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
健非常,在天下横行霸道,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史书上还给落了个“蝣蛮子”的恶名。
后来蝣族因滥杀无辜,突遭诅咒,所有年过二十者皆因体内骨珠承受不住玄气暴毙而亡,因其自食恶果,整个娑婆大陆的玄者开始出现报复性的为了增进修为而捕食蝣人的现象,久而久之,蝣族便如牲畜一般,再不被当作寻常人看待。
最初受到诅咒的几十年里,许多蝣人为了躲避追捕选择藏身北方荒山自生自灭,还是普通玄者的老谷主偶然间在山谷中发觉大量蝣人踪迹,便连同数位玄者猎户对其进行大肆追捕。
一代蝣人攥在手里还不满足,老谷主为了源源不断地谋利,强行逼迫俘虏的蝣人进行交配繁衍,以供他长时间对外交易,饕餮谷自此发家。
大祈食用蝣人增补之气百年来蔚然成风,但蝣人大多敏捷聪颖,玄力高强,活体实在不好捉捕。对于各城中达官显贵而言,采买蝣人最便利直接的方式就是与饕餮谷做交易,一方出钱,一方按照买金送去相应品质的蝣人,连天子也不能免俗。
更有甚者,饕餮谷于多年前就开始在特定的时节将谷中上等蝣人大批送往天子城,供天子及赴宴的诸多封臣取乐享用。
而取乐的方法,最广为人知的,便是蝣人斗场。
除了将蝣人作为上等的食材送往大祈各城外,饕餮谷招徕宾客的手段层出不穷。
蝣人斗场,顾名思义,便是将蝣人当作野兽一样放进圆形斗兽场,再在斗兽场中间放入一些食物,食物多为好动能飞的家禽野畜,让蝣人为此互相争夺,在场中彼此厮杀。
为了达到最好的争夺效果,饕餮谷会把要放入斗兽场的蝣人提前饿个一两天,让他们在滴水未进的状态下丧失心智,不得不为了食物对同类痛下杀手。
斗场两天一开,即便不是达官显贵,只要愿意花钱,普通人也能入席观看,一饱眼福。
每一次斗场胜出的蝣人,都会得到当天的食物奖赏。而观看席中从不乏名门之流,若场中有看上眼的蝣人,他们会打发小厮去竞价。
饕餮谷开一回斗场赚普通人和贵族两份钱,被争夺的蝣人往往价高者得,最后成为权贵桌上的盘中餐。
今日恰逢斗场开门,谷主先请示了阮玉山,看阮玉山的意思是不喜人多被扰,当即便宣布闭谷一日,不再接客。
如此大的阵仗,就连平日在谷中只负责传递消息的小厮也边走边嘀咕。
一人拿着闭谷的告示且行且道:“这红州城的城主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就为了接待他一个,让上百人吃闭门羹。咱们以前也不是没迎过贵客,也不见这样。”
另一人只道:“俗话说:北祈南渝,西阮东谢。前半句讲咱们大祈和隔壁国力相当,后半句说的,就是无镛和红州两个城池。无镛城自不必说,自高祖将无镛周边数十座城池一并划分给谢家后,那周围的山脉就跟突然通了灵似的,隔三岔五挖出数不清的金玉石矿,整个谢家别说在大祈,就是在全天下,那也是富甲一方。”
“那阮家呢?”
“阮家富贵自不必讲。”那人摆摆手笑道,“虽不比谢氏富可敌国,但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也够咱们上下所有人忙活一场了。不过阮家旁人不可及之处,是权势——天子见了尚且敬让三分,何况咱们呢。”
按理,饕餮谷谷主与阮玉山同为一地之主,从身份来讲无需阿谀奉承,只按平辈之礼行事即可。
但城与城之间也有差别,那便是“权势”。
大祈各城高度自治,阮家是红州世代的地头蛇,当年归顺是高祖一顾二顾再三顾请来做了麾下臣,阮玉山拥兵一方,说好听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不客气点,就是不想给天子面子,也是一句话的事。
红州天高皇帝远,城民向来只认城主不认天子,阮玉山打娘胎里就开始受万民敬仰。
反观饕餮谷,起家就是钻了蝣族没落的空子,仗着北方荒山无人管辖,圈起地来做了这贩人的买卖,后来某一代谷主不满足于做一方财主,金山银山地给天子送去,才勉强发配了一个官位,方方面面的手段拿到朝堂上,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阮玉山对饕餮谷历来的行径并不做评判,毕竟阮家那么多年也从这里买了数不清的蝣人回去,他也不会因此对饕餮谷额外瞧不上——全天下的人在阮玉山这儿难分高低,他都瞧不上,饕餮谷还别想因此独占鳌头。
即便是无镛城那位七岁作诗,十五岁挂帅,风流倜傥名动天下的谢九爷,在阮玉山眼中也同庸人一般无二。
听闻两年前天子突然造访无镛城,在谢府相中了个十二岁的小丫鬟,说要带回去做妃子。谢九楼也不晓得怎么回事,非要挡在天子面前,说丫头年纪尚小,若伴在君侧,难免冲撞龙颜。
天子大概也不是真心要那丫鬟,听谢九楼推诿,便骑驴下坡,叫谢九楼把人娶了,说是赐婚,还命他们当晚就必须洞房。
若不答应,便要将那姑娘杀了。
十二岁的姑娘,哪里是能洞房的?
谢九楼无奈,先将婚事应了下来,只说父母孝期未过,等日子到了,必定来请天子主婚。
天子到谢府搅和了一摊烂事,闹得谢府上下鸡犬不宁,自个儿倒是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十五岁的谢九楼和十二岁的小丫鬟焦头烂额。
那谢九楼也是命苦,幼年失怙,才满十五便被天子赐婚。最后也是彻底没法子了,守孝时间一到,连夜遣散了家中大半奴仆,尤其是年轻适龄的姑娘,府里一个不留,每人给了身契和五十两银子送回老家去。至于那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更是费了一番功夫伪造病死的假象,才将天子糊弄了过去。
阮玉山最初听闻此事,只是不屑一顾。
堂堂行军之人,竟被区区一条人命威胁至此。
慈悲过度便是愚善。这事儿要是换了他阮玉山,天子前脚敢说杀,后脚他就敢递刀,但凡真动了他红州城民一根毫毛,阮家不等天亮就不再是大祈的臣属。
更别说欺负到头上了,还美其名曰“天子赐婚”。
他这辈子还没什么东西需要别人来赐的,若他真想要,说拿就拿了,别妄图让他去求——佛祖来了也不低头。
当年谢府这事儿轰动天下,阮玉山闲暇去老祖母那里请安时也在茶余饭后说道过。
岂知他那一堆天不怕地不怕的歪理见解才没来得及在曾祖母面前说完,就挨了老太太两闷棍。
“不可教化!”耄耋之年的曾祖母在炉火旁用拐杖指着他骂,“无镛城身处天子脚下,大祈腹地,情势岂可与红州相提并论?咱们阮氏自来是土匪做派,天子不仁,阮家也顾不上名声一说。可那谢家满门忠烈,恭谨孝义之名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