安安稳稳度过了月子,祐宁帝没有在她月子期间动手,令她心绪复杂。
相比只有内命妇产参加的洗三,满月酒却是祐宁帝亲自下的命令,文武百官皆在。
宫中,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面上喜气洋洋。
眼看着宴席欢欢喜喜要落下帷幕,沈羲和抱着萧钧枢向陛下恭恭敬敬一礼:“陛下,承蒙陛下恩泽,优待于儿,令儿得已于东宫待产产子。今儿已平安将皇孙带入人世,于太子亦有所交代,实不该再长居东宫,于情于理于法,皆不合乎,请陛下允许儿带钧枢离宫。”
沈羲和是否真的想要搬离皇宫,无人得知。但她句句在理,以她现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