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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难受,而是因为整颗心都软了,有种被撑开注满温水的错觉,满到连泪腺都经不住刺激。
人和心的感受,自然是一样的。
甚至某一刻超出了心的感受范围。
已经招架不住了。
程泊樾一直在夸她。
很棒,做得很好,我们溪溪学什么都很快。
她耳朵红透了,羞赧地吸一吸鼻子,眼泪啪嗒掉下来。
视野模糊,一时间看不清路况,也掌控不好车速了。
程泊樾半敛着眼皮,静静看着她,眼底有克制的灼热。
偶尔他仰起头,闭眼轻舒一口气,像感叹自己教出了一个优秀学生。
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握住她手腕,顺势牵住她的手,而后掌心朝上,撑起一股力,让她借着缓一缓。
缓完也不行了,泪水早就决堤,她小声抽泣着,速度就不可避免地停了下来。
程泊樾搂她到自己肩上靠着,轻抚她后背,给小猫顺毛似的,用半沉的气音对她说:“不着急,可以再慢一点。”
他怀里很热,尽管如此,温听宜还是依恋地搂住他。
眼泪全都蹭在他肩窝,一部分流到他锁骨,混着他自身沁出的细汗,沾在他紧绷的肌肉上。
已经是难以形容的欲。
他揉揉她头发:“累了吗?”
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
“嗯……好累。”
程泊樾无声淡笑,给她擦掉一点泪水。
她在他面前哭成这样,幸好不是因为难过,否则真有让人心绞痛的作用。
他缓声哄着:“怎么像是我欺负你了。”
温听宜懵懵的,围绕欺负一词,对此展开深入探讨:“你不是说,是我欺负你吗?”
程泊樾保持着笑意,拇指抚过她湿润的眼皮。
“你没有欺负我。”
他那句话的意思只是,放过他吧。
但假如她真的放过他,他是不会好受的。
人在感情里就是这么矛盾,崩溃时向往镇定,冷静时又渴望迷失。
就像现在,短暂的休憩停歇反而引起了更烫的火。
她跟他撒娇说累,他自然是哄着。
于是在雨水泛滥时,程泊樾拿回了主动权。
他一贯地游刃有余,像路况再拥挤也能穿行自如,温听宜陷在难以名状的速度里,目光一点点涣散,闭眼时恍惚感受到,他牵住了她的手,轻吻她柔软无力的指节。
哄了很长时间。
她有种沉浸式练舞的错觉,在千变万化的架势里开筋拉韧,不管做得如何,都会得到夸奖。
偶尔她会害羞地别过脸,程泊樾就一直低垂视线看着她,距离近得能捕捉每一寸呼吸。
他眼里有深深汇聚的漩涡,给人静止的错觉,实际是一刻也不停的。但某处越凌乱,他眼神就越专注。
此时此刻,他的冷静已经不复存在,唯有怜惜不减,手指慢条斯理撩开她微乱的发丝。
“我们溪溪,哪里都很好,哪里都招人喜欢。”
温听宜小幅度抽噎着,无处安放的双手搭上他结实撑起的手臂,声音颤颤。
“你也很好……”
这友善礼貌的语气,不亚于一声礼尚往来的“谢谢”。
程泊樾忍俊不禁,笑的时候低着眉,两人鼻尖碰了碰:“有没有不好的
地方?”
“唔……”她认真思考,沾泪的眼睫耷拉下来,好像整个人都湿漉漉的,“你做饭不怎么好吃……”
程泊樾的下厨次数屈指可数,他平时胃口差,对厨艺这件事也不太上心。
有一次折腾到半夜,温听宜忽然说饿了,程泊樾随意抓件睡袍穿上,下厨给她煮了一碗阳春面,她吃了一筷子就说饱了,眼神还蛮委屈的,好像被碗里的面条欺负了。
味道不好,全赖他厨艺差。这罪实至名归,程泊樾低声认下来:“好,我再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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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掌搭在她头顶,摸摸她额角的软发:“想吃我做的吗?”
温听宜定懵几秒,慢吞吞摇头:“不是很想……”
他被她柔软的耿直逗到了,嘴角牵起发自内心的笑,笑意零零散散抖落下来,肩膀随之轻颤。
似乎有她在身边的每分每秒,就是他为数不多可以彻底放松的时刻。
时间慢下来,一切都湿柔缓慢,她食指触碰他舒展的眉心,抚过他浓密的眉毛,略失神地望着他。
程泊樾平息片刻,所有沉稳的注意力放在她哭红的双眼上,洞察她的情绪。
他握住她手腕,拇指指腹在腕骨附近摩挲:“怎么了?”
她的呼吸像缓慢飞行的萤火虫,落在他心底不对外开放的昏暗角落。
“以后不要皱眉了,”她柔软低语,“这样就很好。”
这话不知戳到他胸腔哪一处,短暂的静滞后,他目光深了一寸。
忽然沉嗓问她:“可不可以再…一点?”
那个字格外清晰,落到她耳边却像模糊得一闪而过。
温听宜愣了愣,羞赧地别过脸,面颊的红晕像高烧不退,声若蚊呐:“可以……”
她一句可以,他就撞散了整个浓厚的夜。
一点清醒都不剩。
后来火势渐小,温听宜被他抱到另一间卧室。
做法似曾相识,之前也有好几次需要转移阵地的时候,因为来不及换新的床具,总不能睡在一片狼藉上。
程泊樾抱着她走,树袋熊困得手脚酸软,没办法扒在他身上,只觉察到轻微的走动感。
程泊樾一手托住她保持平衡,另手扶着她后背安抚轻拍,说了一句话。
“睡吧,明早给你煮阳春面。”
她反应很久,莫名吓了一跳,困倦到极致的睫毛加剧颤动。
“那我不想醒了……”
程泊樾低声失笑。
……
不知怎么就天亮了,温听宜睡得很熟,中途没睁过眼,等睁开眼时,零碎温热的阳光晃在视线里,她不适地闭了闭眼,本能地往某人怀里钻。
程先生精力过盛,一大早就醒了,此时圈紧手臂抱着她,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
温听宜慢半拍回过味来,想起这人昨晚好像没欺负她,但又哪哪都欺负了。
脊背倏地燥热,越热越想把自己埋起来,她决定团起被子往身上捂,手一伸却抓了个空,抓到某人肩膀。
很困,又有点烦躁,不打算理他了,她闷声躲开他怀抱。
又被他搂回去。
她懵懵的,像被海浪冲刷过的小蟹,浪潮下一秒退去,小蟹又醒了,她不情不愿深埋着脑袋,额头顶顶他胸口:“可恶的心机男,黑心资本家!”
“好好,都是我。”程泊樾给她拍背,“我罪大恶极,申请服刑。”
温听宜咬他一下。
一记最温柔的惩罚。
半醒之后,记忆就清晰了。