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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又安静下来。
放学后的学校格外冷清,收拾好桌子,郁临和沈昼一前一后下楼。
黄昏的光线是浓郁的橘色。
“还适应吗?”踏出教学楼的时候,沈昼忽然开口。
镇上学生普遍上学晚,本身质量参差不齐。
郁临点头:“还好。”
想了想说,“文化课差点,美术老师说我可以考美术学校。”
郁临在这个世界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唯有绘画天分斐然。
黄昏映着霞光,学校里种着树,风吹着树叶,轻轻作响。
郁临站在树与黄昏的光影下,睫毛垂着,沈昼看着他,点头说:“文化课不怕,找人给你补。”
他神情自然,包揽并解决了郁临即将遇到的问题,仿佛他本就准备好了,为一个人,承担这份多出的责任。
门口的大爷眼神不好,喝着茶,看两个学生停住说话,忍不住催:“谈朋友去校外嘛,学校要关门喽。”
等人过来,发现是两个男生,挂在鼻梁的老花镜往下滑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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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刘光,郁临逐渐断了许多和其他校外黄毛的联系。
沈昼非常守时,放学来学校接他,请人找了一位很有经验的绘画老师,周末送他去城里老师家学画画。
不知不觉间,沈昼几乎包揽了他的全部行程。
沈昼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哪怕是一件微小的事。
对于他近乎掌控的行为,郁临隐约意识,思考之后,没有拒绝。
周六是郁临上课的日子,城里比镇上要热闹很多,路边挂着亮眼的灯,郁临从老师家里出来,天色渐沉。
老师家住在商区,楼下是各色各样嘈杂的店铺,晚上人多,除了各种小吃店,娱乐场所里灯红酒绿。
舞厅门口,花臂黄毛一行人醉醺醺出来,看到街边抱着画板的郁临,眼前一亮:“诶呦,临哥。”
他手里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笑了下,在舞厅摇晃的光晕里,朝郁临过来:“最近怎么不联系了?”
郁临以前是他们这伙人的钱袋子,最近去的几个人却连人都没见,花臂见到人,便想过来问一下。
他一身酒味,不如沈昼身上清爽,郁临看着他,微不可查后退。
剧情里,原身拿下沈昼后,花臂没少出主意,怂恿原身把沈昼喊出来,羞辱沈昼,让沈昼给他们当狗。
他们叫沈昼来吃饭的包间,灌他酒,或干脆不让人进,站在门外,听几小时里面人对他的羞辱。
郁临抱着画板,黑发落在寒风里,显得脸色很淡,他说:“最近有事。”
这几天又降温,他穿着毛衣,站在微暗的路灯下,身姿颀长,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花臂看着他,微微眯眼,脑袋被寒风一吹,陡然清醒片刻。
郁临不是沈昼那种无权无势,空有一条烂命跟人拼的穷小子,出手就是大把的钱,是实打实的小少爷。
惹不起。
花臂笑笑,嗓子突然一干,他咳嗽起来,咧着嘴道:“差点忘了,临哥最近忙着呢。”
他转身,从小弟手里摸了盒烟过来:“碰见喝一杯,一会咱们去跳舞?”
郁临看着烟,没接,抱着画板往前:“不用。”
花臂一行十几个人,有个见郁临不给面子,不爽道:“给脸不要脸啊。”
旁边有人忙扯他:“周哥,这我们临哥,花大价钱把咱们捞出来的,临哥就是最近忙,正玩我们镇的犟种呢。”
叫周哥的混混没听懂,挑眉:“玩什么?”
其他几个人叼着烟,面面相觑,像听到有趣的事,哄得笑起来。
“犟种啊。”
吞云吐雾间,有人拿着烟道:“你不知道,我们镇上有个小子,从小没爹妈管,跟他叔住,结果他叔把房子卖了跑了不管他,他就自己捯饬小生意。”
沈昼的苦难对他人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茶余饭谈。
“做生意么,哪有不交保护费的,结果我们去找他你猜怎么着,他硬是不交,一个人跟我们五个人打,满头血也不吭声。”
“你说这不是犟种是什么。”说话的人想起来那天还心有余悸,“那小子下手黑的狠,我们去诊所,赖子缝了七针,那小子没好到哪去,硬是诊所都没去,扛了。”
“傻逼。”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
然后是纷乱嘈杂的浑浊声音,笑嘻嘻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小子再牛逼,碰见我们临哥,还不是玩他跟玩狗似的。”
“我笑死了,他估计真以为我们临哥喜欢他呢,没见他忙前忙后殷勤的。”
“怎么没见,啧,我现在想想他知道临哥是耍他的就想笑,不过临哥什么时候玩腻把他甩了啊?到时候喊我看。”
“没打算玩。”在一阵呛人的烟雾里,郁临瞳孔被灯光映亮,忽然道。
他抱着画板,神情平静地看过来,某一瞬间,像天边漂泊的云有了重量。
路边摊老板把油倒进锅里,滋啦一声,火苗和油锅发生碰撞。
路边的灯光闪烁不断,音像店正放着流行乐,郁临空出一只手抱着画板,另一只手抬起,接过了花臂手里的烟。
舞厅前的霓虹灯闪烁不断,细长的香烟夹在郁临指尖,看着他的动作,几个混混突然之间静了下来。
几个黄毛看他,疑惑不解。
郁临淡声说:“没有玩他,也不准备分手。”
黄毛们面面相觑,吐了口烟,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郁临平静道:“沈昼,我不玩他。”
郁临抬步离开,无论是花臂还是黄毛都没拦着的意思,只是看他的眼神奇怪。
郁临抱着画板一直往前,到拐角处,沈昼靠着墙站在那里,不知道多久了。
他头发有些乱,像是急匆匆赶来,有一些碎发搭在眉骨上,锋利冷淡。
见郁临过来,他沉默不语,伸手拿郁临手里的画板。
郁临没动,抿唇问:“你听到了?”
沈昼皱眉,没有回答:“什么?”
郁临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路往前,寂静无言,从城里到镇上,只剩河边深凉的风在吹。
沈昼一直送郁临到家,家里没人,屋里暗着,只有窗外的墙上亮着一盏灯,晕黄绕着飞虫。
郁临接过沈昼手里的画板抱着,走上台阶,沈昼站下面看过来。
郁临在灯光下看他,琥珀色的目光安静一片,忽然弯了弯眸。
他俯身下来,微微倾身,吻了沈昼唇角。
“沈昼。”他说,“我是认真的。”
第37章 贫穷大佬的恶毒前男友(五)
夜色极其静寂。
门被打开,夜晚的光轻巧隐入屋内,郁临被抵在墙边,轻轻仰头,嘴唇被含住,感觉到沈昼的唇温热干燥。
鼻尖是非常淡的烟草味,郁临贴在门板上,感觉到嘴唇被咬一下,不疼,只有些凉,他睫毛轻颤。
沈昼感觉到,宽大的指节扣过来,握住了他的脖颈,温柔地安抚地吻过来,加深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