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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

味道怪到郁临都不由懵了懵,他含着一口怪味茶,仰头看谢夷白。

他的眼珠是很浅的琥珀色,像雪原上遗落的春光,安静柔和,没什么攻击性。

但朝人看过来的时候,又总疑心会被他看透心里。

谢夷白被他看得怔一下,手指微蜷,心脏砰砰砰跳,莫名有点心慌:“怎么了?这茶有问题?”

他皱眉,起身过来。

郁临摇头,轻咳一声,勉强咽下嘴里的姜茶,轻声说:“没有……就是味道……有点怪。”

“怪?”谢夷白有点茫然,看一眼他喝过的那小半碗,迟疑一下,小心翼翼端过来。

喝了一口,品尝味道,觉得还行……于是停顿片刻,又喝了一口。

迟疑说:“那……我喝?”

“……”

-

喝完姜茶,又坐火盆下暖了会儿身子,谢夷白总算想起来还有事办。

雪原不太平,离开前,他给老板娘留下银钱,想了想,勒令小金鸟守着,又留了块苍松山弟子联络牌符。

花如絮感激不已,正要上前道谢,见少年人往前一步,马尾轻甩。

雪原能见度低,一片昏沉天幕里,低低地清亮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留了,都留了,一点儿没忘。”

花老板:“……”

此时云州山南城上方,飞舟上众仙门弟子已经抵达目的地。

一日奔波,本是昏昏欲睡,修生养息的时候。

然而看着下边城中的景象,一众少年表情凝重,目光震动,一时间谁也瞌睡不起来。

云州十八地,山南只是其中一座小城,平日并不起眼,不过盛产一种雕花酒,商路通达,才有点名声。

然而此时此刻,城中原本厚实的城墙变得荒凉破旧,被黑色邪气死死缠住,城外芳草萋萋,一片冰冷。

临近夜晚,城外铺满了雪,城中一片黑气缭绕,让这里的月色仿佛也比别处暗淡些。

一片散发着冷光的月色里,有瘦弱的野狗从城中爬出来,嘴里叼着一块带血生肉。

它似乎失去神智,张着血淋淋的大口,不断撕咬肉块,吃完后,又转身,撕咬自己身上的皮肉。

没一会儿,它就把自己吃光了,地上只余一截森森骨架,在月光下显得冰冷渗人。

“小小姐,看到了,还去么?”

定沧海在夜色里散发出银色光亮。

谢夷白没去飞舟上,而是半蹲在剑尖,他身姿挺拔,衣袍在寒风下猎猎作响,微垂眼,问眼前人。

为避免先前手不知道哪儿放的窘境,他在定沧海上铺了块毯子,刚好够郁临坐上边。

只滚了一圈的银色绒毛搭少年人下巴上,乍一看,简直像只雪球。

郁临手搭在膝盖上,往下看一眼,疑惑:“为什么不去?”

谢夷白看着他,按了按蠢蠢欲动的手,有心逗他,又不愿真把人吓到。

叹口气:“好了好了,跟你说实话,这城里情况有些怪……”

他说着,轻支下巴,身躯又倏地一绷。

郁临伸手,忽然握住他下巴旁垂下的指尖。

他看过来,眼睛稍弯,反问他:“不是有你么?”

谢夷白一怔:“啊……”

他怔一下,远方忽然一声吵嚷,定沧海流光闪动,剑尖倏地一转,朝一个方向而去,随即是落在耳侧叽叽喳喳的声音。

“谢师叔,小师叔,你们终于回来了,这山南城有些邪门,我们探查的灵兽似乎进不去。”一行人趴飞舟上往这边看。

谢夷白:“……”

谢夷白回神,轻咳一声,牵着郁临站起来到飞舟上,往前几步,脸色淡定,只是耳尖发红。

他眉眼淡淡:“嗯,回了,停!你们别过来,就这么坐,我跟你们说说山南城的事。”

谢夷白收到山南城委托属实是个意外。

大部分时间里,他的生活其实都非常单调,师门修炼,外出比斗,以及顺手荡平传到他耳朵里的邪祟。

山南城不属于任何一种。

彼时谢夷白正在燕山跟人比剑,比斗完后,天空忽然飘飘扬扬落下一片叶子,猝不及防割了他一下。

尽管没有成功,但谢夷白敏锐感觉到,这叶子目的是偷他精血,于是追着它,一路来到山南城。

来之后才发现,山南城已经是一座死城了,从数月前开始,就再没人能从这里出去。

这里被一个阵法覆盖,所有进去过的人都杳无音讯,仿佛被吃掉一样,谢夷白追查好几天,才发现一点线索。

这座城死气沉沉,与外界封闭,只每隔五天,会出现月圆奇景,城门短暂打开两个时辰,引过路人进去。

“月圆之时……”胡光散摇摇扇子,抬头朝天上看了眼,“那不就今天?”

谢夷白点头:“是。”

他交代一些注意的事,又提醒害怕可以回去,但是飞舟上十几个少年,没一个愿意退缩的,都要去。

谢夷白也没拦他们,他心里有数,这山南城邪门归邪门……有他谢夷白在,还不至于护不住几个小辈。

就当历练了。

月圆之时一到,在荒凉的月光下,山南城破败的大门果真打开。

十几个少年人陆续进入,被喧嚣吵闹的街市与叫骂声唬得一愣。

第24章 天之骄子的未婚妻(四)

郁临知道自己进入了幻境。

一起进入城门后,他便站在了一条繁华街市里,街市嬉闹吵嚷,商贩遍布。

有小贩正叫卖:“餐风饮露——饮中仙嘞,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喽!”声音嘹亮。

此时正是夏季,城中清风徐来,树木茂盛,阳光穿透枝叶缝隙落下来,城中一片蝉鸣。

郁临随着他的声音看去,看到他手里提着一盏精致竹笼,竹笼里安静趴着一只碧玉蝉。

世间的蝉多为黑褐色,很少见这么清透的碧玉蝉,郁临正要细看,眼前忽的一阵眩晕。

醒来后,他又站在城中一处民居前。

民居外形朴素,泥土围墙,中间一道木板门,门旁还有一簇青翠欲滴的篱笆。

篱笆砌得很好,里面种了几从橙黄色的花儿,小花儿迎风招展,簇拥包围,像天边落下的云霞。

花旁长着一棵树,一棵十分漂亮的树,树身高大挺拔,叶子青翠欲滴,漂亮得像画中描摹出的。

郁临看着它,微微抬手,熟悉的眩晕感后,他又坐在一截树枝上。

郁临垂眼,意识到这是一段记忆,一段不被旁观者操控的记忆。

记忆里清风徐徐,正是夏日,空气中满是花香和露水气。

“吱呀——”一声,面前的木板门开了,一个修眉挺目,五官冷峻,身着蓝色道袍的年轻道士走出来。

郁临看着他,便安稳坐在树枝上,维持着这个角度看下去。

道士的生活很简单,除了打坐修行,所有时间就是照顾这棵树。

他看起来不近人情,其实非常细心,有一天下了大雨,他举着伞跑出来,目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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