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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马奔腾,九十四从脚底蹿升起一股刺骨的凉意,他的意识逐渐空白,腹部止不住地痉挛,恐惧像蚁噬一边占据他的身体,最后凝结成巨大的不可言说之物,自他喉间奔涌着争夺而出。

九十四一个转头,吐了。

他一天没吃东西,只能呕出些酸水,可腹腔中那种一切收缩,被迫上涌的感觉却从未停止。

族人含混不清的吟叫和那些混乱的撞击声还在他耳畔不绝如缕,九十四毛骨悚然,浑身冰凉,凉到身体在刹那间失去知觉,只能支撑他艰难地在地上跪着爬行。

他想要逃。

可是驯监把他捉了回去。

九十四手脚间的锁链叮当作响,驯监拖行着他,把他拖到桌台边,抓起一把药塞进他的嘴里,逼迫他吃下去。

然后走到他跟前,堵住他所有的路,开始解腰带。

九十四在看到对方昂扬的那具器官时彻底失控。

他不知哪来力气,手脚上为蝣人特制的黑铁也没束缚住他的玄息,九十四一脚将驯监扫翻在地,随后扑过去,红着眼睛抓起对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往地上砸去。

他的身体没有因为药物出现任何反应,好像本该被激发的欲望冲到了另一个地方,他在驯监无尽的挣扎中用镣铐间的锁链套住了对方的脖子,硬生生用三指粗的链条绞下了驯监的脑袋。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九十四坐在地上,用很短的时间,使自己大脑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面前头身分离的驯监,眼神无比冷静。

他很清楚,如若今日给对方留了活路,那来日自己将再无一天好时候可过。

自己这是在替饕餮谷执行被疏忽的律法。

远处听到动静赶来的驯监望见这一幕发出惊呼,九十四抬起脸,淡漠地凝视着他们。

他不会死的。

九十四最明白不过。

他和百十八是目前饕餮谷最有价值的蝣人。

谷主舍不得卖他,更不会舍得杀他。

他的一条命价值万金,抵得过一百条驯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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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可避免要吃一顿鞭子。

九十四一动不动,等待着跑过来的驯监们一鞭子将他抽倒在地。

这是他三年来每一次梦境的结局。

驯监们的脚步和身影近了,带着无数倒刺的鞭子直冲他面门而来。

九十四闭眼,听见鞭子响亮地抽打在自己的脸上。

鲜血从长长的口子里喷涌而出,他的面颊血流如注。

他抬起手,摸到侧脸,果然是温热的触感。

可是久久没人过来把他的头踩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九十四蹙了蹙眉,缓慢睁眼。

没有坚硬的地面,没有过去无数次醒来时的铁栏杆。

这次梦的尽头是阮玉山。

“眼睛还没睁开,就知道占便宜了?”

阮玉山挑眉,垂目看着自己被九十四摸来摸去的手背。

他刚才换了个位置,同九十四一个朝向地坐在床头的枕边,还屈起一边膝盖,鞋底面朝床外地把折起的腿平放在床上,抵着九十四的小腿,防止对方掉下去。

这会儿他的指尖正从九十四头顶顺着耳朵摸到九十四脸上,手心贴了又用手背贴,来回地试探九十四的体温。

哪晓得试到一半,九十四人还皱着眉头睡觉,掌心却相当自觉地挨到他手背来了。

阮玉山见九十四猛地醒了,又怔怔盯着他,便认真低眼望回去,不着痕迹地把九十四的胳膊放回被子里。

同时一寸一寸摸过九十四的脸,最后五指兜住对方瘦得过分尖俏的下巴,一脸琢磨的神色问道:“睡着觉还喘什么?药效又发作了?”

第46章 喝药

九十四不说话。

他把被阮玉山塞进被子里的那只手再次伸出来,想抓着阮玉山,可临到头动作一顿,转而去抓着下巴处的被子。

正好阮玉山的手还兜着他的下巴,如此,他的手背便贴着阮玉山的手背了。

他认为自己并非是一定要逮着阮玉山不可,只是当下才做了个不大愉快的梦,早前中的药也还没解完,不碰着阮玉山便觉得心里空洞得很,这么手背贴着手背,心里有了实感,也能缓解一些。

等药效过了,他自然不会如此反常。

岂知他的手才挨上阮玉山,对方一个起身又要离开。

九十四眉头一皱,眼疾手快攥住阮玉山的手,心中有些不耐,语气也急躁了几分:“你又要去哪?”

这回换阮玉山莫名其妙了。

他扭过头,低眼一看,发现九十四拧着个眉毛拉着个脸,虽然脸色十分虚弱,但很有一副只要阮玉山不好好给个说法,他就能立马跳起来咬人一口的架势。

阮玉山是开了眼了,他似笑非笑地用还没收回来的指尖敲敲九十四的下巴:“衣不解带地守着你便罢了,这一觉睡醒起来,本老爷还得寸步不离地伺候你才行?”

——傍晚那会儿,九十四吃完药倒是安安稳稳睡了,阮玉山坐在床边上可难受半晌。

这事儿要说忍也忍得住,可面前躺着个才在自己手下大汗淋漓一场的美人儿,碰又不能碰,他到宁愿到隔壁去冲个凉水澡,说不定还舒服得快些。

好不容易等人睡熟了,阮玉山说走,结果一起来,发觉自己衣角卡被窝了。

他先是拽了拽,没拽出来,凝神琢磨片刻,掀开被子一看——九十四五根手指头紧紧攥着他衣裳呢!

非要脱身那也有法子,大不了把一身衣裳剐了,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走。

可阮玉山是个明白人。

九十四攥他的衣裳是想留这一层布料吗?那分明是想留他。

洞悉人心的阮老爷非常清楚,九十四离不开他,已然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了。

不过他清不清楚是一回事儿,九十四糊涂日子糊涂过又是一回事儿。

总不能他一个人操两份心,替九十四看清了自己的感情,还任着九十四把他当仇人一样天天糟践。

因此九十四一醒来,阮玉山就要走。

他非得让九十四想透彻看明白,阮玉山这个人,究竟是该拿来爱,还是拿来恨。

眼下九十四垂着眼皮不吭声,趁着这儿抓住了阮玉山,指腹微不可察地在对方手上摩挲,企图把此时手中的触感和温度长久地留在记忆里。

至于头顶那些抱怨,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等阮玉山的话说完了,九十四狠下心一个撒手:“随你吧。”

接着被子一裹,滚到床角,背对着阮玉山,蚕蛹似的蜷成一团。

还没打定位置开始吐丝儿,九十四又一个翻身面向阮玉山,把自己的背挪到了最里头贴着墙,高高的眉骨下两只深深的蓝眼睛大蟒蛇似的幽幽盯着阮玉山。

好像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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