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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出意外神色。
他挑眉,良久,低笑一声,淡声安抚:“他吹的,不会有那一天。”
顿一下,又补充:“段千程电视看多了,现实情况下,谁也不能无理由限制公民人身自由。”
其他人愣一下,齐刷刷松口气,没一会,车里又闹起来。
回到基地已经不早,不知道是不是车上闹的太狠,洗完澡,困意散去很多。
郁临拿起手机,看到男朋友一分钟前发的消息,一张图片:『星空。』
宁市空气质量很好,深蓝夜色下群星闪烁,从阳台往外看,半个城市笼罩在星群里,偶有错落高楼林立,灯火通明。
天上飘着雪,屋里暖气十足,身后传来推门的响动,庄宁玉靠在阳台边,偏头看过去。
大雪天里,暖气十足的房间,他男朋友只穿着T恤短裤,顶着一头半湿的头发进了他的房间。
庄宁玉盯着他的头发看了几秒,又扫了眼窗外零下的温度,起身拿吹风机。
温热的风与男朋友力道适中的手指穿梭在头发里,郁临盘腿坐在松软的地毯里,昏昏欲睡。
窗外,大雪一片一片落下,逐渐将城市变成银白。
他脑袋一栽一栽,不知道头发是什么时候吹干的,就像被酒精昏沉的大脑分不清他们是如何亲起来的。
脖颈上温度烫的要命,被修长手指轻轻扣着,嘴唇落下的触感柔软温热,轻轻探进来,他的脊背一瞬间就麻了。
他说不出话,睫毛轻抬,冷清的脸上表情空白,眼眸潮湿:“队长。”
庄宁玉垂眼看他,喉结轻轻滚动,最终滚出一声笑。
他低头,吻了吻郁临的嘴唇,低低地“嗯”了一声,俯身下来。
郁临觉得自己好烫,但是玻璃又是冰的,眼前灯火明灭,冰火两重天让他想要逃跑,腰上掐着的重量又让他避无可避。
衣服薄薄卷起,细密的吻寸寸落下,不留一丝空隙。
他的腰直起又落下,眼神迷蒙。
外面还在下雪,可是他已经要化掉了。
化在庄宁玉怀里,变成一片没有重量的雪花。
“……”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的雪越来越大,整个城市在黑暗中不知不觉变成白色,银装素裹。
郁临在朦胧中睁开眼,下巴抵在一块温热胸膛上。
他身上搭了一件外套,深蓝色,外套上是淡淡冷香,郁临偏着头,迟钝地过去闻一下,像小狗辨认地盘。
庄宁玉目光淡淡看窗外的雪花,感觉到动静,视线轻顿,落下来,柔和许多。
“醒了?闻什么?”他抬手,拨一下郁临额前潮湿的头发。
郁临抵着他下巴,抬眼看着身上的外套,想起来很久很久那件队服上,不明显的烟草味,轻轻抿唇,好奇:“队长,你抽烟吗?”
“偶尔。”庄宁玉说,顿一下,伸手捏他脸颊:“以后不抽了,小孩不准学。”
郁临睫毛轻抬,思索自己这个世界的经历,确定道:“我……不是小孩了。”
很早就不是了。
庄宁玉抱着他,倏地低笑出声,他抱着郁临,手指张开,捏住郁临两边脸颊,像小青蛙一样往中间捏了捏。
过一会儿,低声说:“没事,现在是了。”
第70章 冠绝天下的乱世文臣(一)
长乐五年的时候,卫执戟十七岁,还是镇南候府的世子。
那时候朝堂尚稳,不见日后风雨飘摇,他兄长领兵在外,把他与祖母留在洛京,卫执戟劲装窄袖,鞍辔金铃叮咚,游走兵营,打马长街,风发意气。
十七岁的小侯爷,全天下独一份尊贵,笑自西市门前走过,兴来沽酒,也路见不平,当街打朝廷蛀虫,一人一马,打马南下,骄风猎猎,弓马射苍穹。
十七岁的卫执戟,是洛安城里最不可一世,恣意潇洒的少年郎。
那时候洛安已然开始腐朽,飞星台正值初建立,皇帝贵妃流连其中,欢声笑语,求仙问道,不问益州干旱,流民枯槁,也不闻吏部卖官文书堆了丈高。
十七岁的卫执戟生于王城,王都浮华,看不到这些,只是躺在洛京的红墙片瓦上,皱眉想,他的发带落在何处。
他想着想着,目光朝远远的天地看去,郁临就是那时候回的洛京。
十七岁的新科状元郎,二十一岁时,已经治水有功,回京擢升户部郎中了。
他还年轻,自江州的烟雨蒙蒙中打马而来,修长手指紧握缰绳,腕骨清峤,身姿颀长,落下的目光里装着温和雨幕,也带来了江州河底数万哭喊声。
卫执戟躺在片瓦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莫名被敛了心神,垂着眼皮望去,只看到一片被雨打湿的衣角。
后来听说这位新任的户部郎中筋骨颇硬,甫一回京,就原封不动上报江州灾情,请求飞星台停建,朝廷赈灾江中。
这下好了,耳根子软的陛下根本听不得这些实话,新郎中便不讨喜起来。
尽管这位当年钦点的状元郎风姿清雅,有名士之风,也不免惹了上边厌烦,便想将他继续打发出去,全靠老首辅李阁林惜才,全力搭救,这才按下不表。
卫执戟自酒楼穿行而过,乍听闻此事,愣了一下,心中倒生出几分好奇。
他毕竟长在王城,金玉堆里养成,绯衣金带,少年风流,对王都之外知之甚少,对流民之苦更不甚清楚。
这样一个生来尊贵的少年,若不是落在大雍,是应该潇洒一生的。
正式与这位声名清正的郎中结识,已经是数月之后了。
城外西郊的前岭村附近,卫执戟在此游猎,他不喜旁人跟随,孤身一人,劲装袖箭,追着一野狐至此,一低头,碰见年轻官员正与几名村正交谈。
隐隐只听闻一道清亮声音:“江州水涝,关中却是大旱,旱后并有蝗灾,我正是从江州来,王都看似平静繁华,却当趁早修建水渠,养畜防灾。”
村正面面相觑,脸色发苦,沟壑满步:“早听闻大人在江州治水,利在千秋,可今年税又加了两成,青壮服役,家里实在是没有人了。”
年轻官员怔了下,哑声说:“我想办法。”
郁临那时候的任务是扮演好清正文臣,与主角的戏份不多。
与卫执戟是偶然相见,偶然抬眸,扫向少年清亮眉眼,与唇边轻勾的笑,山花拂柳,灿灿若骄阳。
郁临看着他,灵魂中轻微颤动,他垂眼,一扫而过间,便补全了世界线。
卫执戟少年风流,金尊玉贵,是洛京潇洒的小侯爷,本该一生顺遂。
然而王朝末年,战乱四起,朝廷昏聩,歌舞升平,异族铁蹄南下,踏碎边关,全靠卫家数十万军队抵御。
卫大手握重兵,未免猜忌,做了孤臣,把祖母幼弟留在洛京,一个颐养天年,一个少不知事,为他们避祸。
然而还是不行,异族铁蹄踏碎边关脊梁,朝廷传来数道圣旨,却是求和赔地,要求撤兵,将边关拱手让人,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