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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倒腾出两床被子,要给自己铺地铺。

阮玉山正色道:“做什么?”

“不知道。”九十四头也不抬,像阮玉山当初嫌自己明知故问一样嫌阮玉山,“可能在做饭。”

阮玉山隔空点了点九十四:“好。”

他知道九十四这是在报复什么——报复他在椅子上没落下去的那一吻。

兴许九十四自己没意识到这是在报复他,可阮玉山知道,九十四在意他已在意到了身体力行的地步。

“可算让你逮着机会了。”他不跟小气的蝣人九十四多做纠缠,只是踱步绕到窗边,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今夜多云。

阮玉山眼底划过一抹老奸巨猾的亮光,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赏月片刻,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向屋子里几处珊瑚陶灯前,挨个熄了烛火。

一回头,发现九十四正靠在墙角,下半身坐在自己铺的地铺里,手头不知从哪薅出那本他白天给找的小儿话本——灯灭了,话本看不成了,九十四幽幽盯着他,眼里的怨气比鬼火还旺。

阮玉山面不改色去到床边,上床盖被:“本老爷要睡了。”

九十四视线追随着他,瞧他当真是不打算给彼此留余地,于是也一冷脸,转过去,借着月光接着看书。

哪晓得才看了两刻钟,九十四正到兴起的时候,天上一抹浓厚的乌云飘过来,把那点仅存的月光给遮了。

九十四大失所望。

床上传来阮玉山均匀的呼吸声。

他不为所动,又在原地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岂知乌云非但不散,还有越聚越浓的趋势。

九十四一眼不眨瞅着天上那团巨大的乌云,嘴角一抿,像看到了此生第二大仇敌。

若是这云早早的散了,他姑且不会较真,兴许再看个两眼就睡;可这云越来越多越来越厚,仿佛是故意要跟他作对一般,那九十四就势必要把书看个通宵达旦。

他凛然一个转身,要去阮玉山身上搜罗火折子。

哪晓得手刚伸进被子里,就被一把攥住。

阮玉山睁眼,躺在枕头上悠悠凝视着他:“这又是做什么?”

九十四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只坦然道:“拿火折子。”

阮玉山倒是没听过什么火折子要到被窝里来取的。

他支起一只胳膊撑着脑袋,弯眼笑道:“想上床睡?”

九十四一挑眉毛,觉得这人听不懂好赖话。

遂微微晃动脑袋,扬起下巴,一脸正气,不屑与其同流合污:“我要看书。”

阮玉山又笑:“还想挨着我?”

九十四听闻此话,眉毛一拧,纠正道:“不是。”

阮玉山笑吟吟:“还想要我抱着睡?”

九十四无言以对:“你——”

没等他说完,阮玉山掀开被子:“上来吧。”

“……”

九十四看透此人装疯卖傻的本质,遂一声冷笑,扭头要走。

转身之间,他的手腕忽然一紧,眨眼便被强行扯向床头。

九十四落到柔软温暖的被褥上,被人用宽厚的手掌稳稳垫住后脑勺。

轻纱幔帐在席外飞舞,阮玉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嘴皮子有点痒,你给挠挠?”

第49章 额头

九十四先摇了摇头。

阮玉山皱眉:“不答应?”

九十四又摇摇头。

阮玉山发现,九十四在把后脑勺往自己的掌心蹭。

发带被蹭散了,九十四往后仰头,把自己浓密的卷发蹭到两边,头皮贴切地感知着阮玉山掌心的温度。

接着,他闭上眼,长长地喟叹了一口气。

阮玉山使唤人不成反倒被使唤,他“哈”地一声讥笑道:“怎么?您还睡上了?”

合着刚才死犟着不睡是对枕头不满意,早等着拿他手当垫子。

这还叫他随时随地伺候上了?

九十四微微睁眼,凝视着阮玉山。

失去烛光的屋子仅靠那一点透过乌云的浅薄月色照亮,这使得九十四眼珠周围那一圈淡蓝色蒙上一层冷霜似的雾气,阮玉山看见九十四眼珠中唯一一点带着温度的眸光,像一滴水珠漂泊在大海上。

九十四的指尖触上阮玉山的嘴唇:“阮玉山?”

“嗯?”

“我的药,好像还没解完。”

阮玉山一怔,对上九十四茫然的眼神。

他心中失笑:“阿四。”

九十四像他一样回应:“嗯?”

“那不是药的缘故。”

阮玉山一把抓住九十四的手指,重重地吻了上去。

九十四的五指是纤细修长的,攥住时首先感受到的是粗细均匀的指节。

阮玉山在他的指背上落了几吻,又用鼻尖挨了挨九十四的指节,头颅低下去,眼前便是九十四宽松的领口。

他吸了口气。

二十二岁血气方刚的阮老爷可不想一天难受两次。

阮玉山刚打算闭眼,九十四一根手指就从他的掌心钻出来,沿着他的唇角,描摹他嘴唇的轮廓。

“还痒么?”他听见九十四问他。

阮玉山五指收紧。

攥得九十四整个手掌隐隐泛白。

他从不自认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屑做任何趁人之危的事,今天九十四中药之时,他也是情急之下才暂时用手解了燃眉之急。

可现在算什么?

九十四的药早解了,却还是在他面前三番四次挑弄撩拨。

他既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是六根清净的小和尚。

他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一州之主阮玉山。

凭什么要在这种事上受委屈?

凭什么九十四所有的蒙昧、无知和不解风月,全要他一味来承受?

他能承受一时,难不成要承受一世?

过去多少人想爬他的床他还嫌配不上,如今到了区区蝣人九十四面前,他忍了一次还要忍二次。

熬鹰也不带这样的!

阮玉山心中几乎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的眼神带上一丝莫名的戾气,却忽听九十四轻声喊:“阮玉山?”

阮玉山又没脾气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仿佛九十四叫一声他的名字就使他受尽折磨,无奈回应道:“阿四。”

九十四沉默了片刻:“……你好烫。”

阮玉山骤然抬起眼,盯住九十四。

原来这人不是什么都不懂。

“哪里烫?”阮玉山沉着声音,冷冷地问。

九十四敛下眼,视线垂向二人身下。

阮玉山捏住九十四的指根,用力捻了捻。

他忽咬了一口九十四的手指,一把从九十四脑后抽出手,按住九十四的脖子,埋头吻下去。

阮玉山的亲吻带着一点蛮横的意思,似乎是在恼怒九十四作壁上观的姿态,连快速的俯冲间都带着一股凌厉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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